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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与她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依旧是那般碧蓝。

距离时空王的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六年,不多不少,掐的时间刚刚好。

宋情书自出生开始,整整十六年都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环绕,那一段如同噩梦一般在梦境中不断出现的对话。

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重复了十几年、直至昨夜仍然梦到的梦境。

“你呢……世界的外来者。”梦境中,一个模糊的巨大身影悬浮在一个血红色空间的空中,询问的声音响起。

不远处的地方,有着一头显眼的璀璨白发的人回应着。

“……此次……寻找……神……”

梦境中的上帝视角忽然模糊,其中的声音片段也开始出现断层。

“……时间……不长……Deus。”

“这是……”

“……日记。”

“……参与者……名……”

模糊的视角中,巨大身影的面前出现了一些更为模糊的图像。

“你的好意……心领……”

“……因果……好走不……”

随着梦境的延伸,越往后的记忆就越模糊,直到记忆片段戛然而止。宋情书才睁开眼睛,抹去了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虚汗。

从身上的裤袋中取出一张纸条,打开后,梦境中的一些对话都被写在上面。

这一段对话是宋情书在十几年间,不断对照梦境,才记下的一些完整片段,也补完了刚才回忆梦境时遗漏的一些片段。

例如。

‘未来日记。’

‘参与者的名单。’

‘生存游戏’

‘因果律’

等等,这些各不相同的词句都是在以往梦境醒后,第一时间找到曾记录过的语段一一对照后记录的新一段词句。

其中,宋情书却注意到了其中的透露着一些不同信息的地方。

Deus。

拉丁语中的创世神,网络上的首条介绍说是现在的上帝耶和华,次条介绍说的是一个漫画改编的动漫中的策划了一场生存游戏的创世神,其次在阿拉伯语中意味掌控空气、风、风暴的神。后期在翻阅世界历史的书中,找到天主教的一栏,对它的翻译是雅威,即创世主的意思。

生存游戏。

以某种目的展开的一场用生命作为游戏筹码的厮杀游戏,参与者多半为强制性参与。一般情况下,直到参与者中只剩下最后幸存的一名或两位参与者(玩家)为优胜者胜出,或者所有参与者全部死亡的情况下,从而结束游戏,为这场血腥游戏划上休止符。

因果律。

据资料而言,指特定或非特定事物之间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表示任何一种现象或事物都必然有其原因,所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而因果律就好比,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遇了车祸,如若你是知情的,避开后,遭遇车祸的事实遭到否定,那将会出现全新的未来,假若你不打算出门,车祸也许会发生,也许不会,受害人也许会是其他人,或者没有受害人,仅仅只有车祸司机一个人出现事故。

经过在某次沉思后,宋情书灵感突发,将这几个较为完整的词汇全都联系在一起。

仿佛真相就像被拨开了一层云雾的高山一般,虽然仍然看不清全貌,但也管中窥豹,窥见那茫茫迷雾中的冰山一角了。

之所以想这些,不仅仅是因为潜意识中感到这些对自己好像很重要,更是因为,宋情书的外貌属于那种看一眼就能忽略的那种容貌,唯有看久了以后才会发现一点小白脸的痕迹。

很容易让人忽略,别人对他的感官更多的一种柔弱瘦小的感觉,仿佛能一阵风就能刮倒。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上一年测量时比女生平均体重还轻一点的身体体重,让人怀疑是不是一阵稍微剧烈一点的风就能将他刮跑。

性格相当的随意,从小做事随心,天赋虽好却不适合学习,反而对于一些东西掌握很快。

自身就好像是一个天生的路人甲,自身没有任何足以称道的特色,这十几年来感觉自身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五六岁那年被拐去贫民窟,半路遇到人贩子解手上厕所时,智商上线侥幸逃离。

结果在逃脱的过程中,不知是智商欠费,还是咋地。居然冒着被抓回去的莫大风险带着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发高烧的婴儿一起逃了出来。

或许在当年人贩子眼中,发高烧的婴儿等同于性价比不高、还特别粘手的麻烦,毕竟健康的婴儿可以在山区里卖个好价钱,然而生病的病婴所卖的价钱却会贬值不少。

干他们这一行,治疗病婴更是一种不小的赌博,万一治不好呢,估计又要贴钱进去。而且在出手这批‘货物’之前,那遥远的路途肯定能逼死这个婴儿,与其带着个死婴上路,不如将她扔掉。

就连宋情书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一直没有理由的坚持带着这个婴儿一直挣扎至今。

也许是见面时那一点好感?或者是冥冥中注定的?

撇去那些表面的东西,拼死拼活的终于带着她挺过了这十几年。

这十几年间,一步步看着她逐渐从连排泄都无法自由控制的婴儿到渐渐的学会了走路,随着年龄的增长,从婴儿变成了幼女,十几年过去,摇身一变就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靓丽少女。

这十几年间,宋情书为了生存,尤其自己还要养活当初即使冒着被再一次抓住的危险带出来的婴儿,宋情书什么都做过。

打童工、偷窃、拐卖、贿赂、抢劫、买通、黑吃黑、造假、贩毒……

只要能够弄到钱和足够的物资,无论是见的人的、见不得人的、光明的、黑暗的……

只要能赚到钱,只要能换到生存下去的物资,什么行为都有过……但也不是没有被识破、抓到的经历。

抬起右手,卷起无论何时都穿着的长袖衬衫的袖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如同蜈蚣一般密布在手臂上。

想起之前的日子,白天带着小家伙去义务教育的小学学习,晚上在确认家里安全,防卫的东西设置好后就出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即使每次都是先跑为上,也终究有正面碰撞的时候,在黑暗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吃人的地方就在光明的背后……

打得过就跑,打不过也得跑,不然就可能会死,也有小几率被抓住。

被俘虏时、或者被追杀时,一般都会被那些家伙留下纪念品。

比如说,被一把尖刀在身上剜了不下百次,又或者是被利器弄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更有甚者,一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会打算直接断掉他的四肢、或者直接‘做掉’他。

然而,每次都被他利用各种手段逃脱掉,但在身上还是免不了留下了不少的纪念。

过了几年后,宋情书也就很少做这些了,毕竟自己带的小家伙长大了点,也无需那么费劲心思的想着如何弄钱。

再者,宋情书自己也长大了些许,勉强能做一些不正规的工作了。

最重要的是,当年的婴儿已经长成对世界有一定认知度的女孩了,宋情书并不想让她接触太多这个世界的黑暗,不愿让那纯粹的心沾上那些充满仇怨的诅咒。

虽然,现在工作的薪水不多,虽然还是免不了隔几天就得抽时间出去干一票,但总的来说,是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那些高危的事情了,生活还是可以,至少够吃喝穿住了。

尤其是当她上学后,她的天赋彻底的得到了施展。她那优异的成绩让她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奖学金,同时也让宋情书从涉黑一途彻底的走了出来。

也就是在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到了重点中学的入学邀请函时,同年三月后,宋情书正式金盆洗手。

实际上却是因为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白菜被哪头不开眼的猪给拱了,万一哪天,以前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尾巴突然消失了几天,之后领着个无论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的家伙到你跟前,说一句:“我怀孕了,他是孩子的父亲。”

宋情书铁定会忍不住把他直接扔到某Gay会所里面,再和(sang)蔼(xin)可(bing)亲(kuang)面带微笑的邀(qiang)请(po)他帮忙做一下BL电影的主角,顺带株他九族。

所以,为了避免灭门惨案发生,黑道上少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惯犯,法制社会中多了一个自力更生的新世纪大好青年。

对于自己的名字,宋情书一直都抱有一种复杂的情感……

宋情书除了姓氏是一直沿用下来的,名字都是自己编的,从未想过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以前的家庭里,宋情书根本感受不到什么叫做家庭的温暖。留下姓氏,仅仅是为了纪念他们将他生下来时的艰辛。

直到那个只知道哇哇大哭的婴儿出现时,宋情书的世界就像是被点睛的画龙一般活了过来,也头一次让他感受到了亲情的存在。

虽然她是如此的累赘,只知道吃喝睡,抱着她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被尿湿了上衣,当他还在为手上为数不多的钱发愁时,她却在一边发出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

这其中的辛酸,却在她第一次学会走路时,第一次学会念自己名字时,这些辛劳仿佛化作虚无一般消失了,仅留下欣慰与开怀的笑容挂在脸上。

日子飞快的过,一年又一年过去。

宋情书十八,她十三。她的名字随自己的性氏,宋情书的脸显得比较稚嫩,身材依旧一米七,她则比较早熟,身材修长面容秀丽。他依旧是一米七左右,她却已经一米六九了。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兄妹,而宋情书对外界是如此表示的,她也是如此表示。

他们读的也是同一种中学,两人报读的身份证是由一家福利院给的,本质上却是他花了四万从道上一个大哥头名下所属的福利院那里买的。

宋情书与她同年级,报名时因为有熟练的说谎技巧与脸显得年轻的缘故,谎报年龄时丝毫没有被怀疑就通过了,她就更简单了,比较早熟的她,按着宋情书教她的一些应对台词毫无压力过了检测。

一学期下来,她是全校第一,而宋情书的成绩只有她一半。

至今还记得,公告榜上的成绩名单里最耀眼的那个名字。

第一名【宋情月】850分

第二名【秋月花】849分

第三名【李元芳】840分

……

……

……

第三百六十一名【宋情书】425分

……

……

一想到这其中莫大的差距,宋情书就再也没有胡思乱想的心思了,连带着对梦境的思索与回忆的追溯也停了下来。

这……内心MMP脸上笑嘻嘻,他的心里很悲伤。

明明都是同一本书,同一张试卷,她却能理解得无比透彻,每次满分跟玩似的,而他则像扶不起的阿斗,那怕死记硬背,考出来的分数貌似比之前还差……

莫不成,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么……明明在学如何最快分尸、隐匿踪迹,如何处理自造地雷、鸦片、毒药、媚药什么的都学得很快,甚至是无师自通的。

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就是天资聪慧,学啥会啥……现在想想,这脸打得噼里啪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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