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经常发生单车被窃事件,蔡兵和秦旭的‘宝马’一直免遭于难。
他们不仅没有学其他人那样在车上贴一生平安一帆风顺的对联,还屡屡忘记锁车。不过,他们的车却屡遭磨难,经常残废受伤。
秦旭的的‘宝马’链断过很多次,脚踏也断过很多次,刹车失灵很多次,爆胎很多次,有两次是内外胎一起爆,并且一直有吱吱咯咯的声响,载人无数,其中女生占百分之零。最后据不完全统计,秦旭‘宝马’医疗费超过车本身的价值300元。最后在后轮内外胎爆掉时被秦旭丢弃在一楼一个最显眼的角落,并且一直没上锁。
蔡兵的凤凰车情况比较乐观,只是车后座架掉过两次,车头会经常倒下来,车胎一直干瘪没气,并且不明声响一直都在。
以前我骑车时有个小台阶都会下车让车骑着我,而蔡兵不在任何半米以下的台阶下车。我们更加相信凤凰牌自行车的质量,因为凤凰车除了特别偏轮外,并没有发生分裂现象。
最后,因为声响太大,造成噪声污染,回头率极高,蔡兵也将它停在秦旭车旁边。上了三个锁,包括秦旭的两个。
此后两个月,当我们途经那里时,发现两辆车都还在,只是铺满了灰尘。
看到那一幕,我们都不禁感叹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方小方更是奋笔疾书,写下感人肺腑的《关于我们至今仍下落不明的车》,中心思想是感叹如果我和他的车都还在的话,如今又会是何种模样,并对有一天四辆车能够团圆抱以极大希望。
而我对跟叶霜破镜重圆已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尚未绝望。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相矛盾。
第二天我决定收拾包袱回家,秦旭打算继续留下来在《蜀门》中厮杀,并信誓旦旦向我承诺暑假回来他会在游戏中扬名立万,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我害怕秦旭在无人管促之下,会在电脑面前暴毙。我苦口婆心劝他常回家看看。
我在那天下午坐上了回家的车,而秦旭却在一个月后才坐上回家的车。
我们回家是因为都不知道要干嘛,而且都晕车,我躺在椅子上吐得不行。
以前我从不晕车,在叶霜离开之前,我总觉得坐车特别舒服,而总能在颠簸中安然入睡。
第一次晕车是在五一回家,那次之所以没有吐出来,是因为有肖晓,而现在,只有我自己。
坐在旁边的人起身离开找另外的位子,车里面的人都在遮口掩鼻,一脸的嫌弃。特别难受,很想打个电话给叶霜,至于说什么,我不在乎。
秦旭之所以没继续在游戏里面厮杀,是因为他查到自己点亮了三个‘红灯’,其中包括英语。
他也觉得生活无望,前途渺茫,并且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怕自己失去理智,想要在天空中飞翔,结果摔下楼底,并且尸首无人问津。
他用他家的电话躲着他家里人告诉我,原来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不是只会出现在歌词里面的。
我不会瞒我的家里人我在学校的学习情况,因为学费是他们出的。我如实告诉他们我的英语挂了,是因为我没用心学。而我把时间浪费在游戏升级和战斗中了。
他们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对我失望透顶,只是有点生气有点失望地让我好好学,将来好出人头地,而不用像他们那样扛锄头晒太阳。
我的家人一直对我宽松监督,很民主地赋予我自主选择的权利。
高考成绩出来,填报志愿时,他们只是建议我当老师当医生,因为工作好找并且稳定。
但他们也告诉我,分数是我考出来的,我有决定权。
最后我是在一群亲戚们的围攻下,奋起抵抗,摔了一把凳子,而报了XX,并且第一专业选了土木工程。
其实这并非我自愿,我一直想当老师,因为闲在。可是老师同学们都说当老师没出息,当男老师更没出息。
而那时XX的土木专业就业率高达90%以上。天知道土木工程是学什么的?我还记得当时我的第一志愿就是XX,第二志愿惠大,第三第四志愿都是一个专科学校,而且是省外不出名的。而我在XX的专业志愿是:1土木工程,2制药工程,3化工,4化工与应用,5应用化学,志愿服从。
天知道土木工程以物理为主,与化学无关的?而我还是那一届的化学市状元。
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不是身边的人不民主,而是自己连自主选择权都不会行使。
现在我才知道,我喜欢化学,我爱化学,因为我现在在物理中作徒劳无功的挣扎。
现在我才知道,我喜欢叶霜,我爱叶霜,因为我现在一个人过着整天埋怨都是月亮惹的祸的生活。
所以,叶霜说得对,我就不像个爷们。
本来想退学在家耕田的,方小方牺牲自我,挽救了我,让我这个迷途羔羊迷途知返。
因为他也挂了2科,尽管他提前一个多月复习准备考试。他的红灯让我明白老天爷没有在针对我,要置我于死地的意思。所以我在九月份的时候再一次走进了XX。
新的学期,迎来新的生活,关于去年的昨天的过去了的我们会卸下来,我们必须要卸下来。
一直的背负,只会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对生活失去信心,甚至勇气。
我们为了庆祝大学挂了科并且荣升大二决定出去搓一顿,饭桌上,我们举杯交盏信誓旦旦忘记过去,迎向未来:“******让过去的都过去吧,管他过去的过不去的都统统过去吧!”
我们因为喝了酒,大吵大闹个不停。老板频频过来,弓腰哈背,笑呵呵对我们说:“哥们喝好了别说******,影响不好!嘿嘿,还请几位见谅。”
他的女儿大概能跟我交往了,所以我觉得他那句‘哥们’实在滑稽,而我们一厢情愿地认为能说这话的老板肯定也特别滑稽,所以继续鬼哭狼嚎。
老板第三次过来,直接拿起我们桌上的啤酒瓶,恶狠狠地说:“你们******都别吵了,老子做生意呢,吃饱了就回家呆着去。”一点都不滑稽,听他骂人的口气,潮汕的。
妈的,不是说顾客就是上帝么,谁敢对上帝这么大喊大叫的啊?当时我真的酒至酣处,理智蒸发,我拿起一个还没开的啤酒瓶没废话直接往老板身上招呼,老板一下子吓傻了,手里的酒瓶摔在地上粉碎,落地开花。
他们仨这时才过来拉住我,说我别冲动。******刚怎么不拉住我啊,都已经做出冲动的举动了。
围观的人很多,都是些不明真相的孩子,也有的人趁机擦干净油嘴,拍拍屁股不买单走人的。
最后,老板捂着肚子问我们私了还是公了,我看到厨师大爷拿着明晃晃的菜刀站在旁边,连说私了,头一直在啄米,我知道公安局就在旁边。
我们给了500块当做赔偿和饭钱,本来老板让我陪800的,我们加起来就500,老板看着我右手的啤酒瓶,说:“算你们好运,下回要识趣点,打狗要看主人。”
我们连说:“打狗一定看主人,一定看主人打狗!”
出来后我觉得不亏,饭钱就得差不多200,那300块打他一酒瓶子,还骂了他几句狗,值。
方小方觉得有点惋惜,因为错过了一次进公安局的大好机会,他还没有因为犯事被抓进去过。
后来我们觉得其实不给钱我们也进不了公安局,老板也怕事,我那一酒瓶子肯定吓坏他了,何况他的大排档还要开门做生意。
秦旭说:“**也别太得意,说不定你那一酒瓶子压根就没挨着老板,他那腰说不准是晚上和他老婆弄的。谁宰谁还说不准呢?”我实在也不清楚当时敲着没,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失手了,不然老板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们的。
之后,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不愉快,脑子像洗过一般,没有那么多的跳跃,没有那么多的喜怒哀乐,平静,祥和,也带点苍白。唯一停驻在脑海的是叶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