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鞭下去,所有人的下巴都几乎掉到地上。
我打的兴起,边打边骂,“叫你欺负小孩。”
“啪!”
“叫你欺负我哥。”
“啪!”
“叫你吓唬我。”
“啪!”
“叫你仗势欺人!”
“啪!”
“叫你以大欺小!”
“啪!”
“叫你有钱有势!”
“啪!”
“叫你变化多端!”
“啪!”
“叫你当众耍帅!”
“啪!”
“啊?”
“叫你,叫你武功高强!”
“啪!”
“啊?”
我扬起的手顿在半空,几次想打下去都又停住,瘪了瘪嘴,只好颓然的放下,“想不起来了。”
楚凌苦笑着爬起来,摸了摸屁股,又抓起我的手吹了吹,顿时我身后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比刚刚我打他们主子的时候惊吓度更甚。
“感觉怎么样?”
“手感不错。”我轻哼一声,楚凌脸色从白变青,又由青变红,又由红变成了通红,最后冷却下来黑如锅底。
“除了楚逍,其他人都下去!”黑脸的楚变态依旧是很变态,一声令下,众人皆作鸟兽散,就连钟情于他的落羽都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还行不行?”楚凌弯下身子蹲在地上,“上来吧。”
楚逍磨磨蹭蹭低声嗫嚅,“伤的是背,又不是腿。”
“少废话。”楚变态眉眼一横,楚逍立刻如饿虎扑食般冲到楚凌的背上,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只是咬咬牙,不敢吭声。
“你又欺负小孩子了。”我不满的嘟囔一声,楚凌刚刚站直的身子差点打了个趔趄,楚逍忍着背上的伤痛又转头不满的横了我一眼,以夸张的口型威胁道“不要叫我小孩子。”呲牙咧嘴的样子颇为可爱,我微微一笑,低下头跟在楚凌后面亦步亦趋。
不知道他把我也叫来到底有什么事,给楚逍治伤就够了,难不成我刚刚的行为惹怒了他这厮这会要报仇?想起他逆天的修为和神鬼莫测的手段,我脊背一阵发凉,冲动是魔鬼啊。我不怕突如其来的死亡,但是很怕无穷无尽的折磨。如果不是唯一的结果只有死之一途,我可不会那么乐观的拥抱死亡。
其实还是有很多人舍不得啊,我叹息一声,忽然嘭的一声撞到楚逍后背,楚逍狂吸气疼的冒了满头汗,转过头又开始夸张的口型,“你故意的吧你!”
我仰脸送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比了一个大拇指,“真聪明!”
他还没来得及对我怒目而视,楚凌就一个转身对上我隐去一半的恶作剧般的笑容,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秒才恢复,正了正脸色道,“我先送楚逍上去。”
“哦!”我点点头,忽然眼前紫光一闪,就见楚凌背着楚逍拔地而起,眼前竟然就是害我差点死掉的摘星楼!我看着在眼中越来越小的紫色身影,不由再次感叹楚凌的武功高强,这样高的楼他只需几个楼墙借力就能上去,这么高修为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我仰头望着楼顶,那抹紫衣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想必是已经到了楼顶,如果我现在溜回西暖阁,想必楚凌若是生气也不会冲到那儿对我大吼大叫吧。说做就做,我转身冲着西暖阁的方向拔腿就跑,还没跑两步,就见一个紫影在我眼前落下,我刹车不及直接就撞入了眼前之人的怀中。
悲催的,早知道就不动手打楚变态的屁屁了,虽然算是报了仇,可是后患无穷啊。
楚凌撩起我颈边的一缕青丝,玩味的看着我,我仰起头,正对上那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如同宝石般熠熠发光,我装作是你么都没发生般没心没肺的一笑,“呵呵,人有三急。”
刚想从他怀里钻出来,他宽阔的手掌便扶住我的后背把我禁锢在怀中。这双手曾为我渡过真气,曾把我从将死的边缘拉回,曾以为我昏睡的时候抚过我的脸,平展我的眼眉,可是我对他依旧似陌生似熟悉,但那灼热的温度却透过层层衣物直达内心。
我脸有些烧,耳边传来楚凌微不可闻的叹息,他拥我入怀,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我却听得清楚,“你若是想带着面具活着,就带吧。”
竹林簌簌作响,清风带走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可是它已经落在我心底重若千斤。
我早已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在父兄面前既是乖乖女,又偶尔露出些惊世才情和心底的小野心,在子夜子脉面前,我一副不良色女调戏良家妇男的模样,但偶尔也会撒撒娇,赌赌气,在子歌面前,我是好知己,他在我面前褪去伪装,我却对他隐藏一半,在岳阳楼里,我是无所不能的小老板,才华过人心思机敏对人和善,有时也会流露出淡淡的威严,在外人面前,我会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模样,碰上稍熟的人也会开开玩笑,逗人发笑。
这里的每一个都是我自己,又都不是。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也经常会忘了自己是谁。
我的面具很薄,却很逼真,他千变万化,瞒天过海,却在最后将死的时候露出马脚,被楚凌逮了个正着。
面具依旧完好,只是在对着看过她真实面目的人面前会露出裂痕。
我抬眼,楚凌不明所以的笑笑,又恢复到初见他时那副傲气自信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声叹息不过是一缕清风,一口哈气,没有人察觉,他便消散了。
垂下眼眉,被人看透的感觉很不好,却也是种解脱,我把头埋在楚凌的怀里,用紫色的衣领盖住脸,释放着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孔,舒适安神,仿佛周身的世界都安宁下来,风过竹林的声音都听不到。
脚下一空,就被楚凌横抱起来,身子悬空,我不再如昨日那般空灵没有着落,我身处的怀抱仿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
竹林中一双晶亮的眼睛溢满泪水,痴痴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红和紫的身影不断的在空中攀升,仿佛就这样飞离了尘世的喧嚣,去追寻属于那两个人的世界。握紧了双拳,指甲几乎嵌入肉中,那抹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她心里似少了一块什么,曝在寒风中,抽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