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越来越浓了,我是越来越像多余的人了。站在院子里,老老实实的待着,还深怕挡了人家的道。红色的灯笼挂满了长廊,看起来挺喜庆的。但是貌似不只有我一个人闲。任云霓坐在院子里,品着茶,看着书,倒是悠然自得,旁边的人经过也会自动的绕着路走。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每天对着他了。循着长廊走到了门口,想出去,又想到了前几天被赶回来的情景。得换装。撂倒一个小厮,扒了他的衣服,自己套上,再往脸上抹点泥。战战兢兢的走到门口,慢悠悠的打算磨出去。
“哪儿来的小叫花子。滚。”
屁股上被踹了一脚,门是出了,就是跌了个狗啃泥。特狼狈。站起来拍拍衣服,冲门口的守卫啐了口痰。呀呀的呸,什么人呐这是,叫花子就不是人啦,何况我像叫花子吗?
被禁闭几个月,灌输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东西,现在重获自由,真的是有点小兴奋。大摇大摆的在街上穿行,时不时的有人转头看我。小爷我知道自己长得帅,也不需要这么明显的表示吧。忽然听到有人说,“这大过年的,叫花子也摆上谱了。不过看他寒酸的,哟,真是丢人呐。”
听到这句话我就顿悟了,赶紧找了家布庄。进去的时候还被小二推了出来,看到我手里一大锭银子,他的眼睛发亮,态度也有了一百二十度的转变。老板的情况也是一样,刚开始还骂小二不会做生意。这人呐……
在布庄里挑了很久的衣服,都没发现我要的。老板觉着我奇怪,我还觉得他奇怪呢。流云红的男装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男人不能穿红的,什么破道理,真是的。
“客官,您就不要为难小店了,真没有男款是红色的。您看这藏青啊,月牙白不都挺好的嘛。”老板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拿着一堆衣服向我推销。“如果刚刚有所怠慢,我在这里赔不是。刚刚的银子也还您。但是客官,您真的不要再为难我了。这都让你赶掉几波客人了。”老板双手捧着刚刚我给的银子,卖力的哀求。
放下茶碗,也许是太用力了,碰到桌子的时候声音稍稍有点大,还有水溅出来,吓得老板赶紧退后了几步,“老板,我真不是故意为难你的。我就喜欢那个颜色,有什么办法,天生的嘛。可况银子已经收了,岂有退回的道理啊。至于被我赶走的客人嘛,损失我赔就是了。喏,给。”随手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反正是在房间里拿的,我发现那个地方,除了钱,穷的一无所有。当然,还有几本破书,写了几个蝌蚪文。
“那……那……小的再找找。”老板收下银票,进了里屋。小二殷勤的倒着茶。
等了很久也不见老板出来,快失去耐心的时候,老板终于出现了。拿着一套怎么看都是喜服的红色衣服。
“那个……客官,这是我们店仅存的红色的衣服了。”
拿过老板手中的衣服,是真丝的,轻,薄,柔软,触感细腻。虽然很像喜服,但是摸着舒服,也就认了。已经耗那么久了,再磨会儿就该晚上了。
走到试衣间,脱下那身被人们说成是乞丐服的服装,其实本人我还是很喜欢的。刚换上红色的衣服,还没来得及自我陶醉。就被套进了黑色的麻布袋。
郁闷的翻个白眼,这是什么样的运气才会这么背啊。好像被扔上了马车,只听“驾”的一声,我的绑架之旅开始了。估计是马车的质量不咋的,再加上道路颠簸,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直到晕厥。
眼睛一下子睁开,发现是在一间大屋,物品齐全。这种大屋在封灵渡这种小镇上屈指可数,也就是我现在待的地方只有那么几个可能。门被推开了,坐在床上,等进来的人。是两个丫鬟。
“姑爷,您醒啦。”
两个丫鬟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早醒,惊吓的退后了两步。
“嗯。说,我现在是谁家的姑爷。”说话的语气有点痞。
两个丫鬟又退后了几步,我倒是纳闷了,我是洪水猛兽吗?这么怕我。
“我家的。”一个穿着新娘装的女人进来,应该是女孩。发育还不完全,没什么看头,但是那张天生的鹅蛋脸,在几年后,也许值得一观。
“你……”抚抚下巴,“呵呵……那敢问姑娘芳名啊?”
“易琳。”
“易琳?好记,不拗口。好名字。但不知姑娘劫我来此作甚?”
“还用问。当然是让你做我丈夫。”易琳说的理直气壮。
“我们素未谋面,又何来让我做你丈夫一说。”伸个懒腰,揉揉眼睛。
“我管你,我就要娶你。”
“哎哟,还是你娶,我嫁呀。啧啧啧啧……雷,戏看够了吗?可以带少爷我走了吗?”
听见我的话,易琳紧张的四处张望。雷从房梁上下来,“霓少爷说了,翳少爷自己惹的祸自己收场。”
“谁是你主子。”脸有点寒。
“霓少爷,至少你失忆的时候是这样。虽然现在看来你已经恢复了记忆。”说着,雷就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房门。
脸垮下来,做人真是失败。躺倒在床上,做颓废状。
“哼,看来你人缘不怎么样嘛。你就死心吧。你今天一定是我的新郎。”说完该说的,易琳就走了。刚刚雷这么说肯定是因为凭他一个人不足以把我带出去,那样不过是放松敌人的警戒,准备找帮手。
但是一直等到晚上,我也没看到一个貌似是要救我的人。被带到了大堂,新娘已经在那里了。被逼着牵红绳,眼看就要拜堂了。准备撒丫子走人,拼一拼。听到了霓的声音。
“是我。”
惊奇的看向新娘,既然是霓,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用人家的钱,来摆我们的酒席,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脸还是不甘愿的,但是心是坦然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司仪的声音高亢而嘹亮。一切程序快走完的时候,突发事件发生了。一个只穿了里衣,披头散发,貌似女鬼的人冲了进来。指着霓,“她不是新娘,我才是。”
和霓行完最后一个礼,抱住他,揭开红盖头,“不好意思,易琳小姐,我任云翳的新娘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对了,感谢易琳小姐为我们设的喜堂。我们走了,你不用送。”
带着霓大大方方的离开了大堂,里面自然有人善后的。
“你恢复记忆了?”霓问。
“你说呢。”在霓的脸上轻啄了一口。
“那你还想起什么没?”霓问的时候有点紧张。
“有什么我该记得的吗?”认真的想了想,“哦,是颜茹涟颜将军他们一家的事。那得你讲给我听。”
霓舒了口气,看着,让我笑的有点苦涩,霓,你问的是电吧。随即又换上了疑惑的表情。
“我们在鬼楼里看尽的那个老鬼是前朝的大内侍卫统领,负责皇上的安全。因为看不惯皇上因为嫉妒而处处为难颜将军,就直言相谏。结果被发配到边疆。后来机缘巧合碰到了颜将军。那时鬼王还是颜将军身边的人,一直爱慕着颜将军。后来被老鬼的痴缠打动,就下嫁给了老鬼。那时他们都不知道,其实颜将军是女人。到了丰都他们才知道的。其实鬼王一直没有忘记颜将军,知道颜将军是女人的时候,几近疯狂。被歹人利用,魂魄成了危害一方的祸害。除了封印没有其他的办法。老鬼不久也在一场战争中丧生。每年的七月十四,颜将军都要用自己的血来加固封印,直到能解开这段宿怨的人到来。”霓说的神乎其神。
“既然我的血可以,当时的帝王血也一定可以啊。”
“我也是这么问的。颜将军说,他们偷了帝王的血试过了没用。”
“那为什么就我的有用。难道就因为我是传说中的有缘人?”
“恐怕是的。”霓回答的特别认真,让我极度想揍他。哪来这种破理论的。
忍住冲动,“那接下来我们可以浪迹天涯了。”
“嗯。”霓认真的点点头。刚准备出发,老爹就出现了,挡在前面。
“不可以!”老爹说的时候,格外认真,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