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日里经常下雨,毫无征兆的伴着台风的大雨,像我和叶霜的两次见面时下的一样。
下过雨,走在内环路或者校道上,踩着地上的积水和落叶,心里有些空洞和茫然,还伴着浓郁的经久不息的离殇,可能还有一丝的不甘。
我总想起一些话,一些我以前认为无聊至极并且矫情的话。
爱情,青春,岁月,年华诸如此类特别抽象的东西,却在那些时候带给我具体的细腻的情感。它们都是一道道美味的不可抗拒的佳肴,可时间往往会让它们变质,总会变得面目全非,即使保鲜得再好。但保鲜不是保险,冷冻也不例外,时间就像个魔鬼,吞噬,污染,变更,毁灭着这一切。
现在,在同样的雨季下着同样的雨,不同的空间和不同的时间却有着类似的情愫,那些往事正如蚕在一点点啃噬着我的,带给我疼痛的是体内塞满了满布棱角的结石,它在我的抽痛中仍无情地加速转动,每转一次就割破一道血口子,正中心脏,血蔓延出来。
我相信叶霜在我心里会历久弥新,而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转瞬忘记,然而我在她心里呢?
那段短暂的在别人眼里既不浪漫也不深刻的不值一提的感情,会不会也只是她人生中不经意的小插曲呢?
或许,那些我自以为是浪漫的爱恋只不过是她在刚受伤之后无助之时决定移情别恋而选择在我这暂驻?而现在,她已经作为一个旁观者要对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在恋爱道路上指点迷津?
或许我的一往情深给她少许的感动外而更多的是被当做一种胡搅蛮缠,令她厌恶不已?当我变成蚊子深情款款地绕着她转的时候,她恨不得一巴掌把我拍死才能解恨?
或者只是我想太多了,而她已经把我和她的故事稀释成如同白开水一样的透明纯净了?一切都已遥远得如同是上辈子的记忆?
别人老说紧抱着过去回忆的人,无法飞向未来。如果真是这样,我恐怕连明天都不会有。因为我感觉自己就活在过去,在我与叶霜牵手时出生,在分手时死亡,重生,凋亡,就这样的无数次的轮回中我无数次地夭折。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可以看透过去而真正活在当前,结束那个时期的夭折人生,而继续这个世纪的人生。
佛说: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可我感觉心死了,魔却还在,并且不断生长膨胀扩大,终有一天我会爆体而亡,并且被某种东西吞噬掉。
可是,在死之前我仍然情不自禁地想起叶霜,走我们曾经牵手走过的路,坐我们一起做过的地铁,有时也花两个多小时去叶霜的学校逛两圈。
期间我重新看了《卧虎藏龙》,看见李慕白对他师妹说:“把手握紧,什么都没有,但把手张开就可以拥有一切。”我紧握的拳头不曾松开,果然,什么都没有。
期间我看到了梁二平老师的文章,里面有一句:“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同居时,他们也不懂性。”果然,我发现我对爱情一无所知。
期间肖晓经常来看我,并且骂我不成器:“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一点气节都没有,不会懂得感情生活放弃的艺术。”我至今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懂读书跟她所说的有着怎样直接不直接的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期间方小方无数次发表独僻意见:“爱情就像足球赛,过程剧烈,结果可能惨烈。爱情也像足球,被很多人追逐,难以自始而终,最后球落谁网,是个变数。又或者,那么多**跑半天,踢了个平手!”很有道理,但也很无聊。
蔡兵说:“懂得放弃的人是不会顾此失彼的,森林树很多,没必要为了叶霜这棵丢掉整片森林。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在旁边几棵也试试,反正初恋总是要死的,从一而终的爱情几乎没有!”蔡兵的话还是让人无法辩驳。
秦旭没有发表意见,因为他也还在惦记着他的初恋情人。对于他来说,我的一切挣扎都是微不足道的。
爱是需要能力的,这个能力就是让你爱的人爱你。
显而易见,对于这方面,我接近无能。最好的选择是放弃。然而思念与牵挂像梦呓一样撕裂着我的情愫,我不明白的是两个月的习惯可以改变二十年的习惯,叶霜的出现和离开左右了我的一切视线和思想。
周围的人开始频频对我指点迷津,但我却显得更不知所措。我经常问自己:你真的爱叶霜么?方小方则告诉我我的情感不过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罢了。悲伤的人从不把悲伤示人,而会藏在心底。
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告诉我:世上茫茫如大海,人生何处不风波。世上伤心无限事,最难死别与生离。得意人逢失意事,一番欢喜一番愁。人生一路,自是荆棘丛生,坎坷满布,哪能一路锋芒蝶舞,一路花香弥漫?经历过了总归是好事,感情能结尾的一生就一次,你应该庆幸它的结束。
我问:“可是,我们写作文做事情不是要开头要破题,结尾要有力么?我现在就觉得特别苍白无力。”
她说:“谁说的?别傻了!”
我说:“就是你呀,还有语文老师,以前一天就说好几次呢。”
她说:“呃!有这事!你别傻了,感情这事不同,列入特殊情况!”
我说:“是这样?”
她有点急:“别执着了!”
她一直让我别傻了,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傻。
秦旭看我生活在悲伤中不能自拔,悲天悯人,决定拉我一把。从此我跟他携手《蜀门》,并且满怀雄心壮志,发誓要踏平游戏界。
别人都觉得失了恋挂了科就应该要有自杀的念头,否则说明你受的打击还不够,爱得不够深,挂的不够真。甚至觉得不想自杀的都不是人了,而只能列入动物的行列。
为了洗脱嫌疑,我投入游戏奋战到底,并且经常到天台向下看,但还是会死死抓住栏杆。
大学里都是些像我这样的对自己充满杀意,但决不会自杀成功的人,我们不会让自己得逞。
方小方倒是觉得我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