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着长孙泽言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段姝凤才在阿醉的伺候下沐浴。
没有了棋局中的斗智斗勇，段姝凤一下便倦怠了下来。
阿醉看着那尚在花瓣中沐浴的女子连连打起了哈欠，一时不免有些心疼“殿下也真是的，越发不晓得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您忘了，您当年是怎么捡回这一条命的？
如今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元气，哪里容得您这般糟蹋？纵使跟皇上多年未见，有满肚子的话要与皇上说，也不该彻夜不眠才是。”
段姝凤听着这些絮絮叨叨，自然知晓阿醉的意思。只是碍于身处宫中，不好直接开口罢了。
她缓缓将眼睛睁开，看了一眼阿醉“现下这个时辰，想必还没人守在外头。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阿醉听言，下意识环顾了一眼四周，小声儿道“殿下，奴婢只是不明。昨儿个夜里，您分明是想寻借口让皇上离开的。可到了后来，怎么又将他留下了呢？
奴婢知道，殿下做事情自有殿下的道理。可是……奴婢实在担心殿下的身子。
虽说如今殿下已经跟正常人无异，但出谷的时候，谷主曾千叮咛万嘱咐，说殿下当年受伤过重，切不可过度劳心劳力。”
“不过是下了一宿棋罢了，没什么要紧的。”段姝凤笑了笑，安抚道“倒是你，陪着我一块没得歇。”
“奴婢倒不觉得乏累，只是担心殿下。殿下的身子……”
“我知道”段姝凤点了点头，打断了阿醉的话“你这丫头，处处都为我着想，我心里记着你的好呢。我保证，仅此一回，再无下次。”
“殿下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有了这一回，已经够了。”
“殿下的意思是……”
“你还不明白么？”段姝凤抬眼，淡淡笑道“仅仅只是一/夜未眠，我们就已经赢了一局了。”
“殿下是指，凤仪宫那边？”阿醉微愣，问。
“没错”段姝凤点了点头，嘴角的弧度竟头一次有了些许邪魅“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跟凤仪宫的那位碰面，可光是入住养心殿，让皇上留宿在偏殿一/夜，就已经够让她痛不欲生了。”
言毕，段姝凤缓缓垂下睫毛“皇宫啊，从来都是流言飞得最快的地方。想必再过两个时辰，这皇宫上下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只增不减。
阿醉，你说……对于一个从入宫起便恩宠万千的女人来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回绝了她的来请，留宿在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宫中，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可是，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养心殿里住着的人是殿下，而不是旁人。”
“那不是更好么？”段姝凤抬起清眸，问“且不管以后会如何，如今能给她添堵，便先添着。”
说罢，段姝凤又笑了笑“再说了，等到她知道了养心殿里的女人是九公主后，想必会比如今更觉得可怕吧？”
真正的九公主已经成为了皇后，那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九公主，是谁呢？她为何会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了解，为何能哄得长孙泽言团团转？
呵……
这种百般纠结，光是想想就让人大快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