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哲坐在我的身边,背部倚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捏玩着一个小人偶,我恋恋不舍把目光从洛紫竹身上移开,脸上还弥留着甜腻的笑容,无意间眼角的余光窥见了玩偶娃娃,只那么一闪,就吓了我一大跳,人偶的头部被他从脖子处拧断,头被捏造呈扭曲的痛苦的形状,仿佛从死穴里演化的死尸一般,我压抑着我的恐惧,硬生生的抬起眼角瞅着他。
他的眼睛闪射这邪恶和诡异的光芒,我的心一激灵,身上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看着我,眼中有种谜一样的恨意,他笑了,笑得鬼魅的惊人,如盛放在天空中的魔剑,犀利的颤动着,像什么呢,就像是他藏匿在我屋里的黑色曼陀罗,迷离中,这个俊美如君王般的男子,他看着我笑,笑得如此惨烈,想通透的迤逦的碎落的花瓣,伴着雪天的冰晶,渗入我的心房。
只那么一用力,他手上的青筋蹦了出来,“卡擦!”玩偶娃娃被拦腰截断,心口处一阵地震山摇,胸腔似塞了岩浆般闷塞,我的手捂着胸口,头乱吼吼的晕了起来,徐锦哲看着我,眼里的恨越来越迷离,深深浅浅的难以捉摸,一种奇异的花香萦绕,我沉浸其中,迷乱的好难受。
“啪叽!”玩偶娃娃被他丢弃到脚下,无知的扭曲的脸上是诡异的笑容,身体里的杂物密集散乱的挤拧出来,我被一种黑暗的压力欺压着,不禁大叫起来,徐锦哲很迅速的捂住我的嘴,捂得那么紧,捂得我上不来气来,我那时觉得他是要趁机闷死我。
一种迷雾般富有威摄力的声音凑近我的耳边,他在我耳边沉闷的说:“我看着你的心呢,你背叛了我。”那声音里的威严和犀利让我几近灵魂出窍。
我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那朵深藏在我房间里的花儿,幽暗的绽放着,诡异的高贵的美让人迷幻,它酷爱吸食徐锦哲的鲜血,这朵花儿,真可怕。
我问他:“少爷,今天的赛马好玩吗?”
“不好玩。”
“少爷喜欢过很多的女孩子吧!”我盯着我手上的戒指说。
他转过头来用一种古怪的神情看着我说:“小雪,你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你看我最近带那个女孩子出去玩了吗?”
这句话在我的心里泼了一阵冷水,我定定的看着他,用陌生的眼神。仿佛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男孩子侧过脸去,他轻轻的念着:“小雪。”背对着我。
我说:“少爷,在我过去的日子里,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美丽的男孩子,我和很多女孩子一样,第一眼见到你就迷上了你,可是,你是我的少爷。”
“你可以不把我当做你的少爷,以后也不要用这么古板的两个字称呼我,所有人都愿意这么叫我,因为他们是我们家族的奴隶,而你不同,我不许你这么叫我,你和所有服侍我的人都不一样,只有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因为我喜欢你。”
“哦!”我淡淡的应着他的话。
心里真正想要说的话被我自己抛到了脑后,我想知道黑色曼陀罗的秘密,而现在说出口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冷淡么?”
他气急败坏的问我。
我把头低下来,看着玻璃板上我的倒影。
“小雪,从你来到这里到现在,我压根就没看见你笑过几次,我不知道,我怎么去做才能让你开心,让你忘掉过去不开心的日子,有时候,我也会感到自己很奇怪,我真的格外感谢你的令人不快的经历,否则的话,我根本就不可能遇见你,这个世界这么大,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将永远在这个虚伪的牢笼里生存,永远过着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这是种多么令人厌倦和无聊的生活啊!你看看那笼子里的金丝雀,我和它有什么不同。”他指着我头顶熟睡的漂亮的小雀儿对我讲。
“我不能保证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不会像别人那样给你太多的承诺,那样我会觉得很虚假,我会承受不起那些承诺,我也怕,怕你等不了那些承诺,我不知道将来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喜欢你,在我的世界里,住不下除你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孩,我真的是爱你,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像我这么爱你,我有多爱你,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以后,你不要怀疑我了,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很痛苦的。”
我听着,心里有些许的震动,他的手轻轻的抚上我的肩膀,凝视着我的脸,深深地说:“小雪,我太喜欢你了,绝对不可能喜欢上除你以外的人,你是救了我的人,把我从一间奢靡的囚笼里救出来的人,只有你,只有你的纯洁,善良,才能拯救我,没有你,我的生命毫无意义,我找不到自己人生的价值,你残忍的改变了我,最后,我还是那么心甘情愿的感激着你,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懂吗,可惜,你不懂。”
我看着地面,自己的影子是娇羞的一朵花吗?年轻美丽的少年水做的一般清透,他的目光深深的望过来,让人沉溺。
这个,整个圣德中学最受人瞩目的明星,那样深情的望过来,那目光是只投向我的三月的涟漪。
这个周末有一个舞会,洛紫竹已经是这里的熟人了,他很有礼貌,所以也很讨人喜欢.有时候,我会看到他坐在高高的阁楼上,孤单的让人心疼,我穿着华美的欧洲宫廷式的衣裙走近他,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他会侧过脸来,优雅的说:“真是个误入凡间的公主哩!”
日子久了,他也不再生疏的向我施礼了,这个五官精致的男孩子喜欢乖乖的坐在阳光下看书,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在没有人烟的月色下留恋。
每当这个时候,我会很细心的冲上一杯红茶,宝红色的,加上牛奶和糖,装进最优雅的皇室的瓷质的茶杯里,满怀热情的递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