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翩然就起了床,本要让庄晓生多睡会儿,他不肯,说是第一天上集,他一定要帮忙准备,翩然扭不过他,只好由着他。
加上虎子,他们主仆三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做了五十份煎饼果子。因是第一次,加上天气热,翩然怕做的多卖不完会坏。
她已经计算了成本,再结合汴京的消费标准,一个煎饼果子五个铜板,如果这五十个煎饼果子能卖完就是两百五十个铜板,再除下成本,赚的不过一百个铜板,虽然对于汴京这个古代繁华的大城市来说一百个铜板不算什么,但这只是第一步,翩然只求能卖完。
准备好了推车,走到门外,已是阳光普照。
翩然听见院子里的槐树上有喜鹊在叫,不禁展露出笑容,转头朝庄晓生道:“相公,喜鹊叫就是好兆头,今天我们一定可以卖完!”
“嗯,少爷,您别担心了,一定可以卖完的!”虎子也道。
庄晓生点了点头,送他们到门外,依依不舍地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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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开封城静谧中不乏活跃气氛,坊间已经摆上了各种货物,铺子也都开了张,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
虎子推着煎饼果子车,这是翩然画了图形让虎子做的,为了给煎饼果子保暖,特地买了棉被,截下来一半缝在木箱四壁和上下两面,有些像小时候看到的夏天时走街串巷卖冰淇淋的那种箱子,只是两种箱子的用处大相径庭。
他们在市井推着车转了一圈,翩然以前也没有这样做过生意,只知道人多的地方好,便停在了东华门外,这里进进出出人流最多。
虎子把木凳搬出来,用衣袖擦擦干净,拉着翩然坐下,憨笑道:“少夫人,您坐着,您是现在是老板娘。少爷交待了,叫卖的事情让奴才来,您只管坐着收钱。”
翩然坐下来,朝虎子笑了笑,微蹙着眉头道:“以后别奴才左奴才右了,我们一起来到汴京,你和晓生又情同兄弟,我早跟他说了,认你作兄弟。”
虎子抓了抓后脑,有些不好意思,嗫嚅道:“奴才是家生子,哪配和少爷称兄道弟。”
翩然嗔道:“你忘记我是什么人了?在我面前可不分这些,以后你就喊我嫂嫂,知道吗?”
虎子呵呵点了点头,应着,“奴才记住了。”
“又说奴才?”翩然凝眉。
“哦,我……我知道了,嫂嫂。”
翩然这才笑了,仰头看了看,虽是早上,但因是夏季,已经觉得热了,用手绢扇了两下风,道:“你看这么多人,可以喊了,有人问时,你就按照我教你的去介绍,知道吗?”
虎子听罢咧嘴一笑,张口大喊道:“卖煎饼果子喽!比大炊饼和肉包子还要好吃的煎饼果子!大宋朝第一家,汴京第一家,叶氏独创,风味独特的煎饼果子快来买啊!好吃不贵啊~!”
翩然看着虎子喊的样子,不禁掩嘴笑了。
没想到这一喊还真有用,路过的人大多都投来目光,翩然忙把木箱打开,端出一盘,在阳光下,包好的煎饼果子呈长方形,金黄灿灿,油亮亮的,翩然自个儿都咽了咽口水。
路人一看,这东西可从没见过,有那些赶早市还没吃饭的便围了上来。
“哎,这是什么?”
“煎、饼、果、子。”翩然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着,生怕别人听不清,因为虎子还在继续叫卖呢。
“看着挺好看的啊。”
翩然站起身来,介绍道:“大哥,这个不但好看,还好吃呢,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外面这一层可是鸡蛋哦,里面的辅料是独家秘方,足有二十种材料制成。最重要的是,它不贵,五文钱一个。”
“五文钱?这有点贵吧…..一个肉包子才三文钱哎。”
“哎呀大哥,你看我这煎饼果子可比肉包子小?”
“不小~”
“那就是了。煎饼果子比肉包子大,不管是皮还是馅材料都比包子多,当然会比包子贵啊,吃了也比一个包子管用的多。我跟您讲啊,这里面有芝麻、花生、葱花、苋菜,外面包的这一层皮是纯鸡蛋饼,足有两个鸡蛋才能摊成一个饼。您看,我这旁边还有两碟酱,一碟辣酱,一碟面酱,您可根据自己的口味随便往上抹,搭配着吃,简直就是‘此味只许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这可是大宋朝第一家哦!”
一旁的有意要买的顾客听翩然这么一说,想一想,在汴京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人人都有好奇心,加上热腾腾的煎饼果子确实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有人忍不住掏了铜板,“给我来一个尝尝!”
翩然一喜,忙拿了一旁准备好的生菜叶包了一个煎饼果子,递过去还特意对那人道:“大哥,您看我包煎饼果子用的不是树叶荷叶苇叶而是生菜叶,生菜可以生吃,小妹我都是洗干净的,您若喜欢,可以就着生菜一起咬下去,若觉得这口味可能,生菜也不浪费。还有还有,这儿有酱,您若喜欢吃酱就抹点儿,有辣味的和不辣的。”
那人点了点头,旁边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倒有些紧张了,看着翩然嘿嘿笑了两声,张开大口,连着生菜一起咬了。
翩然的眼睛也盯着她,见他微眯了眼睛,用力地嚼着,却不说话,心里倒有些紧张了。
这可是第一个顾客,他的评价可关系着生意的成败呢。
“大哥,味道怎样啊?”
那人咽了下去,打了个膈,目光扫了众人一眼,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憨厚笑道:“好吃~~”
翩然悬着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虎子见状,趁势喊了一声:“卖煎饼果子喽!一共五十份,五文钱一个卖完为止!”
这一喊,便给众人心里留下一个概念,这个稀罕吃食可不是应有尽有,卖完就尝不到了。
五文钱对于常混市井的人并不算什么,于是,他们一涌而上,拿着铜板,纷纷朝翩然喊着:“我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