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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代表作(5)

那天我们没有在谢家吃饭,谢娘把我们送到门口,神色凄惨,那欲说还休的神情使我不敢抬头看她。父亲也不说话,只是吭吭地咳嗽,我听得出来,他不是真的咳,他是用咳来掩饰自己。车来了,谢娘冲着东屋喊六儿,说是四爹要走了,东屋的门关着,父亲站了一会儿,见那房门终没有动静,就转身上车了。谢娘还要过去叫。父亲说,算了吧,说完就闭了眼睛,显得很疲倦,很困。谢娘掀起车帟,将那个灰布耗子塞进来,嘱咐父亲要给我掖严实了,别让风吹着了,父亲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看见,清清的鼻涕从父亲的鼻子里流出来,父亲的嘴角在微微地颤抖。我转脸再看谢娘,穿件单薄的小袄,一身的雪花,一脸的苍白,扶着车帮嗦嗦地站着,在呼呼的北风里几乎有些不稳。一种诀别的感觉在我心里腾起,我对这个南城的妇人突然产生了一种难舍的依恋。我知道,以后我再也不会到桥儿胡同来看谢娘了,那些温馨的炸酱面将远离我而去,那些五彩的袼褙将远离我而去,那可恶的六儿也将远离我而去。满天风雪,令人哽咽,我凄凄地叫了一声“馋”,自己也不知为何单单省了“谢”字。可惜,我那一声轻轻的“娘”刚一出口,就被狂风撕碎,除了父亲、大概谁也没听着。谢娘慌得将帘子掩了,我感觉到抱着我的父亲陡地一抖。

车走了,谢娘一直站在风雪里,看着我们,看着我们……那天,六儿自始至终也没有露面。父亲一动不动地缩在他的大衣里。他不动,我也不敢动,我怕惊扰了他,我明白,他现在的心情比我还难过。望着忧郁、清癯的父亲,我感到他很可怜,很孤单。于是,我把他的一双手攥在我的小手里,将我的温暖传递给他。

车过了崇文门,父亲睁开眼睛对前面的车夫说,上前门。我说,咱们不回家么?父亲说,先上前门。

父亲到了全聚德,跟掌柜的说让正月十三派个上好的厨子到我们家来做烤鸭,又到正明斋饽饽铺买了两斤奶酥点心,这才坐上车往家赶。

这两样东西都是我母亲爱吃的。

大雪扑面而来,世界一片迷茫,我真是看不懂我的父亲了。

6.梦也何曾到谢桥(六)

日子一天又一天,平平常常地过去。不能到桥儿胡同去,虽然给我增添了一些寂寞,但并不影响我的快乐生活。至于六儿给我缝的那只红眼大耗子,早已被我丢得不知去向。有一天我在厨房看见老王在用那只耗子逗弄一只要来的小土猫,他在训练猫捉耗子的功能。猫被那只红眼耗子吓得钻进米面口袋的夹缝中,可怜巴巴地喵喵,不敢与耗子对阵。老王说,这倒怪了,猫怕耗子,还是只假耗子。我说,六儿太恶,缝的耗子也恶。老王说,那是因为你恶。我说,我怎会恶,我是一只还没长全毛的小耗子。老王说,你是一只耗子精。耗子精就耗子精,我认为对老王的话大可不必认真,他一个做饭的,能有什么真知灼见呢。

转过年冬天,又到了正月,又是一个大雪天。早晨,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高天之上飘洒而来,我在院子里仰着脑袋看天,冰凉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转瞬又化为水。我突然诗性大发,高声喊道:

燕山雪花大如席,飞到金家大院里。天白地白树也白,晌午咱们吃烧鸡。

我把这首即兴创作的诗喊了一遍又一遍,图的是让父亲听见,以博夸奖。我知道,父亲就在北屋里,正和母亲商量今天上吉祥剧院听戏的事,听说吉祥下午有《望江亭》。《望江亭》是我爱看的戏,里边的小寡妇谭记儿很漂亮,一会儿换一套衣服,一会儿换一套衣服,让人眼花缭乱。如果父亲听了我的诗句,十分欣赏,一准会说,瞧,那诗作得多么好,带了那丫儿去吧。那样我不就捡了个便宜。

我的吟唱没有引出父亲倒招来了老七。老七说,你在这儿干吗呢?我说我在作诗,说着又把那诗吟了一遍。老七说,你得了吧,大下雪天的,别在这儿散德行了。你这也叫诗吗?头一句照搬的是李白,三一句剽窃的张打油,就末了一句是你自己的。倒是很有真性情,终归也没离开吃。我就跟老七说了想看《望江亭》的打算。老七听了笑着说,你就是《望江亭》,还用得着再看《望江亭》吗?我问我怎的就是《望江亭》?老七说,您作的那首“咏雪”的诗跟戏里那位纨绔子弟杨衙内作的“咏月”的诗如出自一个师傅般的相似,可见天下的蠢都是一样的。

我当然记得戏里那位衙内的诗

月儿弯弯照楼台,

楼高小心摔下来。

今日遇见张二嫂,

给我送条大鱼来。

我说,你不觉衙内的诗也很朴实易懂么,他比你的那些子日坦诚多了。我爱杨衙内,也爱他的诗。老七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我们正说着话,六儿脑袋上顶着一条麻袋跑进来了,见了我和老七,没说话,扑通跪下磕了四个头。我看见六儿的腰里系着白布,脚上穿着孝鞋,我知道,六儿是来报丧了。老七问他是谁。六儿说他是雀儿胡同张永厚的儿子。老七问是谁殁了,六儿说是他妈。

也就是说谢娘死了。我的身上一阵发冷,打了个激灵。老七将六儿领进北屋,我的父亲和母亲还在谈论下午的戏。六儿按孝子的规矩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磕了头。我特别拿眼睛扫了一下父亲,父亲无动于衷地坐着,表情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他甚至还有心让刘妈往他的茶碗里续了一回水。母亲说,谢娘是金家的熟人了,咱们得了人家不少济,就是眼下我穿的这件狐皮坎肩也是谢娘做的,咱们应该过去看一看才好。母亲问什么时候出殡,六儿说让人算过了,就是今天下午。母亲说,从来都是早晨出殡,哪儿有挪在下午的。六儿不说话。刘妈在一边小声说,太太忘了么,谢娘是再嫁……我在旁边听得清楚,便明白了,原来寡妇再婚,死后出殡,那时辰是要与众不同的。错过时间,为的是让她先一个死鬼男人在奈何桥上白等,不让他们在阴间团聚,因为后边还有个活的。

打发走了六儿,母亲说下午让刘妈到桥儿胡同去一趟。刘妈说不认识,母亲就让我跟刘妈一块儿去,我痛快地答应了。在去听戏还是去桥儿胡同这两件事上,我之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我是想,应该去送一送谢娘,就冲她那温和的笑,那喷香的面,就冲她在风雪中为我们的站立……不能不送。

母亲派刘妈去也是派得很得体的,刘妈是下人,与谢娘的身份对等,我们既没抬了他们也尽了礼数。刘妈是母亲们的心腹,回来后肯定会将桥儿胡同那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母亲描述清楚。至于让我去,明是给刘妈带路,实则是代表着父亲,给父亲一个脸面,母亲的心计是很够用的。我想父亲心里一定很不好过,依着他和谢娘的关系,他是应该到场的,如今却要陪母亲去看戏,那种尴尬,那种难堪,让人觉得心碎。

出门的时候,我特意在廊下多站了一会儿,想的是父亲能出来对我有什么嘱咐和交代,但是父亲没有出来。

下午,雪停了,我和刘妈冒着严寒来到桥儿胡同。车一拐弯,远远就望见谢家门口挑了烧纸,那纸在风里忽闪忽闪地飞。院里搭了个小棚,三两个吹鼓手在灵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吹打,乐声单薄草率,断续的音响在这凄寒萧瑟的小院里颤抖着,刺得人心也发颤。一个腰系白带子的木讷男人把我们迎了,也说不出什么话,两片厚嘴唇翻过来调过去就是俩字,“来了”、“来了”。想必这是六儿的继父、石匠张永厚了。刘妈问及谢娘后来的情况,张永厚说,是昨儿擦黑儿咽的气,吃不下东西已经有一个月了。说着,就把我们往灵前领。

我看到了那口沉闷的黑漆棺材,我知道那里面装着谢娘,装着对怕可哀的死!六儿跪在棺前,一脸的疲惫,认真地承担着儿子角色,这小院里,真正穿孝的也就他一个人。一个女人,头上扎块白布条,见我们一走近,就开始了有泪没泪的号啕,不是哭,是在唱,拉着长声在唱,那词多含混不清。据说,这是谢娘的一个远房亲戚,丧事完后,谢娘遗下的衣物首饰将归其所有,这是她耗在这里,不肯离去的原因。几个穿着团花绿衫的扛夫,坐在棚的一角,喝茶聊天,他们在等待启灵出殡的时辰。

我来到棺前,我看到了里面的谢娘。

已经不是给我做炸酱面的那个媳妇了,完全变作了一具骷髅,一副骨架,骨架裹着一身肥大厚重的装裹,别别扭扭地窝在狭窄的棺里。谢娘的嘴半张着,眼睛半闭着,像是在等待,像是要诉说。刘妈说,怎能让她张着嘴上路呢,得填上点儿什么才好。趁刘妈去准备填嘴物件的空隙,我趴在棺沿,轻轻地叫了一声“谢娘”。我想,我是替父亲来的,谢娘所等的就是我了,如果有灵,她是应该感应到的。

棺里的谢娘没有反应,那嘴依旧是半张,那眼依旧是半闭。

我该怎样呢?我想了想,将兜里一块滑石掏出来,这块滑石是我在地上跳间画线用的,已经磨得没了形状,最早它原来是父亲的一个扇坠,因其软而白,在土地上也能画出白道儿,故被我偷来充作粉笔用。现在,我把这个“扇坠”搁在谢娘僵硬的手心里,虽然我很害怕,腿也有些发软,但我想到谢娘对我诸多的宠爱,想到那温热的炸酱,想到这是替父亲给谢娘一个最终的安慰,便毫不犹豫地做了。

刘妈用一小块红绸子扎了一个茶叶包,塞进谢娘半张的嘴里。

谢娘的嘴,被刘妈的茶叶堵了,她再也说不出话了。杠夫们走过来,要将棺盖盖了,我听见六儿撕心裂肺地哭喊“妈”时,我的眼泪也下来了,我跟他一起大声喊着“谢娘”,也肆无忌惮地张着大嘴哭。刘妈将我拉开了,说是生人的眼泪不能掉到死鬼身上,那样不好。刘妈小声地告诫我要“兜着点儿”,她说,这是谁跟谁呀,咱们意思到了就行了,你不要失了身份。

我不管,我照哭我的。

六寸长的铁钉,砰砰地钉了进去,将棺盖与棺体连为一体。六儿在棺前不住地念叨:妈,您躲钉!妈,您躲钉啊!那声音之凄,情意之切,感动得刘妈也落了泪。我知道,随着这砰砰的声响,谢娘从此便与这个世界隔绝开了,我那块滑石也与这个世界隔绝开了……

杠夫们将棺上罩了一块红地蓝花的绣片,这使得棺木有了些富贵堂皇的气息,不再那样狰狞阴沉。几条大杠绳在杠夫们的手里,迅速而准确地交叉穿绕,将棺材牢牢捆定。杠头在灵前喊道:本家大爷,请盆儿啦——

这时,跪在灵前的六儿将烧纸的瓦盆掂起,啪的朝地上砸去。随着瓦盆碎裂的脆响,吹鼓手们提足精神猛吹了起来,棺木也随之而起,六儿也跟着棺木的启动悲声大放。灵前,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六儿,未免孤单软弱。他之所以叫做六儿,是父亲按金家子弟的排列顺序而定,暗中承袭着金家的名分。按说,此刻我应该跪在六儿的身后,承担另一个孝子的角色,而现在却只能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如一个毫无关系的旁观者。棺木出了小院,向南而去,送殡的队伍除了那些杠夫以外只有张家父子两人。六儿打着纸幡走在头里,他的继父,石匠张永厚抄着手低着头走在最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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