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
女人烧起了香。
香雾缭绕。
愿我主赐予我力量。愿圣母救我出火海。
也许是受到了烟雾的刺激,她脸上的那些疤痕又开始刺痛。
可是脸上的痛又怎能比得上心里的痛?
皮肉之痛很快就会过去,而心里的痛,却是永无休止的。
这么些年来,她的痛从来无处渲泄,她一直把它积压在心里。曾经,她也有恨,但是那恨也变成了痛。
她伸手将脸上的皮扯了下来,取出药水往脸上涂抹。
她是一个有着两张脸的女人,因为这两副截然不同的脸孔,她的世界也分为两半——白天一半,晚上重新开始另一半。
她想,这样的忍耐很快就会结束,只要东西到手就可以结束了。
她一定要等到那一天,讨回她的公道。
抹完药水后,她打开一卷破烂旧书,像从前那样以食指抵住眉心,轻启双唇,嗡嗡嘛嘛的念经声又开始中回荡在屋子里。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经文。她知道这念经的声音一发动,那个孩子就又要开始行动了。如果是经文,这世上又怎会有如此邪恶的“经文”?
她紧闭双眼,收回心神。
她知道,这会儿,那个孩子已经拿着大铁钩子,走出房门,迷迷糊糊地去往冰窖了,也许此刻正在经过她的窗台下。
她必须要找到那样东西。
孩子,请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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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问!”
大哥重重地一拍,惊得她手里的铁钩子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雅问,深更半夜的,你到冰窖来干什么?”
她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铁钩子,又看了看不远处冰窖的门,一下傻了:又在梦游!
怪了,她明明已经上床睡觉了,可是什么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又是怎么走到这儿的?她完全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拿这么大个铁钩子干嘛?”大哥说着把地上的那个铁钩子捡了起来。
“我……我……”
“是不是刚才看到爸爸吓坏了?”大哥盯着她问。
她一下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也看到了?”
大哥点了点头:“我刚才也是因为看到爸爸了,才跟了下来,没想到也碰上你了。”
原来大哥误以为她也是看到了爸爸才出来的,不过这正好替她解了围。
不过这两天怎么这么邪门,不止是她,连欢欢和大哥也看到爸爸了。
事情好像有点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