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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风起(三)

随后被魏相送回了尚书府,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找我,恰巧在这里遇到我,见到我与李佑一起,便以为李佑又在欺负我可是他哪知道,李佑被我欺负惨了。我忙拉住李佑,警告他不准再去找人家麻烦,他也应了,却仍是不愿正眼看怀英,想必他心里那迂腐的君臣之礼又作祟了,也懒得管他。他这人无聊归无聊,不过还算是有原则,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也就放心了。

傍晚我们一起送了怀英回府,那狄老爷子见我们又是请安又是奉承的,想必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个王爷和郡主会到他的宅子来。看起来这狄府也是大富之家,想必这尚书左丞一定是个肥差。当得知我们相识的过程时,给老爷子吓了一头的汗,不过听到李佑说他不会计较时,我明显感觉到老头子松了一口气。

从狄府出来李佑提要去喝两杯,本来李泰担心天色晚了,带着我不方便。可我却说自己一身男装,不碍事的。最后争不过,只能顺着我们去吃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几乎似晕着出了酒楼,李佑拍着我的肩膀,不停的傻笑。李泰苍白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卓溪是最没出息的,正在路边狂吐。我笑着走过去,扶着卓溪,“卓溪,你好没出息哦~~~~才这么一点酒就吐成这个样子。”转身摸到李泰的身边,拍着他肩膀,把卓溪猛地推进他怀里。“卓溪你负责照顾。”李泰没有反对,只是扶着卓溪。

卓溪像是清醒了些,忙拉住我。“郡主,奴婢没事,我们回复吧。”

“才不要呢,我还要喝酒~~~!我还没喝够呢?”说着甩开卓溪的手,摇摇晃晃的走到李佑身边,拍着他的肚子。“你听!齐王殿下的肚子还在要酒呢?是不是?”

李佑估计也是喝菜了,便也随声应是。李泰不知什么时候弄了一辆马车,卓溪已经被扶了进去。李泰拉起我就往马车里塞,我挣扎了一下。“不要!我还要喝酒~~~~!”

就在我们拉扯之中前面突然来了几个人,带头的骑在马上,由于天很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四弟五弟好雅兴,夜如此深了,还未回宫?”

就见李泰和李佑忙向来人行礼,我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靠近那人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长相,不由的倒吸一口气,转身欲逃,却被他拉住。“往哪走?”

“我~~~~我喝多了,要回家。”头也不回的说着,手还挣扎着。

来人凑到我身边,低头在我耳边说道。“我送你。”

心下打鼓不停,呼吸也开始急促,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了,可是遇到他我仍是如此手足无措。“不~~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这时李佑走了过来,笑嘻嘻的对着我们说。“三哥,你认识婉婷哦?”

“婉婷?”他低头看着我,手中的力道些许加重。“你叫婉婷?”

心情越来越压抑,酒也醒了大半。“是,不知道阁下是哪位?”

“你不认识我?”说着又一次靠近,他的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让我难以抵御。

“我~~~~”就在我为难的时候,李泰从后面走了过来。“三哥,这是宋国公家的安平郡主,刚刚忘了介绍了。”

“哦,安平郡主。”他突然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也松开了手。

“魏王殿下,我有些累了,能麻烦你送我回府吗?”

“好。”他又看向我身边的李恪。“三哥,我先送郡主回府了。”

“不急,我也刚到长安,不如和你们一起,等下一起回宫。”

“是。”

之后一路上都没人说话,他们三个王爷都在前面骑马,小厮赶车,而马车里就我和卓溪。卓溪那丫头倒是够幸福的,如此纠结的时刻她竟然睡的这么香。掀开马车帘子一角,月光撒到李恪的身上。他还是如此的嚷人注目,哪怕是只有一个背影,也足以让我失神。

不一会就到了府门口,我摇醒卓溪扶下车,卓溪真的醉的可以,浑身都瘫软了。向他们道谢后,便扶着卓溪进了府,府内的门房都是一脸的惊异。扶着卓溪回房,将她放在床上,让人弄了盆热水给她擦了擦脸。

卓溪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倒也是清秀可爱,平时压抑内敛,温顺的让人难以注意到她。听说她是爷爷买回来的,无父无母的孤女,也是个可怜的人。曾经就有朋友说我是老大性格,所有的朋友都是因为我而聚到一起的。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是一个很怕孤独的人,也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人,但是自从爱上他,我的孤单寂寞比任何人都多。

看着卓溪睡的安慰,我起身叫丫鬟为我放了盆洗澡水,泡入水里手中摆弄着水面的花瓣。身后的丫鬟为我梳洗这头发,热气升腾的前方,我似乎见到了那个校园中穿着运动服打篮球得他,那个林荫小路偷偷吻我的他,还有那个雨天抱着我转圈圈的他。又浮现到李恪为我挡马,熬夜为我做了一场雪景,让我如何能够相信,一样长相的他们却为何都会变成伤我最深的人,仿佛过往的一切都不存在。

一早从软榻上起来,发现卓溪并不在床上,忙起身披了件衣服,却发现卓溪跪在外面。忙走过去要扶起她,却见她忙低头。“郡主,奴婢罪该万死,请郡主责罚。”

我也蹲下身,把手搭在卓溪的肩上。“我不会责罚你,起来吧。”

“奴婢不敢,请郡主责罚。”

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是听不懂还是怎样,脾气这么轴呢?“卓溪今天我最后再说一次,以后只有我们两个在的时候不许自称奴婢,也不许教我郡主,更不许动不动就跪下。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你的主子的话,这就是我的命令,你必须执行。”

“郡主?”卓溪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泪水已经满是眼眶。

“都说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许叫郡主。以后你要是再给我犯错的话,我可要发你了。”

“奴婢不敢。”

“哎呀,你是听不懂啊?”是在没办法,怎么才能扭转这丫头的观念呢?“算啦。你爱叫就叫,不过不许动不动就跪,起来。”

扶起她时可能是应为跪太久站不稳,我扶她坐到软榻上,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蹲下拉起裤管,看都膝盖已经淤青,便叫人打了盆热水用毛巾为他热敷一下,感动的这小丫头眼泪直掉。

敲门声从门外传来,“郡主?郡主?您起身了吗?”

“啊,什么事?”

“吴王殿下来了,老爷让您去一下。”

什么?李恪来了?他来做什么?“去告诉爷爷一声,我不太舒服,就不去了。”

“郡主,老爷说了,您一定要去。王爷是特意来看您的。”

这个李恪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怕他不成。要卓溪为我梳洗一番之后,让她在房里休息,我便气了前堂。一进去就见到李恪正与爷爷聊天,像是聊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爷爷笑得很开心,平时真的很少见到爷爷如此的笑容。

“婉婷见过吴王殿下,吴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安平郡主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他笑颜如花的看着我,伸手欲扶却被我巧妙的避开。

“谢王爷。”说完就自顾的走到爷爷身边,撒娇的拉起爷爷的手臂。“爷爷,找么早就叫我起床,我头还很疼呢?”

爷爷宠溺的拍了我头一下,“你个丫头,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当着王爷的面也不害臊。昨天要不是王爷送你回来,你这丫头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来,看来得找个婆家好好管管你了。”

“爷爷不要我了?这么快就要把婉婷嫁出去?”

“女大不中留,也不能一直陪爷爷不是?”

“爷爷~~~~”

“好啦,这么大的姑娘了,不如爷爷就把你嫁给王爷吧。”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忙回身看了李恪一眼,回身继续对爷爷撒娇道。“爷爷,你这是说什么?这不是要王爷笑话吗?”我故作害羞状。

“笑话什么?细算起来啊,王爷还是你的表哥呢。”

“哎呀,爷爷~~~~我头痛了,要晕了,我~~~~我回去了。”说完就落荒而逃。

回到院子里,除了平日打扫的丫头,并没有看到卓溪的身影。问了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个都吞吞吐吐的,气的我差点掀桌子。把整院子的人都召集起来,所有丫鬟见我脸色不好,都跪了一地,看来今天我是该给我这院子立立规矩了。

“你们都到府上几年了?”

“回郡主,奴婢8年”“奴婢4年”“奴婢12年”“。。。。。。。”一屋子的人都自称奴婢的回报着。

“你们进府这么多年了,也知道什么是主,什么是仆。”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你们进了我的院子,就是我的人,跟我是荣辱与共。要是有个什么事端的,还不是得我来帮着你们,外人谁也插不到手。但是我也有个要求,我需要我身边的人对我要绝对的忠诚,不然那人估计是也好过不了。可能大家觉得我的根基不深,怕是哪天说不好就失了宠,什么都不是了。但是那些人也未必会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一个对主子不忠心的人,怕是没人会重用。说不定就是狡兔死走狗烹。”话落手中的茶碗落了地,碎片溅了一地。“你们都给我到门口候着,叫一个进一个。”

既然我现在不能离开,那么我也只好扶持一些自己的势力,还有那我未见过面的爹娘,总觉得他们的死有些蹊跷,貌似这府里有很多事情。爷爷对我倒是真的很好,可是我总觉得这份好里隐藏着什么,像是在弥补些什么。那二叔一家子的态度就更是奇怪了,每次见到我都跟见了鬼一样,还有皇上的态度,虽说李泰说的有道理,可是仍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些什么。

这些丫鬟倒也只是些听话做事的人,有几个胆小的,还有几个存心想要在我面前买好的,跟我说了实话。原来卓溪被那个二婶带了去,还不让别人告诉我,说是一个丫头而已。敢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她这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也许我真该让她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带着一院子的人到了二叔的院子,就看着门口的丫鬟见到我行礼,“奴婢见过郡主。”

“二婶在吗?”

“奥,二奶奶不在,郡主怕是来的不是时候了。”那丫鬟满脸的不在乎,明显是没觉得我这郡主有啥分量。

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啪的声音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我也有些后悔,手这个疼啊。“哪家的奴才说话如此无礼?跟本郡主说话竟然没有自称奴婢?是不是时候岂是你个奴才能说的准的?”说完又是一巴掌,那丫鬟脸上顿时红肿起来,掌印清晰可见。

许是听见了响动,里面有了动静,二婶带着几个丫鬟走了出来。“不知我院子里的奴婢哪里惹到郡主了?让您在这里就动起手来?”

瞄了一眼她,发现袖口有着些许的血迹,心下一惊。“哦也没什么,就是这奴才不懂规矩,我教教她。”

“也对,没规矩是该教训,只是不知道我这丫头,犯了府里的那条规矩了?”

“二婶不知,这丫鬟与我说话不自称奴婢,这是忘了自个儿是个什么身份。二一个,刚才态度极为乖张,还敢骗我说二婶不在。我就想着啊,二婶既然不在啊,那我就带二婶教育一下,也免得哪天在外人面前丢了我们府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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