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自欺欺人中成长,我开始明白许多,自己笨的可以傻的可怜,这大澈宫的雨不权为我一人而下。
整个天空伴随着大澈宫的女人在哭泣。
一路走回了甘露殿,一回殿小芜便手忙脚乱喊人过来帮我沐浴更衣,她一边脱我衣服一边说:“娘娘,何苦呢!”
确实,何苦呢?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那便是失去自由,我让一旁的宫女打开窗子,我望着窗外雨后天空碧蓝如洗,鸟儿轻快的掠过,枝头的蝉又开始鸣叫。
“小芜,我若有一天跟皇后一样疯了,或许更好。”
“乌鸦嘴……”她嗤了我句,然后往我身上浇水:“娘娘,好好活着,你不为你自己也为你家人。”
“家人?”我不由地笑了起来:“家人,对我来说如此陌生。”
“那皇上呢?”小芜开始帮我把纠结的头发拔顺,然后拿水一遍遍浇,嘴里还说着:“你也知道,皇上对你的心思。”她顿了顿递了块帕子给我,我接过来抹净脸上的水,她又说:“皇上自是有他的难处,皇帝并不是普通人,他可以后宫三千,却不能独宠一人。”
“是吗?”我靠在花梨木桶的边缘喃喃说着:“是吧!或许是吧……”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听不到,很多时候我都在安慰自己。
眼睛慢慢闭上,脸上究竟是泪还是淌下的水珠,我自是弄不清,只觉得背脊一阵苍凉。
小芜退到外面候着,而我躺在轻榻上,午后的风是燥热的,想哭却无泪,李昊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他默默地拉着我手。
“朕该拿你怎么办?”他长叹了一声,而我却平静了下来,他一转身我便一把抱住他的腰:“皇上……”
窗外似乎有人一晃而过,而我的心思全然放在眼前这男人身上,我笑笑将头靠在他腿上。
“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当时我在想,天下怎么会有这般男子。”
他笑了起来,轻抚着我长发:“是啊!当时我也在想,天下竟有这般女子,莫不是仙子偷下凡尘。”
以往的一切是美好的,我们开始回忆起细碎的小事,那响廊时的相处,那时的快乐已然逝去。
“皇上,我们什么都不要去想了,就当我们是初相遇,初相识,而我就是新嫁娘……”我嘴里不停地说着,李昊则是细心聆听着,似乎一切又美好起来。
随后的半个月里我一直陪在李昊身边,他接见大臣我就在一边呆着,我会侧耳聆听他说的话,而睿王李赫却甚少出现。
“西域各国送来的贡品,皇上派人清点下收入国库。”我拿着奏折细看着:“给各宫都分点,以往都是打赏,得宠自然有东西,那些不得宠的这辈子也指望不上。”
“你看着办,这等索碎之事你替朕准了。”
半个月来我一直临摹他的手迹,一来二去也像了七分,李昊说我是人尖,我则是笑笑没吱声。
给各宫派的赏安摆妥当,然后又拿起一奏折,上面赫然写着……我啪地声合上奏折,他见我一脸凝重,便接着折子,看完他摸摸额头。
“终是提上议程了。”
“避无可避……”我长叹了一声:“只是皇后太可怜了。”
“终是朕对不住她,我若对她好便是对不起整个大洛国。”
看来李昊深知其中利害,皇后若得了皇子,那成氏一族气焰更盛,到时更难控制局面,现在他对太后也在诸多不满,只是他始终是太后所出,自是不会轻举妄动,可成氏一门半边天的局面却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睿王李赫的兵权在手,成氏一门的声望,一切都是他所顾忌的。
他笑笑然后叹了口气,把折子啪地声合上:“一旦废后……”
“后宫必乱。”我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又说:“可疯后被废已成定数,只是皇后位置一旦空缺,权贵们定然会分成几派,成氏一门肯然会想再送一位女子入宫为后,而……”我顿了顿,见李昊还在听便说了下去:“宫里的妃嫔最有望为后,无非是德妃与淑妃,还有有孕在身的敬嫔。”
“谁生皇子……”他接着我的话说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谁得皇子便有机会坐上后位,现在各宫的定然不想现在废后,提出废后的定是琴氏族人。”
“这自是不用你说……可朕自有打算。”李昊大笑起来。
他在想什么我自是明白,他一直拖着废后一事我也明白,但事实却会逼着我们选一条不得不走的路。
“皇上……”我嘭的声跪了下来:“请皇上废后。”然后我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从皇族中挑一位郡主,要跟成氏不沾亲跟琴氏无瓜葛,这样太后反对不得,而琴氏一族也断然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