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把衣服脱了!”男人厉声说道。
刺骨的寒风刮过,薄小桐浑身上下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知道,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她的下落。
咬了咬牙,她终于抓住衣服,依言缓缓脱下外面的滑雪服。
厚厚的遮蔽一旦失去,她忍不住冻得哆嗦起来。
只剩下贴身的运动服,她一脸哀求地看向男人,再脱下去,就真得冻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男人一只手举着枪对准她,一边朝着她走近,捡起地上的衣服,冷冷道:“往前走,不许耍花招!”
寂静的林子里,除了他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她咬着唇,在他枪口的逼迫下,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
林子的广阔超乎她的想象,就在她冻得几乎要腿脚麻木时,一座雪坡出现在眼前。
陡峭的雪坡上,仍有落雪不时往下滑,上面看起来渺无人烟。
“上去!”男人用枪托重重推了她一下,她脚下一滑,立刻跌坐在地上,趁着他冲上来扯她的功夫,她飞快地将藏在手心里的表丢在一旁。
如果有人来找她,或许会发现这点小小的踪迹。
“我走不动了。”她喘息着停下来,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爬了一半的雪坡,进退两难。
男人放下枪,从腰上解下一根带子,捆住她的双手,像拉一条狗一样,拽着她朝雪坡上拖。
她踉跄着一路朝上爬动,双腿和身体仿佛被针刺一样疼痛,好不容易爬上雪坡,她终于看见了漫漫风雪中的一幢小木屋。
男人喘息着,用力把她推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薄小桐重重倒在地上,冻得浑身发抖,牙关直打颤,她拼命蜷缩着,朝着柴堆的方向挪动,昨夜的篝火早就熄了,只剩下一堆灰烬。
她咬着牙,哆哆嗦嗦地伸出通红的手,伸向冰冷的灰烬,唇角泛着不正常的死灰。
“我……我冷……”
她抬起头,求救的目光看向男人。
男人一脚踩在她的腿骨上,唇角挂着一抹残忍的冷笑,“想要取暖?先让老子尝尝滋味再说!”
他用力扯下衣服,狞笑着朝她扑上去。
薄小桐尖叫一声,使劲浑身的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只可惜因为冻伤,腿脚上没有太多力气,这一脚踹上去的力气仿佛一团棉花,对男人半点伤害也没有。
他如愿以偿地扑到了她身上,粗鲁地撕开了她运动服的拉链。
“老子在山上躲了这么些日子,正觉得无聊!你自己送上门来,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他热烘烘的嘴在她脸上拱着,恶心得她想吐,薄小桐最后的一丝力气也渐渐流失了,她绝望地看着屋顶,缓缓咬住了舌尖。
正等待最后一刻的行动,男人重重倒在她身上,不动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翻到了一边,一双手把她抱起来,搂进了怀里。
温暖而熟悉的气息令她睁开眼睛,瞥见霍显扬冷酷到近乎可怕的脸,她呜咽一声,扑进他怀里,用力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抿着唇,脸色苍白地抱着她,再迟来一步,她就会遭遇不测。
他有些恨自己没能守候在她身旁,只离开那么一步,转眼间她就消失无踪迹。
幸好他回来寻找得及时,循着地上还没被雪覆盖的脚印,一路跟着爬上雪坡。
“我们走。”霍显扬脱下自己的防雪服,盖在她身上。
“不行,这里很冷,你给我穿上,自己会冻伤的。”她急急拒绝。
他唇角上扬,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我是男人,我命大,死不了。”
薄小桐心中涌现出一丝歉疚之情,要不是她,他也不会陷入危险。
霍显扬背过身去,缓缓伏下,薄小桐刚要上去,眼前黑影一晃,她尖叫一声,一声闷哼过后,霍显扬捂着肩膀的手指之间渗出殷红的血来。
原本昏迷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几秒钟之前,这把匕首刚刚插进霍显扬的肩膀里。
“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两个,反正老子身上已经背负了好几条人命,也不在乎你们这两条!”他狞笑一声,挥动着匕首朝霍显扬扑上去。
薄小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抓起一旁的木板凳狠狠砸过去,正中男人背部,可男人没有回头,目标仍旧是霍显扬。
眼看那把匕首就要插中自己,霍显扬忍痛,反应敏捷地闪身避开,躲过了致命一击。
男人怒吼一声,抛弃匕首,转而去抓搁在墙角的猎枪。
“不许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薄小桐端起猎枪,颤抖着看向他。
男人缓缓举起了手,一脸阴狠地瞪着她。
半晌,他忽然笑了,“你不会开枪,对吧?”
薄小桐发狠地握住扳机,对着屋顶重重开了一枪。
“面向墙壁!双手抱头!否则别怪我子弹无眼!”她咬着牙,怒吼一声。
男人不甘地瞪着她,见她神情不像是开玩笑,这才缓缓转过去,双手抱头。
霍显扬一脚踹在他膝盖上,男人怒吼一声,跪了下来,双手被反绑住。
薄小桐奔上去,找到一张蒙面巾,遮住了他的双眼,这才焦灼地冲上去打量霍显扬的伤势,“怎么办?流了这么多血,你伤得很重,我们马上下山!”
她咬着牙,扶住霍显扬,刚要走出去,一股冷冽的狂风刮进来,冰冷的雪渣打在她和霍显扬脸上,把他们重新逼回了屋子里。
“出不去……现在外面是暴风雪……”她喃喃自语。
“我……我没事……”霍显扬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别怕,只是流一点血而已,等今夜过去,明天白天就能下山……”
薄小桐知道,霍显扬是在安慰她,他们两人都没有随身携带通讯工具,除了等待风雪停和被人发现,根本没有其他自救的方式。
眼看霍显扬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她擦干眼泪,在屋子里找到火柴,点燃屋角的篝火,等温度上来之后,又拿起找到的红薯放在火堆里烤。
她撕下内衣肩带,小心翼翼地帮霍显扬绑好伤口止血,一切完成之后,她累得坐在了地上。
屋角,被捆绑成一团的男人窸窸窣窣动了一下,吓得她急忙抓住了一旁的猎枪。
“别怕,你先睡,今晚,我守着。”跳动的火光中,霍显扬的眼神有些温柔,他看着她,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