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法国LeStudioCanal
“编剧”让·克劳德·卡里埃尔、蒂埃里·阿勃加斯特
“导演”让·保尔·拉佩诺
“主演”奥利维耶·马尔迪内
“首映”1995年
“故事梗概”
逃亡、逃亡……他因从事革命活动被判刑,离开了祖国意大利,游荡在1832年南法国的市镇乡村。他是25岁的年轻骑兵上校,他叫安杰罗——这个逃亡路上英俊而神秘的男人,凭借敏捷的身手和智慧与奥地利特务周旋。
与此同时,一场可怕的霍乱狂扫南法国的美丽土地,在普罗旺斯地区蔓延开来,一时间尸横遍野,人迹灭绝,空气中布满死亡的气息。一座座死城之中,惟一醒着的生灵是乌鸦。那遮天蔽日的巨大鸦群在建筑物上投下恐怖的黑影,仿佛从地狱而来,宣判人类死刑的使者。它们凌厉地注视着每一具腐烂的尸体,然后蜂拥而上,疯狂咬嗜……
安杰罗帮助一位当地医生寻找幸存者,用药酒和酒精擦身的方法救助病人,但收效甚微,连医生自己也被感染。尽管安杰罗奋力抢救,却没能挽回他的性命,似乎没有人能在霍乱中创造生命的奇迹。安杰罗来到曼罗斯克的市镇,瘟疫刚刚在这里酝酿,每一个外乡人都成为疯狂民众的袭击目标,安杰罗逃进了一所尸体横陈的房子,才吓退了追来的人群。他逃上屋顶,亲眼目睹了追踪他的奥地利密探惨死在乱棍之下。
安杰罗为躲避追杀藏身在屋顶,因整日水米不沾而变得异常憔悴,一只同样孤独饥饿的小猫与他相依为伴。为了避雨,安杰罗从天窗进入屋顶下的房间。令他惊讶的是,眼前站着一位贵族少妇,静静凝望着他。
她一袭纱制的白色晚装,纤尘不染,仿佛坠落凡间的天使;她坦然平和、气定神闲,仿佛并不知道瘟疫的存在;她秀丽端庄,优雅温婉……你无法对这样的美丽视而不见。她叫宝琳娜,侯爵夫人,独自留在这幢房子里为姑妈看家,等待她的丈夫。没有一丝犹疑,她诚意邀请这个落魄的年轻人共进晚餐——在其他幸存者都避陌生人惟恐不及的时候。安杰罗将餐盘里的食物一扫而光,宝琳娜却轻巧地摆弄着银餐具,为安杰罗沏上滚热的英国红茶。这个女人在灾难面前流露出的镇定与平和,形成了一道光环,令她美丽异常,也给安杰罗带来了长久未曾感受过的安然。从那一刻起,宝琳娜宛若凄冷中的惟一温暖,让安杰罗从逃遁的疲惫中停了脚步,沉沉睡去。
清晨,当安杰罗醒来的时候,宝琳娜已被迫随全城居民迁离。安杰罗也离开了曼罗斯克,途中,他遇到战友,并且受托将他们募集到的资金带回意大利支援革命。就在安杰罗踏上返家旅程时,又一次在路上邂逅宝琳娜——优雅镇定的她在惶恐离乱的人群中那样耀眼。疫区的居民被隔离了,无论跑到哪里,都有戒备森严的封锁。安杰罗答应帮宝琳娜越过法军封锁线。凭借安杰罗的智慧和勇猛,他们纵马穿过封锁线,两人星夜兼程赶往宝琳娜丈夫的辖区。
当他们终于到达那个没有瘟疫的城市,却得知劳伦前去曼城寻找宝琳娜。宝琳娜不顾安杰罗的劝阻,毅然折返曼城寻找丈夫,却不幸被士兵抓住,关押在隔离所。宝琳娜一筹莫展之际,安杰罗竟自动来到这个地狱般的地方与宝琳娜共同囚禁——他怎能丢下她,一个人求生去呢?夜半,安杰罗点燃了隔离室,趁乱带被隔离的民众一同逃走。
在一座被主人遗弃的城堡里,安杰罗和宝琳娜决定留下歇脚——他们燃起壁火,烧热烈酒,在微醉的雨夜里,宝琳娜为安杰罗讲述自己的爱情:十七岁那年,她在河边救起身中枪伤的劳伦,她是医生的女儿,于是将他带回家中精心医治,直至劳伦康复离去。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劳伦却再度归来迎娶她做了侯爵夫人。平民少女一步登天,在那些贵族的心里,宝琳娜无非是贪慕荣华富贵,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深深相爱……在这样伤感的故事之后,安杰罗久久沉默,而后淡淡地说:“你已经安全了,我该回意大利去了……”宝琳娜面对这样的冷漠,又何尝不明白安杰罗的无奈和心痛,而她只能转身离去——走吧,爱人,也许此生都不会再度相逢。
就在安杰罗准备离去之际,宝琳娜脸色忽转为青紫,滚下楼梯,她终于未能逃过霍乱的侵袭。安杰罗扔下行囊,果断地撕开她的衣服,为她用烈酒揉搓身体并灌进医生的药酒,坚持了一整夜,宝琳娜依然身体青紫,气息全无,安杰罗心力交瘁地睡去。清晨,熟睡的安杰罗感到一丝冰凉而轻柔的触摸——宝琳娜竟然奇迹般地苏醒了。经历过死亡考验的爱情,依然没有爆发,沉默相对之后,骑士架着马车把爱人送回劳伦侯爵的领地。从陌路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从相爱到又一次不得已的“陌路”……安杰罗与宝琳娜至此天各一方。他的革命事业,她的婚姻家庭,都让那深沉的爱转化成了绵绵无绝的相思。
宝琳娜饱含深情的信雪片一样飞向意大利,却一直杳无回音,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安杰罗终于回信了。年迈宽怀的劳伦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妻子——也许应该还她自由,任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电影欣赏”
在苦难的背景之下,展开一个关于人性与爱的故事。被电影深深震动,还有感同身受的悲哀,因为有种疾病也同样留在我们的集体记忆中:瘟疫的可怕除在客观上致人于死地,也引发所谓的心灵瘟疫,由此而起的恐慌和混乱更具杀伤力。
从动物的身上,就可深切感受到那种破坏力:乌鸦守在一息尚存的患病者身边,等待残弱生命的腐肉成为丰盛的晚餐;那只漂亮安静的猫咪,紧紧地尾随在安杰罗的身后,像一个忧郁的小影子,它本能地依靠着安杰罗,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安杰罗也和这个小生命惺惺相惜,度过难挨的逃亡岁月。动物的不同反应,也映衬危机之下或阴暗或闪亮的人性。
恐惧驱使下,安分守己的曼罗斯克良民瞬间变成了暴徒,袭击陌生人以求自保,他们的脸上写满狰狞和残忍的恶相;那些安全区的所谓“贵族”朋友们更是虚伪,当得知宝琳娜从疫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避之惟恐不及,一改几分钟前殷勤热情的态度,他们叫来士兵,把身处逆境的宝琳娜推向绝境,当瘟疫过去,宝琳娜重新站在人们面前时,所有人竟然可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谈笑如常,他们不但有着出自于生存本能的自私,还有虚伪可笑的虚弱灵魂。
在瘟疫的面前,人人平等,即便你是至高无上的贵族,也会和饥贫交加的乞丐一样,在霍乱的面前低头认命。但生命的价值依然无法用同一标准衡量,有些人确实掌握着特权,他们将瘟疫隔在封锁线的后面,想尽办法防止感染。当灾难过去,在盛大舞会上,你可以看到那些华服底下卑微的灵魂。
但我们依然可以在乱世之中拥温暖满怀——身为庄园主的医生不顾个人安危救助自己辖下的居民,他发病时,安杰罗喂他药酒,给他擦身,他却怒吼着让安杰罗滚开,怕连累这个年轻人;年迈的劳伦侯爵亲自深入疫区寻妻,宝琳娜得知丈夫去向后也不顾生死,只身返回曼城;那些从隔离所中逃出的幸存者,到达安全地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家人拥吻……而安杰罗对爱情、事业和生命都怀着坚定而热烈的情感,表现出最强大的人性力量——他勇敢地接近那些全身抽搐脱水的病患,救宝琳娜时不忘记其他被扣押的民众,200年前的骑士精神,在今天便是出于爱的付出与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