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竟如同做了一场不着痕迹的梦,是梦吗?
不外乎是场迷离的梦吧!
林明雪,你不知道的事情是:美梦变幻的梦魇是不会醒来的。
老槐树上翠绿的叶子随着清风沙沙作响,就如我们不甘凋谢的青春,在梦里,吻得那么深情,他的唇仿佛要揉入我的身体里,我们就像火山岩浆一样燃烧,滚烫的熔岩将我们烧熔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份爱足以让人疯狂,只一句,我爱你,就足矣,就算掉进十八层地狱又能怎么样。
这就是迷梦,梦幻中最诡异最危险的环节。
真的,就到了那个地步吗?都已经十指相扣了,我和洛紫竹交往发展的速度快的惊人,心里隐隐发慌。在老槐树下他吻了我,我也吻了他,就像做梦一样,这个谜一样的男孩子,只要待在他身边,我就着了魔一般,跟着他走,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早晨醒来,照着镜子,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感到自己眉眼间的气质是那么普通,像一粒沙,投入任意地方,都不会被别人发现,在我遇到洛紫竹之前的日子里我从没有认认真真的去想过这样一件无聊的事情,可是,遇到他之后,我才明白,镜子里的自己和那些漂亮的富家小姐比起来是多么的老土。
我想变漂亮,想配的起我的小王子。
于是,今天我和洛紫竹的第一场盛大的约会,我换了一个发型,像徐锦哲身边那些烫着金色卷发的富家小姐一样,烫了一个很时髦的卷发,不过,为了它,花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
徐锦哲打第一眼看到我崭新的造型时,就长大了嘴巴,他身边的三个英俊的侍卫也不约而同的长大了嘴巴,发出啊!啊!的声音。
徐锦哲说:“天哪,林明雪,你又是吃了哪门子醋啊!这么急就迎着我的爱好来,难得你能为我换一个老女人的发型,不过,说实话,它真不适合你,太老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心里十分惨淡,我揉了揉又软又卷的头发,心情落到了低谷,我说:“徐锦哲大少爷,你是说很土吗?”
“少爷啊!你真不是太不会说话了,小雪挺好看的,哎呀!一个女孩子为了少爷你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容易啊!”猎豹在徐锦哲身后比划着,我咬咬嘴唇,心想,才不是因为你们家大少爷改变的呢!
徐锦哲哗啦一下子明媚的笑开了,他边揪着猎豹的衣服,把他摁到后面边对我说:“小雪啊!快换过来,换过来,我受不了你这个样子,我担心我晚上会起邪念。”
“其实,少爷,林小姐这个发型,一点也不难看,我倒觉得她比那些你身边的女孩子长的好看的多的多呢!”白龙一边看着我一边说。
说的我心里舒坦好多。
徐锦哲狠狠地拍了他的脑门一下,剑眉冷竖说:“你小子,懂什么,一个挺单纯挺好的女孩子烫起这个卷发跟一个二十多岁混社会的女青年一样,难道你希望小雪跟围在我身边的那些小姐们一个样吗?”
“啊!还是少爷最有远见。”白龙捂住头顶,竖起大拇指,高调说道。
我使劲的揉着我做过的头发,心疼钱啊!
徐锦哲,你这个没见识的土鳖型大少,逼得我又要把头发做回原来的样子。
谁说烫卷发不好看,学校里那些女孩子不都这么打扮吗?哪里老气了,我对着理发店的橱窗发牢骚,不过,后来,我还是又花了下半个月的生活费,打造回原来的学生头。
这件小事过了很多年后,才明白,一个女孩子那么糊里糊涂的就为一个人改变,不穿朴素的衣服,去剪很潮的发型,甚至去改变自己的行为举止,只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内心深处能有多少深深的喜欢和爱在夜里不断的潮涌。
小姑娘,你知道吗,这就是爱。
这就是爱。
我和洛紫竹的第一次约会,很浪漫,很简单,我身边的这个人很迷离,总是带着如月光般迷离的紫腾腾的魅惑力,总不经意间蒙上了一层纱,你那样深深的陷了下去,却发现,对方还是一望无边的海,总是有意无意遮掩着,戒备着。
而透过这片海,你还能看得到,他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对爱的渴求,和你一样,深沉而惨烈。
有一天傍晚,白龙俯在徐锦哲的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
底下侍立的仆人们都看到了少爷的脸色骤然变得发暗。
我刚从老师那里批作业回来,从门缝里看到了徐锦哲脸色不对,就知趣的站在门口,等他气消了,在冲进门,找他玩。
“他们,你有证据么?你要知道胡乱栽赃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少爷,您要证据是会有的。我只是担心您受伤。”
“白龙,你多虑了,我和女孩交往从来受伤的都是她们。来,喝杯白兰地吧!”
“我看得懂,少爷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我只是想劝您一句,女孩子不要宠坏了,您什么都给她,她是不懂得满足的,你给的越多,她想要的越多。所以就为所欲为,最后受伤的是少爷您啊!”
“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摘下来给她,你还担心我满足不了她的欲望吗?你难道怀疑我的能力吗?”
“如果她想要的是男人呢?”
所有人都怔住了,我也愣住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啪!杯子摔碎的声音,“胡说,我的女孩,你,滚!小雪从来不是这种人。她说她爱的是我。滚,滚出去。”
锦哲的声音不住的颤抖,抖得最后都吐字不清了,我禁不住推开门,只见白龙跪在地上,圣德中学穿着黑白相间校服的仆人们都垂头丧气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腥红的地毯上白瓷杯的碎片,湿漉漉的一片,锦哲气的脸都紫了,眼睛涨的圆圆的,活有猛虎下山之势。我忙紧挨着白龙跪下边收拾那些碎片。
扑通一声,徐锦哲像一滩软泥一样瘫在椅子上,眼里的愤怒慢慢被巨大的痛苦取代,他像一个死尸一样坐在那里。我的心里又怕又怜悯他,不知怎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