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传统佳节春节到了,中国人当然都很兴奋。为了让气氛火热起来,老苏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安排了一场小型宴会,请来了陶比阿斯、珍妮特、阿诗玛和飞行学员们,共同陪他们在异国他乡过个温馨的节日。
客人们如约而至。最让中国人感到惊讶的可能就是伦芭了,她拉着一位漂亮的黑人小伙子进了伦芭家的院子。下车后,煞有介事地向中国人介绍道:“他叫爱立信,我的男朋友。”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了伦芭。“啊!”隋媛竟然吃惊得失声轻叫了一声。
桑飞也感到很吃惊。够新鲜的!从来没有听说伦芭有一个与手机品牌相同名字的男朋友啊!心里在感到诧异的同时,还有一丝莫名的感觉在慢慢侵蚀着心情。
情况好像不大对劲。往餐桌上一坐,他们就感到事情可能并不像伦芭说的那样。那个爱立信紧挨着索菲亚坐了下来,跟她显得比跟伦芭亲密许多,而索菲亚从进门起就一直微笑着。终于,早已绷不住的伦芭突然大笑起来,告诉他们那个爱立信其实是索菲亚的男朋友。
还长着娃娃脸的爱立信说,他家就在伦芭家的前院,他今年十八岁,正在上高三。
啊!桑飞松了口气。再怎么磨炼,骨子里就热情而疯狂的伦芭始终没有长大,这次又捉弄了他们一把。
席间,中国专家们和学员们玩得很高兴,喝酒、唱歌、跳舞。整个晚上,桑飞从中国人的表现中,感觉出一种浓重的思乡和想家的情绪在弥漫着,只是大家不说罢了,以免勾起大家身在异乡的伤感。尤其是一向有些忧郁的隋媛,平时节假日聚会几乎是滴酒不沾,但今天却喝得偏多,不仅喝葡萄酒,还喝了些白酒,已经略有了醉意。而桑飞,也很想借此机会发泄一下,尽情地喝开了,并且开始兴奋起来。最疯的还是伦芭,借着酒劲,常常张开双臂与身边的中国人拥抱一下。
大家对伦芭这种近乎夸张的举动有些不习惯,但因为今天大家高兴,也觉得没什么不正常。
中国女孩子对体重的变化是很敏感的,旁边的隋媛对伦芭打量了一下说:“15,你好像胖了一些。”
“是吗?我也觉得胖了一些。这样更好,显得更性感啦,男孩子会更喜欢我。”
“脸皮真厚,不害臊。”隋媛本来已经微红的脸腾地一下,红上加红,轻轻用小拳头擂了她一下。
“纳米比亚吃的没有中国好,就这一顿中国饭,能让我很快胖起来了。哎呀!中国饭那么好吃,你怎么不多吃一些,还这么苗条?”说着,伦芭的双手就摸向隋媛的小肚子。
围在餐桌旁的人们善意地哄然大笑,隋媛双手掩面,羞得再不肯放开双手。
为了帮隋媛摆脱尴尬,桑飞赶紧端起酒杯敬了伦芭一杯酒,然后问:“15,你们在中国学习期间,你去过哪些地方啊?好玩吗?”
“贵州很美丽,但是贵州有的男人不好,没有南昌的男人好。”
“为什么?”老苏问。
“去年举行派对的时候,我一个人跳非洲舞,有的男人看我这里。”说着,伦芭就用手比划着自己的乳房和屁股。
大家又笑起来,隋媛刚刚开始恢复的脸色一下子更红了。“一起跳舞的时候,那个男人就这样……”伦芭继续说着,冷不丁拿起桑飞的左手按放在她的右半臀的位置上。“就这样把手放在我的这里。”
桑飞正想着黑人姑娘的那两个部位确实比其他人种的更招人时,就突然受到了伦芭的“骚扰”。毫无准备就像触了电一样,本能地想把手收回来,但却被她更用力地按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知所措,立刻感到脸热起来,不小心把右手端着的酒洒了自己一身,说:“我可不是那个贵州男的哦。”瞬即,把手举得高高。
大家哄堂笑了,一起指向桑飞。他想,这下自己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人家伦芭大大方方的,根本没在乎自己的举动,自己却弄得不好意思了。
大家喝的都很多。小童醉得已经跟一摊泥一样,桑飞把他安置到床上后,又把有些醉意的隋媛扶回她的卧室。然后陪着老苏一一送走了客人和学员们。老苏回屋后,桑飞也感到很痛快,酒劲刚刚开始发作,但不想马上回屋睡觉。
桑飞独自走上了马路,漫无目的向前走着。抬头见马路尽头的天地线上,一抹红彤彤的亮色正在冒出来,刚好与马路边的那串路灯连成了“丁”字形的线。渐渐地,那光亮变得扁平狭长起来,从地平线呈拱形向上慢慢升腾。噢!那是刚刚露脸的月亮。
渐渐地,月亮和那串路灯组合成了一把雨伞的形状,呈拱形的月亮就像一把火红色雨伞的伞布,而那串路灯则像是用珍珠串成的伞柄。随着月亮继续缓慢地拱出天地线,月亮和路灯逐渐演变成为一只硕大的越来越厚的火红色的蘑菇图案。再后来,当月亮将要完全跃出地平线时,它们又组合成了一个大红苹果图案,月亮是那苹果,路灯是那苹果把儿。最后,月亮像个挣脱了线绳的大红气球,与那串路灯线脱开,缓缓飘向天宇。
桑飞看呆了,由衷地在心底感叹:还能有比这更美的景色吗?在中国,也可以看到月亮冒出天际的景色,但怎么就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月亮?可能是没有留心的缘故,也许真的就是“中国的月亮都没有外国的圆”。
待桑飞回到餐厅,坏了!他的酒吓醒了。隋媛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又回来了,而且已经醉得不轻,好像一个人又喝了不少酒,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地上是她的呕吐物。其他人都休息了。没办法,桑飞只好给她擦干净了嘴角和衣服前襟,连扶带抱地把她往她的卧室拖。她确实喝得太多了,双腿已经无法走路,桑飞只能从她身后抱着她,把双臂从她的腹部环绕住,往上托起了她的身子。隋媛的腹部非常绵软,在桑飞的手劲下严重变形,温热的感觉从他手臂上传来。隋媛的头发已经散乱,拖动中有一丝发梢挂在桑飞的脸上,痒痒的。虽然桑飞对自己的这种感觉颇觉难为情,但还好,她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周围又没人看见。
桑飞把她拖放到卧室的床上,仔细听了听她的呼吸,摸摸她的脉,看上去好像问题不大。怕她睡着不舒服,想帮她把牛仔裤脱下来,但又觉得不合适。就在这时,她哼哼唧唧地翻身要起来,不知她要干什么。桑飞只好架着她起来。她眼睛半睁半闭,站也站不住,两脚软绵棉的。猜测她的意思是要上厕所,桑飞便架扶着她往厕所方向走,但经过厨房时,她却硬要推门进去。桑飞问:“小隋,你是不是要上厕所?”
她不回答,抬起眼皮看了桑飞一眼,脸上挂着些许不好意思,“哦,桑哥。”随即推开了桑飞,一个人踉跄着进入厨房,还关上了门。纳闷中桑飞猜她有可能把厨房当厕所了,让他担心的是,她站都站不住,怎么如厕?去帮她吧,一个男人又很为难。他正犹豫着,就听里边“扑通”一声,坏了!桑飞急忙进去,借着走廊的灯光,见她光着雪白的屁股摔在地上,正挣扎着要爬起来,又起不来。显然,她是错把厨房当成厕所了。
隋媛的裤子已经褪到脚边,侧躺在厨房地板上,雪白丰盈的大腿交叉着。桑飞快步走上去扶着她蹲在厨房的地板上,帮她完成了时间、地点和形式都如此奇特的一次小便。
桑飞把她抱起放回到了卧室的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看着她躺在散乱的头发里昏睡的样子,心想这个女孩儿心中肯定有什么特别郁闷和委屈的事,一直无法发泄和倾诉,所以才这样折腾自己。
第二天中午隋媛才醒来,见到桑飞很不好意思。后来,没人的时候她反复问桑飞那天晚上她到底出了什么洋相?显然她的记忆出现了断片。在她的反复盘问下,桑飞只能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她,但把她误把厨房当厕所的事和自己的小秘密隐瞒了下来。即使这样,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一见到桑飞就会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