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中并无明确规定要一同用膳,但今日不同,今日是罗昭阳母女入侯府第二天,也是苏老夫人回府的日子。
苏老夫人杨氏是柳州一普通民妇,儿子苏勉做了安国侯后才被接到京都来。杨氏做了侯府老妇人,便自认为是贵族,带了几个丫鬟侍卫便去了国寺念经拜佛,追赶潮流去了。
昨日听闻儿子带了个青楼女子回来,便马上收拾行装,赶了回来。
侯府饭厅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紫檀木圆桌,侯府的几个主子围坐在圆桌边,边上几个统一服饰的丫鬟在伺侯着。饭厅的气氛很诡异,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苏勉坐在正中间,楼明月和罗昭阳分坐在他两侧,苏凉墨和苏青婳则坐在她们母亲身边。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是各自吃各自的。
终于,罗昭阳忍不住开口了,“婳儿,住在明月阁可还习惯?”
苏青婳放下手中的筷子,待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才将摆在碗边叠的方方正正的帕子拿起来,有些拘束的擦了擦嘴。这是母亲昨日教她的,说这是大家小姐必须学会的礼仪。她朝楼明月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见楼明月微微点了点头才送了口气。“娘亲,母亲待我很好,昨日还教我写字呢。”
听着苏青婳的回答,罗昭阳的笑瞬间僵住了。母亲?楼明月竟然让婳儿
叫她做母亲!但没等罗昭阳说什么,苏凉墨便开口了,“是呀,母亲教她那么久,竟然连握笔也不会。”和自个娘亲一样蠢。最后一句话苏凉墨当然没说出来,她才不会傻到给母亲留下不好的形象。“父亲母亲,墨儿已用完早膳,便先入宫了。”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她其实根本没吃多少,但因为看到罗氏母女心里就堵得慌,便早早下桌,等入宫后找斐玉哥哥要吃的去。
楼明月坐在苏凉墨身旁自然也知道她没吃多少。明知道苏凉墨是赌气却也没阻止,墨儿这性子太骄纵了,不给她点苦头吃是不行的。
“咱们家的丫头是要去哪啊,怎么看见奶奶回来就往外跑呢?”尖锐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饭厅外传来,苏凉墨停住了脚步,眉心略微皱起,却又不得不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奶奶,你回来了呀,墨儿可想你了。”来人正是苏老太太杨珍珠。对于这个奶奶苏凉墨是真的提不起喜欢。这个奶奶特别爱财,每次皇帝舅舅赏赐些珠宝都被奶奶给收刮走了。而且杨珍珠是乡下人,有些重男轻女,对于儿媳妇楼明月是非常不满,成亲都十几年了,也就为苏家添了个丫头,真不争气。也正因此,杨珍珠对楼明月母女的态度也十分恶劣。
“呦,你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可别折煞你奶奶我咯。”杨珍珠出现在饭厅口,身后跟着十来个丫鬟,明明都已经五六十岁了,却还是穿着大红色的褙子,头上插着好几根金钗。
苏勉本打算送着苏凉墨上马车,见了杨珍珠连忙迎上去,“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墨儿就算是郡主她也是你的孙女啊。”苏勉对于这个娘亲是十分的孝顺,几乎可以说是盲从了。
“你呀,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孙子也好让我老婆子高兴高兴。”杨珍珠拍了拍苏勉挽着她的手,念叨道:“苏家就你一个独苗苗,老婆子我就盼望着你的娘们给你生个儿子,好让苏家有香火传递叻。”说着便拖着苏勉往饭厅里走,根本不理会身旁的苏凉墨。
“刘嬷嬷。”苏凉墨轻叹了一声,吩咐打理自己生活的管事嬷嬷,“你进宫一趟,带我向太傅请假。”这个爱惹事生非的奶奶回来了,今天怕是不能进宫了。
“是,二小姐。”刘嬷嬷应了声便带着一个丫鬟踏出了饭厅。本是无心的一句称呼却让苏凉墨皱了皱眉,“二小姐?”她冷笑一声,“真难听。”说罢,她犹豫了会,还是朝饭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