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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壹 随笔杂文(5)

言为心声。有句话叫“沉默是金”,不是说不说话,是说要少说话,毕竟“言多必失”。公干也好,私处也罢,“慎言”绝对没错。历史上“纸上谈兵”的赵括,败走华容道讥笑孔明夸夸其谈的曹操均成了笑柄。语言,是一门艺术。会说话把人说笑起,不会说话把人说跳起。有个老故事,说的是一人请客,只差一人未到。他说了句“该来的没来”。早到的一人心想:我大概是不该来的!于是他走了。主人一急,又说了句:“不该走的走了!”另一人心想:难道该走的是我,于是拔腿走了。主人更急,说:“我没说你!”最后一人心想:你不是说他,只有说的我了,于是也走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中国是个礼仪之邦,平常熟人相见都问道:“吃了没有?”本是打声招呼,有时却很难为情。有次从厕所出来,一朋友进来,见我就问:“吃了没有?”弄得我哭笑不得。可见,这普通的问候也要分时间、地点、场合,不可一概而论。有人为解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打了个比喻:与漂亮心仪的姑娘在花前月下一个晚上你会觉得只过了一刻钟,而与丑陋不堪的胖妞在高温的炼钢炉前一分钟你会觉得过了一年!

语言是交际的工具,既然是交际,就要看对象,有选择。重庆人把喜欢说话的人、喋喋不休的人叫做“话包子”。一般来说,喜欢说话的“话包子”往往和不大说话的人处得到一块,这就叫做“互补”,而俩“话包子”在一起绝对合不来,甚至要打架。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样是太阳,文人说像大姑娘的脸,厨师说像块烧红的炭,打麻将者则说就是个“一筒”。

俗话说“一言兴邦,行行出状元”。渝北公安分局以前有个女政治处主任叫魏攸鸥,此人滴酒不沾,但劝酒功夫了得。她端杯白水或饮料走到你面前,满脸微笑,满怀盛情,说得你不喝这杯酒,觉得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祖国;说得你不喝这杯酒,根本不配当领导、不配当人父、不配当男人;说得你热血奔涌,豪情万丈,会立即喝了这杯酒,立即喝醉甚至喝死也难报她劝词之万一。后来每次席间见到她,不等她开口自个就连饮三杯。

人世间,最美的莫过情话;最肉麻莫过官场的吹牛拍马、阿谀奉承巴结话;最害人的是谎话;最吓人的是大话;最气人的是假话;最恼人的是空话;最误人的是套话;最不愿说又不得不说的是违心话、气话;最好听的是漂亮话;最有用的是真话;最难得的是实话;最扯淡的是鬼话。有人生来会说话,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有人生来不会说话,处处碰壁,事事难成;有人舌绽莲花,滔滔不绝;有人磨子压不出一个屁来。历史上最最厉害的舌头当数诸葛亮,先是战群儒,骂死薛综,后又骂死王朗,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也。

古人说“活到老,学到老”。

人一辈子最应该学什么?我认为还是学说话!

为官

为官必跟人,“孤魂野鬼”难成正果。这和跟车是一样的,前面只有两条道,非左即右,有时看看左边不堵,方向刚打过去反倒堵了,而右边车道却流动了,向前走了。费好大劲再变道打到右边,刚行几步又堵了,而此时,左边道反而不堵了,开始行车了。这全凭感觉,选跟左或右,选择在你,运气主沉浮。

跟人有风险。跟对了,一路顺风,青云直上。现在的潜规则是你的靠山有多大,你就能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做多大的官,比如县委书记或县长赏识你,你就可以当个镇党委书记或镇长;地委书记或市长赏识你,你就可以当个县委书记或县长,以此类推,八九不离十。跟错了,立马就会栽跟头,一下子结束“政治生命”。岳飞被杀害固然秦桧有罪,但他执意接回老皇帝,这就犯了大忌。试想,你接回老皇帝,现在的新皇帝咋办呢?念旧却不能保持现实清醒的政治头脑,政治立场有问题,被杀头就成必然。屈原有点类似,老国君很相信他,给他大官做。可换了新国君,他仍抱着过去那一套不放认死理,结果连连碰壁,官越贬越小,最后被流放到很偏远的楚地汨罗江畔做芝麻大的小官。他还想不开,一番问天问地悲痛欲绝之后投江自杀。

为官与行船差不多。首要的是见风使舵,今天刮南风必须跟着南风走,明天刮西风必须转舵马上跟着西风行。否则,顶风逆行,不仅寸步难行,还可能遭致触礁搁浅,或被恶浪把船打得粉碎的危险。有句话叫“脚踩两只船”,本意是讽刺耍朋友不诚心,三心二意,可官场却有人用得得心应手。我知一人,跟对了人,半年连升三级,可他暗中却与老领导的“对头”保持联系。当老领导调离,他摇身一变,立马为老领导的“对头”鞍前马后效命,暗中却又与新上任的领导交好。如此三番,他稳中高升,老婆连换三个,年纪越换越小;房子越住越大,由联排别墅搬进独栋别墅,家里保姆、厨师、家庭医生、保镖齐俱,可谓如鱼得水!当然,脚踩两只船有很大风险,弄得不好,会被“船老大”丢进江里喂鱼!

古代为官是不用讲良心的。只讲不择手段,只讲达到目的,一部《官场现形记》,一部《厚黑学》,把为官与官场描写得淋漓尽致。过去送东西概括为“两门”,即“黄门”“红门”。“黄门”即是黄金,“红门”即是“美女”。现在可谓五花八门,花样层出不穷,但万变不离其宗,有些本质意义上并没有变,如过去送美女,现在叫“性贿赂”。心黑如墨,这是为官的基本修炼。

有人说,为官是不要脸的。要把白说成黑,把假说成真,把无说成有。只要需要和达到预期效果。明明是“清洗”,偏说成“肃反”;明明是“浩劫”,偏说成“革命”;贪官手里举着红旗,行的却是往红旗上泼脏水的勾当。

老百姓说,白道黑道,要讲公道;这理那理,要讲道理。然而,到了官场上,有时候官大一级压死人,不一定有道理可讲。古人造字时,就赋予了“官”这个字特殊的含义,宝盖头下面是两个口,是与非,官老爷说了算。

新一届领导班子高举反腐大旗,将利刃斩向国贼贪官,万民欢呼雀跃。千百年来,百姓都期盼呼唤“青天大老爷”,惩恶扬善,主持公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

俗话说,盗亦有道。盗如此,官也必然。官道在大道、阳道,在情至、德品,在己安,在民心。

有的人为官不说人话。既然是官,他的站位就高,眼光就独到,理念就超前,非常人所能比。老百姓不同,肚子饿了要吃饭,口渴了要喝水,天冷了要加衣,虽有小理想,却无大追求,这是大实话。对于胸怀世界的为官者,比如说到“吃”,高官会嗤之以鼻,甚至痛心疾首地大放厥词:“人怎么能只想着吃呢?那和猪有什么两样?革命者胸中要装着五大洲,想想非洲,想想全世界,还有多少人饿着肚子,受苦受难!我们要始终想着他们,想着他们心中就会燃起一盏明灯,想着他们脑海中会升起一轮朝阳,就浑身有劲,就会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终生。”说大话、空话、套话、假话成了一些为官者的必修课和本能反应。

有个别为官者不干人事。台上讲的,文件写的,墙上贴的,那是针对他人的,自己则随心所欲,为所欲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呼风唤雨,干尽人所不齿之事。这些年“落马”的贪官多为嚣张狂妄之徒,如谷俊山之流,道行还是浅,尽管靠山徐才厚够硬,但架不住有人跟他们死磕。

这两年,一个郭美美搅得中国屎尿翻天,搅得神州百姓大倒胃口!中国红十字协会——首善机构,居然把老百姓捐的血汗钱拿去干如此龌龊之事!可笑的是郭美美被抓了,她的干爹王军当了“替罪羊”。郭美美罪名之一是“性贿赂”,贿赂的谁,却开不出个名单。如果这个名单公诸于众,一定有为官者赫然在榜。

官者,百姓头上之天也!好官百姓誉为“青天”。然而古往今来,“青天”屈指可数,倒是“雨天”“雾天”“雪天”“阴天”居多!尤其大“旱”大“涝”,令国之大殇!民之大殇!

人类早已发明了控制坏天气的“空调”,借鉴其他国家日臻完善的民主法治制度,势在必行!

朋友

人生在世,不可以没有朋友。我有一友,20年前跑到美国,挣了很多钱,但每天过得很颓废,甚至荒诞。照他的话说,每天的生活就剩下两件事:嫖妓、赌博。何以如此?因为没有朋友!内心再空虚、无聊甚至愤怒只能自己憋着,没有对象述说。

我常常佩服古时庙宇里的和尚、尼姑和那些隐士。他们隐藏深山,与青灯为伴,每天念佛诵经,闭目苦撑苦熬,足见他们内心十分强大!

朋友的外延很广,可说是种类繁多,有“乡友”“校友”“战友”“厂友”“球友”“驴友”“网友”“棋友”“邻友”“狱友”“麻友”“牌友”“股友”,最近刚听说还有“嫖友”,就是相互推荐玩的地点和介绍玩的对象的朋友。以姓别而分,有“男友”“女友”;以年龄而分,有“老友”“小友”“忘年友”;以权势而论,厉害者莫过“朝廷朋友”,落魄者仅有几个“穷朋友”或“难友”;以兴趣爱好而分,有“诤友”“挚友”“好友”,也有酒肉朋友。

朋友很重要。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一个好汉三个帮”,古往今来,或呼啸山林,或揭竿而起,或拉帮结派,成事得势者,皆靠朋友。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生的三大快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可见,朋友有多好。朋友可发展成亲戚、情人或爱人,亲戚也可发展成朋友。交朋友的最高境界莫过“刎颈之交”,像俞伯牙和钟子期那种高雅的知音朋友,也让人羡慕,你若死了,我就终身怀念,不再弹琴。

“刎颈之交”古今中外也数不出几个。

第二种境界当属“诤友”,就是说真话,吐真言,生活中也是凤毛麟角。

第三种境界是“挚友”,兴趣、爱好有共鸣,无话不说,无所顾忌,相互提醒。这种朋友多不在一个单位或一个城市,年龄差别不大。

最后,就是“好友”,见过一次面的,打过一场麻将的,喝过一台酒的,留下印象的,统统可以归进去。这基本属大众草根,一面之缘,一席之话,一次痛饮,君子之交,无所求,无所欲。

知心朋友难寻。古人讲:“得一知己足矣。”又说:“朋友通天下,知己有几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恐怕与人性的丑陋和卑劣有关,因为最凶恶的敌人往往就是自己过去最好的朋友,庞涓、陆谦之流就是例证。

其实,老朋友最好。乐府《古艳歌》云:“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老友者,久不相见,而一旦相见,必纵情狂欢。因为称得上老友的以前必有不寻常之故事。我有个30年前的同学,去年听闻已去世,不禁想起在襄樊与其夏夜一起偷鱼、偷西瓜、偷梨之趣事,夜不能眠。又知据说是与小姐纵情至心脏病发死在宾馆床上,不禁暗自伤神:“少时干不光彩之事是为了打发无聊之夏夜,老来这样不光彩死去所为何哉?”

去年一老战友,颇费周折找到我,托我办一小事。小事不到一小时就办完了,我硬留他在重庆玩了两天,缘何?因为他让我想起在旺苍连部的很多事。那时晚饭后我们喜欢到后山坡草地去散步。我躺在他腿上,他跟我掏耳屎,一边掏一边轻话乡情。当然他不会白掏,我要帮他完成一篇心得体会。

去年听说著名作家张贤亮得了癌症,我猛地锹心,因为这位大哥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至情至性。10年前他为我18岁的儿子写了幅“龙马精神”的字,一共写了12张宣纸,直到满意才盖上印章。而当时,他已大汗淋漓!今年他去世,我与重庆作协主席黄济人先生和著名企业家、作家巴一先生前去宁夏吊唁,住“马缨花”酒店,睹物思人,不禁感慨万千。

所以,老友难得,他让你怀念,他让你难忘!老友是善友,他是你事业、人生的助推剂;老友是知友,掏心掏肺,绝无虚情假意;老友是恒友,不离不弃,相濡以沫;老友是信友,一诺千金,永不背叛;老友是一壶酒,越喝越醇,老友是一壶茶,越品越香;老友是财富,要用心珍藏。

其实,我们这个社会是需要温情的,人们是需要友谊和朋友的。否则,周华健的一曲《朋友》也不会红遍大江南北。我认为,在共同利益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朋友友情要相对长久一些,而单纯为了物欲、情欲维系的感情,极不稳定,极易崩溃甚至走向反面。在爱好、兴趣一致,经历、追求相同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朋友关系,则是十分难得的。

名利

人皆有名。主要用于称呼。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有“小名”,或称“乳名”,到上学时就用“大名”,或称“学名”。因为名字大都由父母等长辈所取,因而寄托着浓浓的期盼:有盼健康的,如辛弃疾、霍去病等;有盼富贵的,如侯必贵、王大富;有盼成才的,如叶大才、张人杰等;有盼漂亮的,如张如玉、李美丽等;有盼平安的,如刘平安、张大顺等;有盼建功的,如张摘星、李揽月等;有的名字就是出生的时辰,如王重阳、张国庆、刘黎明等;有的名字与政治相连,如刘跃进、张文革、黄反右等;有的名字就是希望,如张胜利、王坚强、李无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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