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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招隐寺(6)

10

地方志办公室所在的那栋三层灰色小洋楼,位于市政府大院的西北角。房子年久失修,古旧而残破。不知何人所修,不知建于何年何月。灰泥斑驳,苔藓疯长,墙上爬满了藤蔓。它是各类小动物天然的庇护所:老鼠,蟑螂,白蚁,壁虎,七星瓢虫,不一而足。自从有一天一条被当地人称为“火赤练”的无毒花蛇被发现以后,原先在这里驻扎的妇女联合会决定连夜搬家,给正发愁无处栖身的方志办腾出了地方。

端午刚来的时候,因单位没能提供宿舍,他被默许临时住在办公室过夜。那年冬天,他用电炉煮面条时,不小心烧穿了木地板。刚刚出生的小老鼠一个接着一个从焦黑的地板洞里钻了上来,一共五只,颤颤巍巍地爬到了端午的棉鞋上。那些肉色的、粉嫩的、楚楚可怜的小家伙,让他彻底改变了对于老鼠的不良印象。他还从中挑了一只最小的,养在笔筒里,每天喂以残菜剩饭,希望它像传说中的隐鼠一样,为他舔墨。明显是营养过剩,小老鼠被他养得又肥又壮。等到它有足够的力气顶翻笔筒上盖着的那本《都柏林人》,便逃之夭夭,不知了去向。

那是一段寂寞而自在的时光。百无聊赖。灰色小楼里的生活,有点像僧人在静修,无所用心,无所事事。在这个日趋忙乱的世界上,他有了这么一个托迹之所,可以任意挥霍他的闲暇,他感到心满意足。唯一困扰着他的,是一种不真实感,他觉得自己有点像《城堡》中的那个土地测量员。

那么,鹤浦市政府到底需不需要一个地方志办公室这样的常设机构?自从1990年8月他从鹤浦矿山机械厂调到这里的那天起,端午就一直为这个问题感到困惑,迄今为止,没有答案。

除了李斗的《扬州画舫录》和刘侗的《帝京景物略》等有限的几本书之外,端午对于方志掌故一类的文献,并没有多少了解。他只是隐约地知道,过去的地方志通常是由个人编撰的,如被称为“淮左二俞”的俞希鲁和俞阳。这就给他造成了一个错觉:他调入地方志办公室,是给地方上的某个“村野学究”当助手。完全没想到的是,它竟然是一个地方上的局级单位。在编的工作人员就多达二十余名。不仅有主任、副主任,还下设编审科、编撰一科、编撰二科、档案科、资料科等诸多部门。

一般来说,地方志差不多三十至五十年才会重修一次,这是惯例。可市政府最近创造性地提出了所谓“盛世修志”的设想,将修志的间隔缩短为二十年。但即便如此,在无志可修的年月里,这么多人挤在那座阴暗潮湿的小楼里,如何打发时间?

好在还有“年鉴”一说。

既然中国发展得那么快,新鲜事那么多,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统计数字,又那么的庞杂和激动人心,社会发展的成就,自然需要在年鉴中得到反映。再说,年鉴的编辑和整理,也可以为日后大规模地重修地方志准备必要的资料。

尽管这里的工资待遇甚至还比不上矿山机械厂;尽管除了他本人之外,办公室的其他人员一律在五十岁以上,且心理状态都有些不太健康;在小史调来之前,方志办竟没有一位女性;当他每次去市政府的各个职能部门组织年鉴编写时,对方的神色既愤怒又不屑;尽管,每当家玉与他吵架时,都会讽刺他“正在那个小楼里一点点地烂掉”,可是说实在的,端午倒有点喜欢这个可有可无、既不重要又非完全不重要的单位,有点喜欢这种“正在烂掉”的感觉。

他慢慢地就习惯了从堆积如山的书卷和纸张中散发出来的霉味。一到下雨天,当他透过资料科办公室的南窗,眺望着院墙外那片荒草丛生的滩涂,眺望那条乌黑发亮、臭气逼人的古运河,以及河中劈波斩浪的船只,他都能感觉到一种死水微澜的浮靡之美——它也在一定程度上哺育并滋养着他的诗歌意境。

地方志办公室的主任已换过三个。去年刚来的这一位,名叫郭杏村,原来是市文化局的局长。因为一件闹得沸沸扬扬又无法查证的风化案,他不得已同意了市里平级调动的方案。和他差不多同时调入方志办的小史,虽说人有点笨,但作为这里唯一的年轻女性,还是颇得郭主任的青睐。老郭经常来资料科,找她畅谈人生。有时候,据说半夜里还把她从床上叫起来,去茶室打牌。

小史在背地里叫他“老鬼”。

老郭既然是主要领导,当然就有理由什么事都不做。真正业务上的负责人是鹤浦一中的一位退休的语文教研组长。他是方志和年鉴实际上的主编和终审,名叫冯延鹤。这是一个做事一丝不苟、性格古怪的小老头。

他有一种病态的洁癖。为照料办公室里的几盆兰花,为毫无必要地定期清理他的房间,耗去了太多的精力。他常年戴着一副洗得发白的蓝色袖套,因担心别人将细菌传给他,从不跟人握手。他又担心别人说话时会将唾沫星子溅到他脸上,因此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每一个向他汇报工作的下属走到他身边时,都必须自动后退两步,他才跟人家慢条斯理地说话。端午还曾为他写过一首诗,题为《鹤浦方志办的古尔德先生》。

可惜他不会弹钢琴。

冯延鹤对下属的业务能力很不信任。他从来不屑与端午说话。半年前,趁着一年中最为空闲的夏秋之交,他将全体工作人员召集到会议室,见样学样地搞了几次“集体学习”。他从鹤浦师范学院请来了一位研究古汉语的副教授,说是要给大家补一补古文字方面的课。没有人把这种小学生过家家似的学习当回事。第一次上课,就有超过一半的人趴在桌上睡大觉。冯延鹤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中断了教授的讲课,亲自走过去,把正在睡觉的人一一推醒,然后,他随手在小黑板上写下了一组古代的人名,诸如伍员、皋陶、郦食其、万俟卨之类,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宣布说:如果有人全部正确地读出这些人名,那么他现在就可以回家睡觉,而且以后也无须参加这一类的集中学习……

在小史的竭力怂恿和推搡之下,在恶作剧的掌声之中,谭端午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忐忑不安地把黑板上的那些名字读了一遍。他读完了之后,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小史低声地对他表达了自己愚蠢的担忧:

“亲爱的,我怎么觉得你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念错了呀?”

当冯延鹤宣布端午全对,并询问他毕业于哪个大学时,小史的脸红得像发了情的鸡冠,恼羞成怒地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虽然端午获得了立刻离开会议室的权利,可他并不打算将它兑现,而是颇为谦恭地缩在会议室的一个角落里,乖巧地望着他的领导。这就给了冯延鹤一个错觉,误以为他是一个谦虚好学、要求上进的好青年,并从此对他关爱有加。

当然,通过这一次集体学习,冯延鹤也确立了自己毋庸置疑的绝对权威。仿佛握有别人案底似的,可以一劳永逸地从下属们自惭形秽的银行中,支取稳定的利息。

其实冯延鹤十分健谈,也喜欢下围棋。虽说他自称是业余三段,可谭端午以业余初段的棋力,想要故意卖个破绽输给他,都要颇费一番脑筋。有一次,下完棋复盘的时候,冯老头让他“无所顾忌,直言无隐”地谈一谈对方志办工作的看法。端午头脑一热,就大发了一通牢骚,并认为方志办根本没有必要存在,应予以取缔。

冯延鹤皱起了眉头。他建议端午好好地去读一读《庄子》。因为,“凡事都是一个‘混沌’,它禁不住刨根问底。”他给端午讲了一番勿必、勿我、勿固、勿执的大道理,随后,又开始大段引用庄子的语录。什么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啦;什么醉者坠车,虽疾不死啦;什么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啦,诸如此类。

尽管端午是中文系毕业的,对他的那些话也听得似懂非懂。但最后那句话,他听得十分清晰,而且悄悄地将它记在了心里:

“无用者无忧,泛若不系之舟。你只有先成为一个无用的人,才能最终成为你自己。”

冯老头六十多岁了,可记忆力却十分强健。每次端午去闲聊,老冯都要跟他谈上半天《庄子》。奇怪的是,冯老头每次所引用的内容都不一样,绝少重复。这样一来,不到半年,端午等于是将《庄子》重读了一遍。

依照端午的观察,尽管冯老头嘴上说得好听,张口闭口不离《庄子》,可圣贤的那些话对他做人的修养,却没有发生什么实际的效用。这也是让端午感到绝望的地方。下棋的时候,每当端午吃掉他三五个子,要将死子从棋盘中提去的时候,冯老头就会本能地去抓端午的手,不让他动,好像是挖了他心肝似的。至于悔棋,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在食堂打饭,端午借了他两块五毛钱的菜票,冯老头两个月之后竟然还记得催他还钱。

不过,端午还是很喜欢这个精瘦的小老头。

他隔三差五地不去上班,躲在家里读书、写诗或干脆睡大觉,冯延鹤从来不闻不问。而郭主任因为常常要去找小史谈理想,嫌他碍手碍脚,因此对他的无故旷工,也乐得视而不见。即便是碰到负责考勤的副主任来查岗,小史只要替他撒个谎,事情就对付过去了。

每年的年终考评,端午竟然都是“优秀”。

久而久之,在县志办,端午渐渐就成了一个地位十分特殊的人物。在这个恶性竞争搞得每个人都灵魂出窍的时代里,端午当然有理由为自己置身于这个社会之外而感到自得。

11

谭端午走进那座灰色的砖楼,正碰上小史和“老鬼”从楼上下来。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看来他们正打算去天天渔港吃刀鱼。“老鬼”拿着手机,正和什么人通话,端午就有了不和他打招呼的借口。小史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睛中露出了猎物落入陷阱时的那种恐惧的清光,仿佛在无声地央求他一块去。

这当然是不现实的。

上楼的时候,端午又回过头去打量了小史一眼。他发现,至少从她颀长而性感的背影来看,“老鬼”不惜花费巨资,请她去品尝刚刚上市的刀鱼,还是有些道理的。

他没有去资料科的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二楼的总编室。

冯延鹤站在书架前,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将书架上那些厚重的书籍取下来,用湿抹布小心地拭去灰尘。他听不清冯老头呜噜呜噜哼着什么曲子,反正十分难听就是了。似乎是淮剧,仔细一听又像是沪剧或扬剧,可当他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他们领导唱的,竟然是“洪湖水浪打浪……”。

端午担心吓着他,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没想到,还是把冯老头吓得直打哆嗦。

“鬼呀!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冯老头将手里的抹布向他挥了挥,“你先坐。我这里一会儿就完事。”

他将最后几本书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不紧不慢地将抹布放在脸盆的清水里搓洗,然后平平整整地将它摊在窗台上去晒。他在放了一个婉转的响屁之后,端起脸盆,拿了一块肥皂,去了盥洗室。

冯老头做事自有他刻板的节奏,不允许有丝毫的苟且和纷乱。但在端午看来,这也未尝不是强迫症的某种症候。

“你是抽烟的吧?” 冯延鹤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两条装在塑料袋里的“苏烟”,推到端午的面前,“拿去抽。我不懂烟,也不晓得这烟好不好。”

“您这是干吗?这怎么好意思?”端午慌忙道。

“我们都是南方人,你也就别跟我您您的!听了让人别扭。庄子说,天无私覆,地无私藏,这烟也是旁人送我的,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不过呢,烟你也不能白抽,得帮我点小忙。”

冯延鹤笑了笑,将茶缸里泡着的假牙拿出来,甩了甩水,塞到了瘪塌塌的嘴里,猛地一下,那张脸又恢复了往常的尊严。端午忽然明白过来,刚才冯老头唱歌跑调,除了天生的五音不全之外,大概也与他没戴假牙有关。

“是不是最近又写诗了?”端午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的领导。

他想起冯延鹤曾经给过他几首古体诗,请他帮忙介绍出去发表。那些诗在好几家诗刊社转了一圈,最后又给退了回来。最后,端午只得求徐吉士帮忙,后者从中任意挑出两首,替他登在了《鹤浦晚报》的娱乐版上。

“最近可没心思弄那玩意。不如这样,我们先去吃饭。最近刀鱼刚刚上市,我听说,人民路上有家天天渔港……”

“不了不了。我昨晚一宿没睡。现在就想找个地方躺下来睡一觉。”端午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话。他担心,假如他们真的去了天天渔港,就有撞见老鬼和小史的危险。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冯老头想了想,笑道,“是这样的,我呢,在乡下有一个儿子,去世好几年了。几天前呢,我那儿媳妇带着我那小孙女找到城里来了。我知道她们大老远来找我,准是没什么好事。果然。孙女去年小学毕业,成绩在班上不说太好吧,也在十名之内,排名在她后面的好几个人,都上了重点中学,我那孙女呢,竟被分到了一个野鸡学校。这倒也不去说它了,没想到上学第一天,她就被学校高年级的几个捣蛋鬼带到操场边的树林里,将她身上的几个零用钱都摸了去。你说什么事啊!我那小孙女,平常胆子就小,经这么一吓,就再也不敢去上学了。我那儿媳妇,就带着她找到鹤浦来了,让我无论如何,在鹤浦一中替她想想办法——”

“你原来不就是从鹤浦一中出来的吗?”端午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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