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回寨了吧!这样空待下去也没意思。”成大棒渐觉体力不支,他哥成大成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他是书海里长大的,体格自然远远比不上他哥,又不甘心认输,唯有找个借口回去为妥。
成大成来了半日一只猎物没猎到也失了耐性,便应了成大棒回寨的提议。
在离寨一里左右的地方成大棒就觉出了不对劲:“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成大成紧张地停住马,侧耳细听,随即松懈下来,笑道:“你太多疑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成大棒说道:“可怕的就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寨子里平日里安静过吗?上百号人都是大嗓门,太奇异了。”
成大成仍不在意,“为了送桂林他们起得太早,昨夜又玩得那么夜,可能都睡下了吧!”
成大棒不放心,对他哥说道:“哥,我还是觉得出事了,要不你先去看看?我在这等你。”
成大成一掌拍向成大成的大脑袋:‘死小子,你都是做爹的人了,说不定没几年就做爷爷了,遇上危险还是把你老哥我往前推,你就一点儿不内疚?”
成大棒理直气壮地摇头:“你是哥,当然你先上了。”说完一马鞭挥向成大成的马,马向前猛奔而去,成大成大吼着开玩笑道:“哥,要真出了事我会帮你好好照顾桂圆的。”他大笑着看着他哥绝尘而去。
成大成越接近寨子越心虚,连一向迟钝的他也觉出了不妥,那一定是真的不妥了,他多了个心眼,早早地将马丢下,徒步悄悄地走进寨子,躲到一棵树后。听到人声,他偷偷望了一眼,见是不认识的人,寨子里的人也全不见了,便知是遇上了危险,人都躲到了山洞里。他当即转身,准备回山洞组织大家抗敌。
成大成在原地等了半日也不见他哥回来,以为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真出了什么事,人命关天,不敢多耽搁,忙往寨子的方向赶去。
文秀派来的人在寨子里来回溜达,他们从军多年,一直是在战场上厮杀,进贼窝还是第一次,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大哥,你看他们的马,比咱的战马长得还彪。”一人指着马艳羡不已。
领头的回道:“那是自然,仗不是天天有得打,他们的劫却是常年都有得打。”
“有人来了。”一人指着突然闯进的成大棒对领头的说。
领头的以为是那姓成的小伙子把他爹叫来了,笑着向成大棒走去。
成大棒路上因为性急,马骑得野了点,在寨门前没刹住脚,就这么冲了进来,见一群陌生人走向他,他慌了,又没能力逃走,只能干坐在马上任凭人发落。
领头的向着成大棒行了个礼,问道:“敢位阁下可是成大夫?会治活死人病的成大夫?”
成大棒呆住了,他已多年不行医,知他会治活死人病除了他自己更无他人,他一时没缓过神来,点点头。看来对方是有求于他,先答应下来,至少能保住小命,等着寨子里的人来救他出去便是。
领头的让人扶成大棒下马,将马牵到一旁,迎他进屋。他没料到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人交差,他对成大棒说:“大夫,我等乃原召国的宫廷侍卫,特请您与我们一同回宫救一位病人的,酬劳方面您不用担心,我们公主出得起价。安全问题更不用担心,虽然我们两国在交战,但我在此向您保证,只要您答应救人,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毫发无损地将您送回来。”
成大棒想着怎样推脱,现在在麻柳寨这些人能将好话说尽,等到了他们的地盘就由不得他做主了,他为难地笑着说道:“我恐怕帮不上忙,这年日子我们寨子里出了一种传染病,我是寨里唯一的大夫,我要是走了,这寨子也就完了。一人与上百人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相信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领头的说道:“这您不用担心,我会派数十个大夫来这里救人,绝不让他们出事。传染病大夫们大都能治,但活死人病只有您有办法,望您费心走一趟吧!”
成大棒被一步步往后逼着,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据传银霄这些年不是一直住在贵国宫中吗?治这种病他比我能耐百倍,何不直接他,反倒大老远的找我去?”
领头的照着文秀公主曾对他说过转告成大棒:“银霄生先说这次的病比较特别,需要您帮帮忙才能成功。”
成大棒听这话有些得意,没想到还有病能难住银霄那老东西。想当年他为习此医艺特去拜见银霄,却被直接拒之门外,连面也没见上,后来他自个儿苦心钻研多年才将这道难题攻破。谁知如今银霄竟有求于他,这个曾未放在眼里的人。他有些想去了,想去会会银霄,想在这位病人身上与他一绝高下,了了多年的夙愿。
他痛快的答应下来:“好,我同你们去,就算是为了积阴德吧!你们先等着,我去同我兄长和寨里的人们道个别。”
领头的怕成大棒逃跑,之前百般推诿,现在又突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他不是很放心。他对成大棒说道:“我们刚才上山时遇上狼了,担心成大夫也会遇上,还是一同前去保护您的好。”
成大棒也不介意,带着一大帮人往山洞走去。
成桂林早急出了汗,不时望望洞口,又望望天。一边想着他爹怎么还不来,一边担心午时将到。他爹没等到,等到了他大伯,成大成一进洞门见成桂林也在,便问:“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上路了吗?”
成桂林便将路上遇上陌生人的事说了,寨子里的人听到二人的谈话,这才有些紧张,纷纷聚拢。
“我也看到了,依你看会是些什么人?”成大成问。
成桂林笃定的说:“官府。他们纪律性很强,一定是军人。”
人们听说官府的人来了都吵嚷起来,成大成让众人镇定,说道:“现在不是慌神的时候,他们人不算多,咱们难不成还怕他们了,男人们拿上家伙跟我来,女人,老人,和孩子呆在这儿不许乱走。”
成桂林也跟着众人拿起兵刃,成大成一把将他手里的兵器打落,骂道:“你给我就在这呆着,等事平息了好好上京,别跟着瞎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