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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残酷的战场

戈多镇并不大,北门附近摊开来也就只能上个五六百人。攻击而来的蛮族士兵很是凶悍,他们在壕沟边立起大盾,死死地保护着搭过去的梯子,与山贼们互相角力着。不时有蛮族士兵冲过梯子跳进了土墙,好在黑风寨一直以来追求团队配合,盾牌手挤压着这些跳进来的士兵的活动空间,长枪兵排枪刺来,再厉害的人也支撑不了几个回合。

卡普尔的第二营部署在北面,他的部下老兵多一些,所以苦苦支撑着还能够不落下风。他站在北门口的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根据战场的形势不断地调配着兵力。不到半个小时,他已经补充了四个百人队,西北角又是一片混乱,有十多名蛮族士兵跳了进来,砍翻了一地的山贼,站成了一个圆圈,后面源源不断的蛮族士兵正通过梯子和木板朝镇内涌来。

卡普尔大喊:“埃尔文!”一个看上去很是精神的小伙子应声道:“头儿,有什么吩咐?”“带着你的百人队,去西北角支援,把那帮蛮子杀光!”“是!”埃尔文抽出了剑,大喊:“弟兄们,该我们上了!”

黑风寨的弓箭手一直很稀缺,技术兵种从来都不是一朝一日就能练成的,图勒拜克也尽量把更多的弓箭手指派过来,可是和蛮族相比,他们实在不够看。不能对蛮族军队造成有效的压制,导致壕沟外的蛮族们骑在马上,从容不迫地朝镇内射击,相比之下,山贼们的护甲就差多了,很多人惨叫着被射中,倒在了地上。

卡普尔对此毫无办法,他看着身边一队二十人的队伍,这是图勒拜克留给他的投掷手,本来他还打算在最危急的时刻用的,现在不得不提前使用。他下达了命令,小队长点点头,命令手下们从身后的木箱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个装了火药的陶罐,装好引线,冲上前去,就着火折子点燃,然后使劲抛了出去。有许多陶罐在半空中被蛮族的弓箭射中,发出叮叮的撞击声。

这些投掷手都是从军队中精挑细选的,个子高大,手臂长而有力,他们投出的火药罐准确地落在壕沟外最密集的人群里,炸倒了一大片敌人。许多蛮族士兵再次被吓到了,一慌神,战场的节奏就有些混乱,还有些头脑灵活的,意识到这东西并不是所谓的雷神怒火,又想到自己上阵前可是经过萨满法师加持过法术祝福的,反而受到刺激,狼嚎地冲向阵地。

埃尔文战死了二十多个同袍,总算是把西北角跳进来的蛮族赶了出去,他的下巴被削掉了半个,如果不是躲得及时,就被蛮族士兵直接砍掉脑袋了。有几名投掷手乘势丢过来几个陶罐,把壕沟外的蛮族清空了好一片,不过土墙内的山贼也不好受,被爆炸震起的灰尘荡了满身,耳朵都暂时失聪了,还有几个盾牌手,因为离土墙太近,被冲击波震得吐了血。

乌鲁切里西在后面大喊:“闪开!”他指挥着辅兵把投石机推到土墙边,发射了一波,砸伤了许多还没从爆炸中反应过来的蛮族士兵。投石机投射了两波鹅卵石弹,连忙退了回来。这些鹅卵石弹让蛮族士兵们很是郁闷,投石机的威力太小,基本上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许多士兵都被砸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有倒霉的连鼻梁骨都被打碎了。

尽管有盾牌防护,可是总顾不到全身,有些蛮族士兵被砸到小腿、脚背,搞得全身疼痛,这种非致命的疼痛比挨上一剑还难受,至少挨了一剑,也就那么一处地方疼,这种天女散花般的鹅卵石砸来,是浑身到处都痛。这让蛮族士兵们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龇牙咧嘴乱蹦乱跳地向后方逃去,因为投掷手们又丢来一轮火药罐。

靠着投掷手争取的这一段时间,卡普尔连忙补充士兵,命令医疗队把受伤的山贼抬下来,然后准备应付蛮族的第二轮进攻。

戈多镇的西边临着一条小河,虽然河面不宽,但是在初夏的季节,雨水较多,河水上涨,山贼们又早早破坏了河面的石桥,所以那支迂回而来的蛮族骑兵在河边发了好一阵呆,然后赶着马慢慢下了河。

西边是图密度在指挥防守,对于他的部队的训练,图勒拜克已经慢慢朝着特种兵的方向培养,所以他的手下会水的人有不少。习惯了丛林作战时布设各种陷阱,图密度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条河。

于是很多下了水的蛮族骑兵骑着马小心翼翼地渡河,还没走到河中央,最前面的马就走不动了,图密度得意地哈哈大笑,他的手下在河床里布置了许多绳网,虽然被河水冲走了不少,但还是成功地绊住了许多蛮族的马蹄。

他打了个响指,弓箭手们纷纷射箭,把这些在河中间困住的蛮族骑兵当做了固定的活靶子。蛮族骑兵立刻张弓反击,可惜他们的躲闪空间实在有限,许多人不得不跳下河,他们中的多数是不会游泳的,一跳下马背淹在水里就慌了神,无助地扑腾起来。

有会水的蛮族士兵潜下水,砍断了绳索,总算是突破了绳网,才走了两步,座下的马匹突然受惊,厮叫着跪倒下去,原来图密度还安置了许多猎人常用的兽夹,夹断了马匹的前腿。

山贼们看着狼狈的蛮族士兵哈哈大笑,手里也不客气,各种远程武器乱丢,把在河边的这一支骑兵的蛮族统领气得哇哇乱叫,他很是憋屈,觉得这帮山贼太“脏”了,什么恶心的手段都拿出来用。

损失了数百匹马和士兵,蛮族的军队终于靠了岸,他们一个个跳下马来,举起皮盾,准备开始冲锋,然后就看到山贼们从土墙后抬出一根根拆了镇子内房屋的大梁和柱子做的滚木丢了过来。整个戈多镇也只有西边的地势有些坡度,所以图密度收集了不少木头。

西边的蛮族们苦不堪言,被图密度各种小手段折腾着,而绕到了镇子东边的蛮族们也开始准备发起了冲锋。

图勒拜克就在东边,苏克里班和博尔津的第四营守在这里,他还有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队伍当作预备队。第四营的新兵比例太高,图勒拜克权衡了一番,决定亲自坐镇。

和西边一样,东边聚集而来的蛮族士兵在一千人以上,看来这支蛮族军队的头领把戈多镇北门当作了重点攻击方向。图勒拜克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北门的具体战况,安排的斥候一直在回报消息,但是卡普尔还没有求助,说明还顶得住。

东门外有一片小树林,这样的地形不适合骑兵冲锋,所以蛮族士兵们很自觉地跳下马,扛着梯子闹哄哄地冲了过来。守在土墙后的山贼们很多还是第一次上战场,有人开始发抖,连武器都握不住了。有个山贼新兵看着冲过来的蛮族士兵,吓得手忙脚乱想要后退,被博尔津一脚踹了回去:“站在你的位置上!”那个山贼委委屈屈地说:“头儿,我不干了成吗?我只想回家!”说着扛起长枪就准备往后走,博尔津脸色狰狞,一剑砍了过去,割下他的脑袋,举在半空:“谁TM想当逃兵,先过老子这一关!”

山贼们都被博尔津镇住了,再看到军法营的执法队就站在身后,虎视眈眈,一个个收起来心思,努力地保持镇静,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敌人。

图勒拜克看到这一幕,暗暗点了点头,果然,任何人只要锻炼,总是能成长的。相比“死兔帮”其他三个人,博尔津是最没有特长的,但是他一直在努力,从不把自己当做一名头领,而是像普通士兵那样去训练学习着,他的成长被所有头领们看在眼里,包括图勒拜克。

弓箭手手忙脚乱地射出了一轮箭雨,蛮族士兵就冲到了土墙边,然后一个个跳进了土墙,好在苏克里班手下有一百来人训练有素,把蛮族士兵挡了回去,图勒拜克不得不早早下令身边的投掷手上前,投出了数十个火药罐,才勉强把这一波攻势挡在了土墙之外。

苏克里班连忙整顿阵型,补充兵力,仅仅一个照面,防守的山贼就损失惨重,博尔津怒骂道:“大首领就在后面看着你们,看看你们的样子,不像个爷们儿,蛮子也和咱们一样,一个脑袋两条腿,怕个卵子。平时是怎么训练的,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注意配合!”他不停地来回走着,给手下打气,不过很快蛮族士兵们就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山贼新兵们表现得有些模样,虽然很多人的手依旧在抖,喉咙发干,至少他们的战术动作不再那么僵硬,黑风寨还没有能力给所有的长枪兵配置长枪,还有很多山贼拿着木杆铁制长矛,但是他们靠着简单的刺收动作,牢牢地守住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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