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三年不见,不是应该打个招呼吗?”白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让人琢磨不透其中所含的情绪。收敛起来的双眸,却狠狠的瞪着池千草,感觉到她的不适,手却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
“啊。。。”池千草没想到白冥开口,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充满了惊异,不过相视的眼眸,瞬间又收了回来。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下意识的因为紧张而握了起来,“那。。。三年不见。。。你。。。你。。。过得还好吧。。。。。。”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咽喉中卡出,她紧咬着嘴唇,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不敢开口让白冥松手放开,也不敢轻易的挪动自己的脚步,唯有静静的等待着,迫切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然后给自己一个解脱。
只是,虽然没有抬头,她却好像看到了他嘴角邪恶的笑意,还带有恨意,身子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下。开始有人向着他们看过来,终于,池千草终于鼓足了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点,“拜堂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个。。。。。。”
“进去吧”,似妥协般的声音从白冥的口中传出,让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池千草,以为只是一种错觉。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微微点了下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及想,就欲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可就在她错过白冥的身子,向着府中走去的时候,“咔嚓”,双拳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着自己的情郎成亲,新娘却不是自己,是不是很痛苦”,冰寒的声音,含在冷风中,她分明听到了,却没有回头。因为有些事,她已经不想要去解释了,亦不会有人等待着自己去解释。
白冥站在原地,看着池千草的身影被人群冲散,双拳却依旧紧握着,刚才她想要逃离的表情,一丝不落的全映在他的眼中。满眼充满了愤怒,还有嫉妒。。。更有害怕。最后,神色闪过几许的疲惫,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内堂里面传来欢声鼓舞的喧嚣之声,却没有人留意,人群中的池千草悄悄的退了出去。慢慢的,绕过灯红酒绿的长廊,向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后院走去。习惯了冷清,对突然而来的闹热,一时间,她有些无法适应。
低着头,数着脚下的青石板,右边的肩膀还有点痛,仿佛还余留着他的气息。刚飘开的思绪又被强行收了回来。不要再迷恋,明日之后,所有的一切又会恢复正常,然后把她来过的痕迹干干净净的抹煞掉。
已经想不起来,当初是用怎么样的心情喜欢着他,总是乐此不疲的在后面追逐,执拗的、顽固的、蛮横的,竭力的配合着他的步伐,演到逼真,然后,就感觉和真的一样。。。直至一切被打碎,从戏中清醒过来,现实残酷的剥离了她所有的力量,虚脱得只能逃离开去。
以后的以后,她便习惯了逃离。。。习惯真是不好。。。池千草抬眼望向远处的黑暗,伸手紧紧的把自己的双臂抱住。
白冥,我是何等卑微的存在你的心里,连问句,曾经是否在乎过,都感觉如此的无力。。。。。。
“千草,你怎么偷偷的跑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找。。。前院现在正热闹着,快点过去”,原本静溢下来的气氛,被不知从哪里闯进来的诚芯琴打破。
肩膀被人突如其来的触碰,池千草的身子下意识的颤粟了下,顺带传来的生痛,让她整个人渐渐的清醒过来。至离开白冥后,她就开始喜欢一个人,或许这就是脆弱的本质,黑暗,可以让自己肆无忌惮的蜷缩。不过,仿佛,自己也在一点一点的迷失着。。。。。。
“千草。。。你有不有在听我说话。。。快回去啦。。。”诚芯琴见池千草依旧站立在原地,半天也不回话,要不是透过手心传来的温度,真以为身旁的是一座石雕。心中一惊,仿佛触向她的手,融入进了一片浓郁的黑色中。
“郡主。。。”池千草转身,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她一直认为,是天气寒冷的原因,让她反应变得迟钝,就连诚芯琴什么时候靠近也没有察觉。“我想继续在这里待会。。。”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风中吹过的是诚芯琴干脆的话。不过不及池千草把话说完,右手已经被诚芯琴牵住,强硬的,便向着原来的那条长廊回去。
痛。。。因为肩膀剧烈的摇晃,池千草才深切的感受到,白冥刚才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到底用了多大的劲,或许再越界一点,便足矣捏碎她的骨头。眉头本能的紧蹙着,她跟在后面却没有出声,让疼痛继续的向更深处延续着。脑中有个荒诞的念头,似乎只有痛,才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脚下是刚来时走过的青石板,人在前行,路在后退。只要换个方向,路便可以重新回去。。。只是有些人呢?也可以吗?。。。
好不容易逃离开的喧嚣,无奈的,她又重新被押了回去,错落的人群中,一个孤傲,却无形中散发着落寞的人影,冲击进她的眼帘。会有一丝痛,她扯开脸庞,不想再沉陷其中。
“千草。。。”再度想要逃离开去的池千草,却被诚寂云一声叫住。余光中,感觉有人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身子为之一颤。可等不及她做好准备,已经被异常活跃的诚芯琴拉了过去。
“千草,怎么脸色怪怪的。。。以前不是喜欢凑热闹。。。真是,好的不学,尽学白冥那副死德性。。。。。。”诚寂云边说着,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酒杯,斟满酒,递给池千草。只是他可能喝得太多的原因,抖动的双手让酒散了一点出来,刚好一滴落在白冥的眼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