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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领主归来

图勒拜克从山寨到北面的森林,一路设立了三个临时营地,苏法拉也派出人手前来帮忙,从第一批村民进入森林,到最后一批村民进入山寨范围,花了有十多天时间,天气已经渐渐凉爽起来。

阿荷鲁的手下紧张地建着木屋,黑风寨内原本的训练场和兵营迁走之后,新修了一排排的崭新木屋,他带领人手转移到了山下,伐木队开辟出来的荒地上,一个新的工地又开工了。

图密度没有返回山寨,直接带着手下赶回了官道旁的营地,那里只有一百余人守卫着,都是谢宁手下的人员临时抽调。

八个村庄有大有小,小的村子不过五六十户人家,大的也不过二百余户,总共九百多户,大约四千余人,基本全部都跟随上山了。寨内先前的人都已经住进了新的木屋,图勒拜克这一次面对头领们的建议妥协了,他把新的住宅区设计得相对紧密了一些,这样新来的村民又安排进三百户一千多人,整个山上已经有超过七千人了,比他当初的设想多了足足两千人。

山下的空地搭起了无数的帐篷,图勒拜克专门召集了各个村庄的代表,表示目前只是临时居住,山寨正在为他们修建木屋,并命人带着他们前去参观了阿荷鲁的新工地。既然选择了离开生活多年的村庄,这些村民大多有了吃苦的心理准备,再看看图勒拜克的各种安排,他们纵然有些许不满,也还是埋在了心里。

应头领们的要求,山寨再次扩兵,又扩充了近千人。贾西托在山寨查看了一段时间,图勒拜克询问了他的意见,把山寨的包括所谓医生在内的所有作坊都交给他管理。苏法拉在村民前来的路上就做了粗略的调查,哪怕是会一两个偏方的,全部选入新编的医护队,充当了医生。

图勒拜克一面给马辛胡瑞尔去信,一面请多斯皮坦纳帮忙,四处购买了一大批的帐篷和草药,除了最近的分成之外,他还多付出了几十面免费的通行旗。

村中一战之后,保卫队长仔细回想,觉得对战的山贼应该不超过五百人,想到自己以两倍兵力居然损失了80%的手下,越发害怕。而图勒拜克实际的兵力,加上没有及时赶到现场的骑兵,大约有九百多人,实际对战的山贼有七百余人,只是村里的地形限制了视线,所以保卫队长才会产生错觉。老管家找他要求联合出兵,准备找山贼报复,好歹出一口恶气,保卫队长左想右想,不敢出兵,于是发生了争执。保卫队长是在老邦金洛时代就一直跟随着的,自觉自己的资历并不比老管家低,倘若是维托子爵在还好,你一个管家而已,我凭什么听你的?所以说话也不留情面,老管家又气又急,只好给邦金洛维托再次去信,请求他早日回来剿灭山贼团伙。

也因此,图勒拜克做下这么一件大事,领主府居然再一次忍气吞声,他不免有些得意,身为穿越者的迷之自信又高涨了几分。

北方前线,德德里安将军在代理了统帅二十多天后,把权力交给了继任的东北军团统帅卢伽尔.班达伯爵,一名自己曾经的手下,一同参加过伊苏斯大捷的将领,当然,也是一名呼尔德人。卢伽尔伯爵唏嘘不已,有些事情不是军人能够掺和的,他视察了军队,发现德德里安将军做得很好,防线稳固,士兵的情绪也都基本平稳,伤员都受到了及时的处理,各项军备物资也都准备得齐全,总之,各项工作都做得很好,除了那帮一见到他就哀痛哭诉的领主们。对此卢伽尔也很是头疼,他同样没有权力处置这帮领主。

好言相劝不顶用,那就用军法吧。于是一帮吵闹得最凶的领主们再次被鞭打,然后被手下抬了回去。德德里安记得安马亚领主的领地情况,于是向曾经的手下如今的上级汇报,卢伽尔很重视,他无比尊重德德里安,所以又专门查看了关于黑风寨的各项相关情报,一看下去,顿时大怒,这个山贼团伙不但抢劫村庄掠走村民,还敢抢夺军粮和军用物资,甚至霸占了官道收取过路费!没有人敢在情报里提及“轩尼诗小子”,所以本来是两方的勾当全算在了山贼们的头上。

卢伽尔立刻找来邦金洛子爵,准许了他回去剿匪的请求。邦金洛维托大喜过望,连忙回去收拾营地准备回家,迦施利虽然有些不爽,他没捞到什么军功,三叶草关一直攻打不下来,连前一任统帅国王陛下的堂兄都被处置了,他哪里会有升迁的机会?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顺着维托的意愿,做着返回的准备。

安马亚营地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许多领主纷纷前来探口风,维托子爵正高兴,就随口说了几句。本来领主们一直对安马亚领地内发生的各种事情当作一个笑话看待,如今发现维托竟然能够因此而提起离开,一个个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领地内也有这样大规模的山贼作乱。还有些脑子灵活的领主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好主意,立刻吩咐手下心腹如此这般,然后悄悄地把他们派回了领地。

克莱帕托尼四世十三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很早,十一月下旬,在连续下了三天大雨之后不久,北方高原的冷空气南下,三叶草关前就下起了雪。风雪之中,邦金洛维托带着手下朝南方而去,怀着必要剿而灭之的强烈信念。

维托还在半路,图勒拜克就收到了消息,传消息的是多斯皮坦纳。十多天前皮坦纳上山前来和图勒拜克商议修路事宜,因为有几个大商队与东北军团联系密切,他们的主要业务都集中到了北方,商队的马车在路上跑,而森林这一段路是最烂的,原因很简单,处于两郡交界地带,人口稀少,而且强盗遍出。很多商队的马车在这一段有大量损失,不是因为山贼,而是官道上随处可见的大坑小坑,已经有无数的马匹崴断了腿,无数的车辆别断了车轴。

为了运货方便,几个大商队组织了一些小商队联合起来,准备把这一段道路简单修理一下,他们找到了地头蛇“轩尼诗小子”,希望前往找到拦路虎黑风寨,允许他们在修路期间不出兵骚扰。既然开了条件,那么就要付出代价,皮坦纳上次提起这件事,图勒拜克和手下商议后,开了个价格,只要给钱,随便你们去修。然而维托回来的消息传递之后,皮塔纳就以帮会事务繁忙为借口,急匆匆地走了。图勒拜克知道这家伙对自己还是不够相信,但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良好关系,皮坦纳没有随便派个人来传信,而是亲自前来,说明皮坦纳背后的人同样也不相信自己能够抗过维托的怒火!

那就走着瞧吧!图勒拜克决定要狠狠地打皮坦纳和他背后的“轩尼诗小子”一次脸,告诉他们爷可不是吃素的!

于是图勒拜克再次召开了头目以上人员参与的扩大会议,贾西托作为头目,充当会议记录员坐在图勒拜克旁边。聚义厅内,图勒拜克坐在长桌的一头,柱子上的火把照亮了他半张脸,守门的山贼关上大门时吹进来的一缕寒风拂过他的头发。

“得到可靠消息,邦金洛维托已经从北方前线返回,估计四五天就能到达邦察城。”图勒拜克说完,看着坐在桌子旁边的头领和头目们。

这个消息过于惊人,大厅里一片哗然,谢宁不满地轻轻点点了桌子,所有人才慢慢安静下来,有的人脸色开始发白。图勒拜克环视了一周,还好,头领们的神色还算正常。

图密度也被召了回来,他咬牙切齿地说:“早就盼着这个杂种回来了!”苏法拉也跟着说:“我们要复仇!”几乎所有的头领都表示出了强烈的战意。实际上他们心里都知道,邦金洛维托迟早会从前线回来的,既然要回来,就免不了一战。

图勒拜克看着有几个有些慌乱的头目,大声地说:“自从我们上山,我们就已经有了要彻底反抗邦金洛的觉悟,我们现在面临的唯一问题,不是要不要战,而是怎么去战!我的意思,战斗的地点绝对不能发生在山寨之下!”

萨文布莱克沉声说:“首领说得对!我们不能够被动地防守,我们现在只有1500名经过训练的战士,靠防守是守不住黑风寨的!”乔凯森也难得地发了言:“我们要守住山寨的成果,这个寨子是我们一手建成的家园,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她!”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头领发言表示支持,那几个脸色苍白的头目也坐不住了,他们只是出于对山寨及子爵府实力之间的巨大差异的担忧,既然坐在了这里,他们早已抛弃了所有的幻想,于是一个个站起来神情激动地表示支持。

图勒拜克说:“很好,既然大家都支持,那么我们就团结一心,一定要打倒邦金洛!”他再次环视了一周:“这个消息暂时不要传出去,如果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让山寨内有了谣言,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四千新附村民,他不能保证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条心,很多上得山来的村民可能是迫于无奈,真要让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很可能会在山寨之内引发恐慌。

会议结束之后,图勒拜克对谢宁说:“要注意好人们!”谢宁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就离开了。图勒拜克站在大厅前,看着冷冷的夜空,紧了紧衣袍。

天气越来越冷,图勒拜克下山前往视察新兵的训练情况。他最开始的训练计划是每天都要训练,只是强度慢慢地不断提升。然而真正训练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想法有些太天真了。原因很简单,高强度的训练,士兵们就需要更多的热量补充,更好的营养搭配,可是山寨缺乏肉类,仅仅靠着主食的黑麦面包,是不可能支撑这样的训练的。所以计划改为了两天一练,即便是这样,他的训练内容也减少了至少四分之一。后来随着出猎队人数的增加,随着皮坦纳帮忙运来一批种猪和猪崽,胡瑞尔购买了大量的肉制品,训练强度才逐渐增加,恢复到了原定的计划。

山下的训练场,沙鲁加鲍恩正拿着教棍巡视着,一千名新兵首先训练的依旧是纪律性,也就是队列和转体,让他们按照教官们的指令做出各种动作,最后对上级军官的命令形成一种条件反射。图勒拜克整理内务的要求也终于推行了下来,上一批训练过的士兵们对命令的执行程度让头领们看到了图勒拜克提出的训练方法的好处,于是不再反对。

很多人觉得整理内务没什么作用,图勒拜克却不这么看,他就得士兵整理床铺、摆正脸盆和毛巾、把饭盘放得整整齐齐,这其实不仅是一种习惯的养成,也是对规矩的一种服从,在这个持续的潜移默化的过程中,士兵们会形成一种遵守命令和要求的习惯,而这种习惯在战场之上是极为重要的。毕竟,军队需要的是规矩和纪律,是遵守和服从,而不是自由和散漫,反对和个性。

所以图勒拜克简单看了一下训练场的训练,直接来到了新兵的营房,仔细查看了一番。基本上都达到了他和头领们共同讨论后制定的内务要求,铺盖很厚,个人用具也基本齐全,因为牙刷这东西据说还没有出现,所以就用蘸盐的树条作为代替。一间接一间地看过去,图勒拜克点点头,对跟随着的一名内务官说:“一定要强调内务的自觉性和重要性,不能有一丝松懈!”

然后他转到了另外一片操场,这里是上一批训练的士兵们的训练场地和营地,营房因为让给了新兵,所以扎了很多帐篷。萨文布莱克的剑盾兵今天不训练,他正带领着手下搭建木屋,这实在是无奈之举,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晒干了的木材,许多木材水分还很新鲜,搭建过后屋子里有一股新鲜木材和木屑的味道,稍微有些刺鼻。

图勒拜克决定去阿荷鲁的新工地看看,再询问一下新到村民的情况,问他们是否愿意住这种有味道的屋子,要知道很多间的新木屋建成一排,味道聚集会更大。

他一边看一边想着,准备找多斯皮坦纳聊聊天,请他帮忙运一批生铁或者铁矿石回来,最好能运一批武器。如果“轩尼诗小子”不愿意赊账,那就再用通行旗交换吧。他这样想着,使劲捏了捏拳头。

邦察城外,邦金洛维托带着军队,冒着寒风赶了回来。老管家一看到维托从马上跳了下来,连忙迎了上去,带着哭腔说:“老爷,你可总算回来了!”子爵连忙安慰了他,老管家上下打量了维托一番,也许军队的确是个锻炼人的地方,现在的邦金洛维托脸上神色坚毅,下巴的胡须也留了起来,虽然没有变瘦,气质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了几分军人的味道。

迦施利也跳下马来,老管家一直不喜欢这个家伙,甚至心里带着愤恨,就是这个该死的萨玛特人,蛊惑了子爵老爷,让治下的百姓纷纷逃亡,如果不是他,领地内该多么安稳平静啊!老管家没理会迦施利,转变了声调,热情地说:“老爷,一路上奔波劳累,我已经让奴仆们准备了热水,备好了酒菜,你先洗个澡,好好吃一顿安马亚领地的美食!”

维托哈哈大笑,招呼着迦施利说:“走吧,老管家您想的可真周到!”自从他接替子爵爵位两年多,老管家一直称呼他为“少爷”,他也早听习惯了,今天猛地一听到“老爷”的称呼,维托突然觉得腰板儿更直了。

洗了热水澡,老管家还善解人意地安排了两个婢女,作为一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在满是同性的军营里呆了快一年,维托可是憋坏了,于是浴室发生了一些该有的事情。然后吃过饭,休息了一阵子,维托来到了书房。

老管家递上了从维托离开到现在的财政报告,子爵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相比去年,损失可谓是极其惨重,尤其是人员流失和伤亡,尽管有很多逃奴逃到了其他领主的领地之内,或者在图勒拜克所能顾及的范围之外做了土匪强盗,子爵还是把这一切都归罪到了黑风寨,现在人们已经通过一些被驱逐出山寨的山贼得知了图勒拜克这个名字,以及黑风寨这个略有些古怪的寨名。

参战以来,为了弥补历次战斗伤亡,邦金洛维托从领地内前后调集了数次兵力,又因为迦施利的怂恿,安马亚领地的损失在各个领主当中是最大的,他损失了超过四千人的士兵,再加上图勒拜克在五月份和前一段时间的大规模打劫,总兵力损失已经接近六千人,人口流失过万,这对一个只有50多万人口的领地来说,已经是很难以承受的了。

一定要彻底剿灭这帮贱民!维托子爵一拳锤在桌子上,恶狠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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