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爱爱独自一人呆在巍宥嘉的公寓里,客厅里的时钟已经指向夜里十二点半了,可还是没有见到巍宥嘉的身影。林爱爱尝试着和他联系,而对方却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随着夜越来越深,林爱爱心里的焦虑与不安也越来越重了。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林爱爱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巍宥嘉的母亲艾伦找他,应该有这个可能……是不是出了交通事故?林爱爱的心中有一只小鹿撞来撞去,她如坐针毡,心慌意乱,想着本市最近发生的几起恶性交通事故,林爱爱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更加急速地跳了起来。
林爱爱像一只美丽的困兽,在窄小的公寓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从一间房踱到另一间房,“扑扑”地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灯火通明的公寓里敞开的窗户流动着晚来的风。
爱爱走上阳台,小区已随着夜深沉沉地入睡了,院子里的柏树与竹林在皎洁如水的月光下掩映着,高低俯仰的树枝纵横交错,将自己的影子铺在地上,渲染出一幅幅优美的中国写意画,可是,焦虑的爱爱没有心思去欣赏夜的美,她弓着身子低头注视着楼下穿过花园的甬道,可是,除了几缕春风,再也没有人影从甬道上经过,爱爱又踱回房间里,她突然听到走廊里响起一阵隐约的脚步声,还有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的声音,爱爱轻快地跑过去,一下打开了门,令她失望的是,走廊上空空如也,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夜,深沉的夜,漫无目的地朝爱爱袭来……
***
巍宥嘉疲惫不堪地打开公寓的门,现在已经是清晨了,旭日从东方升起,城市的一天又开始了,巍宥嘉在门口脱下鞋子,弯着腰撑着玄门,一眼就看到林爱爱独自一人躺在沙发上和衣睡着了,巍宥嘉筋疲力竭地走了过去,也许因为冷,林爱爱蜷缩在沙发上,黑色的秀发遮住了半张脸,巍宥嘉呆呆地注视着沉睡中的林爱爱,半天才想起应该给她盖点东西,巍宥嘉从卧室里拖出一床簇新的被子,轻轻地盖在林爱爱的身上,林爱爱换了一种姿势,巍宥嘉发现她的手里竟然还握着手机,巍宥嘉把手机从林爱爱的手中轻轻地抽了出来,一打开,里面跳出来的满是林爱爱昨天夜里发给自己的短信,巍宥嘉看着这一条条短信,一种钝痛越来越明显,明显得无法呼吸。
他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心痛如割。
就在今天的清晨,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令他更加惊惧的是,躺在他身旁竟然还有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秦晞茜,当巍宥嘉惊慌失措地从宾馆里跑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从当时的震惊里缓过来,他一口气跑下楼,站在春天明媚的阳光里,巍宥嘉才可以把昨天晚上的记忆一点一点接上,可是,越回想,巍宥嘉越觉得可怕,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往下沉,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一般,他不可以承受的生命之重!
他唯一想的是回公寓,因为那里才是他生活里爱的港湾,才是他平静的港湾,当他打开门,看到林爱爱蜷缩的身子,心里第一次感到这个被自己深爱着的女人是那般弱小,那般需要别人的呵护,可是,自己还能给予她完整的爱和无邪的呵护吗?巍宥嘉从沙发上直直地滑落到地板上,他的心也坠了下来,他用手抵着头,呆呆地坐着……
一缕阳光照在沉睡中的林爱爱的脸上,她睁开眼,看到巍宥嘉正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想着什么,林爱爱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一把搂住巍宥嘉的脖子,高兴地说:
“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叫醒人家。”
巍宥嘉回过头,令爱爱感到惊奇的是,巍宥嘉深潭似的眼底狂风怒号,掀起万丈狂澜,他的嘴唇又红又肿,爱爱诧异地用手摸着巍宥嘉咬伤的嘴唇,心痛地说:
“你怎么了?”
巍宥嘉用手紧紧地抓住爱爱抚摸自己嘴唇的手,欲言又止,他重新陷回沙发中,一动也不动,显出失魂落魄的样子。
爱爱看到天已大明,想从沙发上移下来,说:
”你一定饿坏了吧,我去给你做早餐!”
可是,巍宥嘉并没有让她走,他用两只手紧紧地环住正要起身的林爱爱的腰,把头埋在爱爱的两腿之间,轻声地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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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巍宥嘉踉踉跄跄地摔门出去,秦晞茜睁开了假寐的眼睛,她紧紧地把被子搂在怀里,不愿意望向自己****的身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秦晞茜才从逐渐冰冷的被子里坐了起来,她****的背贴在席梦思的靠背上,凉凉的滑滑的,她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燃烧似地闪闪发光,看上去很恐怖,她将手伸向床边的电话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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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林爱爱的心里写满了疑惑,巍宥嘉总是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正说笑着,巍宥嘉就沉默起来,呆呆地望向一个地方默不作声,林爱爱心里揣摩着,可是又不好问。
一天下午,他们两个坐在爱爱的卧室里,巍宥嘉看着林爱爱织毛衣。有一回,巍宥嘉发现林爱爱毛衣织得好,就死缠烂打地让林爱爱也给自己织一件,说什么,用林爱爱牌的毛线牢牢困住自己,心就不会跑了,爱爱答应了,从此给巍宥嘉织毛衣,爱爱显得特别上心,她暗地里想,要把爱和时间同时织进毛衣里,看着一天比一天长的毛衣,她似乎已经看到严寒的冬天,俊朗的巍宥嘉穿着自己亲手编织的毛衣。
毛线团从沙发上滚到巍宥嘉的脚下,林爱爱去拾的时候,发现巍宥嘉又在发呆了,不禁好奇地戳了他一下,问道:
“怎么了?”
巍宥嘉从沉思中醒来,说了一声没什么。林爱爱的毛衣快织好了,她叫巍宥嘉站在镜子前,好试试肩膀,正在她上下忙活的时候,巍宥嘉突然叫住了她,把手按在她正忙着的手上:
“姐,你是不是答应过我,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我。”
林爱爱惊奇地抬起头来,望着巍宥嘉,他面带戚容,脸上布满了忧伤,巍宥嘉一把将爱爱搂在怀里,窗外,风儿正起,吹起窗帘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