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晚了两天。原因很多。俺就不多说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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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得见俺~!”小弟弟乌黑无神眼睛看着我。吃惊用手指指自己脸说。
我点头神秘笑。
“真是太好了。俺已经半年没遇到一个能跟俺说话的人了耶!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为什么俺哥哥会在这里?俺……”
问题太多好吵。“等一下!”我徒增高音盖过他饶舌。
轰隆隆~!
紧张的绷紧身体,捂紧嘴巴,转动眼珠看躺在一边的浦沅。见浦沅依然熟睡。改怒瞪床边委屈嘟嘴某人。
我眼神威慑看他,压低嗓音缓慢说:“想知道为什么?”
小鸡啄米点头。
我傲然嘴角一翘:“那好告诉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诉你。”
“你要问什么俺都告诉你!”
“名字,几岁……只要你知道都说个我听。”
俺叫阿焕,本名姓浦名字叫焕。就读JY小学快读三年级。在二年级放暑假和隔壁二狗子打架。被打破鼻子。血花花流个不停。俺爹俺娘就带上俺去了医院看医生。那天俺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流鼻血而已。俺爹俺娘竟然带俺去和县里医院。花了好多好多钱住在病房里。住院后第二天俺爹和俺娘说回家拿钱。留了些馒头给俺当饭。说晚上时候就会来找我。等俺都吃完晚饭的馒头。俺爹和俺娘都没回来。
后来俺哥哥来了。说爹娘都去了。司机跑路了。没钱赔给俺们。没了俺治病的钱。俺和哥哥回到家里慢慢治病。
俺哥为了给俺有治病的钱就出门赚钱了。哥哥告诉俺,大伯老婆大妈会来照顾俺。大妈有来是有来,但都只到中午才来,且饭都是冷的。还老骂俺是个破财篓。药吃完也不给俺买。后来要不是隔壁的阿香姐来照顾俺给俺送饭,去找大妈理论要药。俺都撑不过第一年的冬天。
后来阿香姐为了俺和大伯大妈吵了一架。大伯大妈就再也不来俺家里了。大伯大妈还在乡里传阿香姐的坏话。阿香姐的爹娘都说了阿香姐,很多次不让阿香姐来俺家里。阿香姐哭了很多次。不过她依然坚持来照顾俺。
因俺我生病了。上不了学。只能天天呆在家里。不过阿香姐放学后来陪俺玩。
所以俺最喜欢阿香姐,她人漂亮又聪明,勤劳又吃苦。最喜欢她拿着扫把找大妈要药钱的时候很有气势。将大妈给吓怕样子。俺觉得扬眉吐气,看大妈还敢不敢不给钱。
阿香姐说乡里都知道俺哥的赚给俺治病的钱都被大伯拿去赌钱,被大妈扣去当私房钱。
俺想写信给哥哥让他别再把钱给大伯家了。可是我和阿香姐都没钱。而且写信的地址只有大伯他们知道。
出事那天。也是下着很大的雨的冬天。隔壁二狗子告诉我。这天阿香姐有和她娘为了照顾我吵架了。被她娘给关在黑屋子里了。半夜屋顶漏雨淋湿了棉被。那时候我已经无法自己起身了。泡在湿棉被里被冻个半死。然后又发烧了。脑袋里模模糊糊的。然后俺就看到俺爹和俺娘来接俺走。
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跟着俺爹俺娘走。可是俺想到要给哥告别一下。所以俺跟俺爹俺娘说要等哥哥。结果俺爹和俺娘一下子变成陌生人。俺吓得乱跑。躲到阿香姐家里猪圈里才没被他们找到。
天一亮俺跟在阿香姐身后,跟阿香姐说话她都没理俺。
回到家里俺竟然看到一个张得很像俺的小孩子躺在床上。阿香姐走过去推他叫俺的名字。那小孩都没理她一直在睡觉。阿香姐伸手摸小孩子的鼻子后。扑到小孩子身上大哭起来。说什么不要死之类。
俺才知道俺原来已经死了。俺为了等哥哥在家里等了好久好久都没见哥哥来。今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看月亮。结果被一股力量给扯飞起来。等我回神的时候就在医院里了。
然后俺就看到你。俺跑上来找你迷了路。找了好久才找到你房间,还发现了哥哥。
浦焕坐在我床尾终于讲完他的故事。
“终于完了~!”我大发感叹。
无视他被嫌弃而郁闷表情。我躺在床上伸个懒腰。真要命他讲得也太长。看了下墙壁上时钟凌晨三点五十五分。他竟然给我讲了四十多分钟。
“你好了没。现在该你轮到你回答俺问题了吧!”浦焕咬唇觉得不公说。
我扭扭脖子淡淡说:“好了。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友友。”
“呵呵呵。那你几岁了。”
“别废话。问别的。”
“哦!这里是哪里?”
“医院。”
“呃!算了。为什么俺会来这里?”
“被一股力量给扯来的。”
“什么力量?”
“我怎么知道?”无辜两手一摊。
“你怎能这样!你不都在废话。”某人气结。
无趣眼神看他说:“那是因为你都在废话。”
“呃……呜呜~你欺负俺。骗人坏孩子。呜~”说完某人坐在我床尾大哭起来。幸好他是鬼。不然他哥浦沅都被吵醒了。
我是骗子“呃……”⊙﹏⊙|||我更无辜耶。
“友友~!你睡了吗?”一声蚊弱沙哑声音突然冲床底响起。
浦焕被这声突异声音吓得躲在我背后,抖着嗓音悄悄问:“你……你你。你有听到吗?”
我知道谁在叫我,所以没觉得多恐怖。很平常点头。
“你……你下去看……看。那……那会不会是鬼。好可怕。”浦焕胆小探头探脑就是不敢离开我背后半步。
我……我……我无语。你丫的是个鬼好不好。
“友友~!是你在说话吗?”这次声音更飘渺响起来。
会这样装神弄鬼的说话只有玲玲,只有她才那么无聊。我惜字如金说:“没有。”
玲玲立马从床板中间冒半上半身出来,恢复平常音调问:“什么?不是你说话。那是谁说!”
我指指我背后干瘦胆小某家伙。
玲玲向看向我的背后灵。
三秒后……
“有鬼呀!”惊喜喊道
“鬼呀!”害怕颤抖喊叫。
呃…………都不知道该吐槽谁了。
“小弟弟你几岁啊~?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啊~?……”玲玲灿烂笑脸和蔼说。一副知心大姐姐模样。
浦焕茫然看着突然冒出来某个孝咋某。
我不耐烦问:“你来干嘛?有什么事?”
某知心大姐才回神想到。风情万种缓慢跌坐在我床上悲泣,擦擦没有眼泪眼角,悲切说:“友友。姐姐要走了。你不要挽留我,也不要哀求我。不然我的心会很痛,会流泪难过。但是我们的友谊常在,我回想你的。你不用想我。不然太想我会让我很难过,也很伤心。虽然这是必然不可免事。不过着一切都是命,随意我们缘分就一切都随缘去吧~!”这家伙这几天都在看琼瑶的还珠。
汗得无以复加,她就不能给我正常点说话吗?我没听后半是什么。只听到前面那句要走。“走?去哪里?”看到她又要模仿梨花带雨小姐语调立即说:“好了。正常点。不然不听。”
“妾身……呃。好吧。其实我时间也不多了。”玲玲才爬起来,恢复傻大姐模样,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笑容。不过为何总是豪迈翘高眉毛,今夜乖巧低顺着,让这笑多了无奈,多了哀伤。
“不好了!友友!玲玲她……”李老头穿过墙面,不看状况乱喊,看到玲玲坐我身边后面字眼给噎在喉咙里,憋了半天才说“恩。你也在。”安静的宁姨愁容伤神跟着力老头的后脚进来。
我感觉到背后的浦焕又被突然穿墙的李老头吓了一跳。那个啊字被他给用双手封在嘴里。瞪大乱转眼珠静静看。
“玲玲。你真的决定了吗?好死不然赖活着啊。你要多想想。”李老头来到床边劝阻说。
宁姨拍拍李老头的肩膀,对不舍的李老头沉默摇头。“可……唉~。”哀叹一声走到一边愁云浓厚面壁去了。
宁姨对我们微微一笑,走去安慰李老头。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严肃看着收住笑容,正在纠结如何开口的玲玲。低顺弯眉下明媚流波双眼皮大眼萎靡,透彻眼底溢满了悲楚的伤痛。看李老头和宁姨的感应。我再傻也猜出她要说的事。
“你不用说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父母。”
玲玲先吃惊后低头难过点点头。
我吸口气,慢慢呼出炙热火气。沉声说“所以你决定自己走。”
玲玲点点头傻气笑。“友友果然很聪明。”说完对这我脸颊留个无痕的吻别。才满意站起来,走到向窗口,一边走一边扯断了手上的灰色生命带。
宁姨和李老头跟在她身后,我赶紧下床为她最后的送别。浦焕像我背后灵似也好奇跟了下来。
生命带幻化成蓝色荧光,在玲玲手上跳跃着,像磷火遇上氧气越烧越旺。形成拳头大的蓝色火焰,像蓝色妖艳玫瑰凋落在地上。地上表面像水波颤动。
这场景,亭亭玉立十二岁少女,穿着生日时华丽金色洋装,蓝色妖姬火焰包围下,惨白小脸上挂着那空虚又无奈,没心没肺笑容。背后雷雨交加的天气,就像是老天在为她年轻生命悄然消逝,为她演奏最后一场壮丽圆舞曲。
如果她没被推下来。她就不会在这里决绝的了断自己悲哀短暂一生。如果她没被推下。她是站在舞池里的宠儿,向着开始舞台美丽在舞台中旋转。她会在父母怀中快乐成长,而不是孤零零躺在医院里度日如年数在日子。不是跟我们这些老弱病残鬼混。依她爸爸的能力,各色美男里混迹,优秀的俊男任她挑选。定是耀眼的一生。
可是她却在她要开始的起点的时候被扼杀期望中。
命真的很难说,也很难说全。
她火焰淡去之际,我捏紧拳头喊道:“玲玲。你就不恨你父母吗?”
她沉默一下。片刻释然明眸中,对我摇头微微一笑。没有恨,只有有遗憾。
我不懂也不理解。不解问“为什么?”
玲玲淡然说“你长大后就会知道。”她的身影被火焰化淡随着飘渺声音,化成一滴通透水珠滴落在地上,激起淡淡涟漪。片刻消失无影无踪,恢复成原样。
我茫然喃喃:“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她不恨,也不争。可以心平气和消失。一个人消逝了。却只留在我们记忆中。呐!等我们都消逝。谁来记住我们。
看看躲在我背后,高我个头浦焕单纯的因为我们难过而难过着。
同样十二岁。南辕北辙的生活背景,却同样在悄无声息之下消逝。都是看尽人间冷暖.一个的父母为了各自的生活为牺牲亲骨肉。孩子依然可以超然释怀而不恨。一个为了救亲骨肉被迫生离死别。孩子便是理解苦难,可依然单纯无暇的觉得人性美好。
不同答案,让我更加难以理解。为何我觉得要恨?为何我觉得难以释怀?为何我觉得命运对我不公?我处处争辩,倒显而我不如他们,更加幼稚他们。
成熟这词,反而在他们身上明显。成熟不是跟着年龄单纯增加,就是成熟的代表。是那心智成长。我只能说儿女的爱和父母的爱同样伟大。
想得越多越觉得乱,心情随着玲玲消逝变得越发沉重。
对其他三人摆摆手,垂头丧气走回床。转身瞄到浦焕被李老头和宁姨拉进墙壁。叹口混浊气。冷冷自嘲苦笑。长大后!?我都二十五岁了,都死过一次的人了都想不明白。为何她才十二岁就明白了!?是思想模式的不同吗?既然想不明白还是睡觉吧。
摸索上床,触摸到被窝里的棉被和床铺都是湿的!我才想到刚才浦焕那小子坐上来说故事。该死!全湿了叫老娘怎么睡。连枕头也是。靠!气愤扔掉枕头。
“@#¥%&*……呵呵呵呵。”浦沅口齿不清说着梦话。
我无力垂头,连生气都没了心情和力气。今晚全败给浦家兄弟了。
钻到浦沅的怀里,看了眼玲玲消逝的方向。闭上眼睛,在心底悄声说:走好。强忍眼泪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