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贯升戟帝国与苍擎帝国之间，似一片森森碧绿之海洋，如同一道天然屏障分隔着两个帝国……其间珍兽异植无数，越往中心愈加凶险，非圣灵师不可跨越……欲自升戟入碧海之森，经夕耀城进入最佳，”程萧屿认真地读着手里的书本，“唔……此城乃升戟掌管的进入森林的最大入口，相对安全，可进入范围大，城内灵师、武者无数，各大佣兵团驻扎……”
昏黄的书阁中，程萧屿放下手中的书，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沉得只剩下一半，她伸了个懒腰，对着小窗外金红色的云发了会儿呆。
就最后一次，为她做最后一次努力。程萧屿回忆着这几天泡在书阁里收集到的信息，程博衍所说的火藤石不是没有令她心动，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她还是来到书阁查阅起了相关的书籍。火藤石确实是个传说，书中所提寥寥，只说是种能够重塑经脉起死回生的神奇果子，而且不能直接服用，必须经过丹师炼制，并无人亲眼见到过，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是碧海之森。
对于碧海之森这个名字，程萧屿并不陌生，这片森林可以说妇孺皆知，而且每年家中都要派几名长老带着族里达到了二级灵师的年轻子弟去森林外围历练。
两个月后，就是一个机会！程萧屿捏了捏拳头，只要求着父亲让她跟着一起去，就有机会能够寻找火藤石。哪怕不能真正进入森林，也要去。
“可是父亲不可能会答应的……”程萧屿又有些沮丧地想，“不管怎样先试试吧。”
——
而此时，程菁菁的房中又传来一声尖叫。
“什么？！”程菁菁把手里的绿豆糕啪一声扔在地上，“这一对小贱人，心思也太明显了吧！”
“小姐你先别这么生气，”青梅赶紧倒了一杯茶递给程菁菁，“据小桃姐姐所说，那盒炸丸子是由海棠姐姐收下了交给大公子了，但是大公子只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原来是前几日林蓉的小丫鬟给程博衍那儿送去了一小盒炸丸子，这事儿却被青梅打听到了。
“哼……”程菁菁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接过茶慢慢地喝了起来，“这两个贱人，一个想找个大膀子罩自己，另一个的心思，呵呵，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二级灵师而已，林家也算不得多厉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也不掂量下自己，果然跟小废物混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什么东西！”青梅附和道。
程菁菁冷笑一声，眼中暗芒闪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
“父亲，”程萧屿拉着程正则的袖子甜甜道，“父亲，你猜小屿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哈哈哈，”程正则抚了抚程萧屿的头顶，“这还用猜吗？为父可是记得的。怎么了，可是有想要的礼物？”
程萧屿扁了扁粉嘟嘟的小嘴，“父亲繁忙，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的，小屿想要多见见父亲……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任性？”
程正则听得此话，无奈地笑笑，“为父也想多陪陪你们，奈何事务实在繁多，你生辰那时只怕也不在家中……这样吧，小屿还有什么别的愿望，为父都会尽力帮你实现。”
程萧屿低下头，两只手揪着腰带上的小流苏，“父亲，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小屿没有出过东陵城，外面也跟东陵一样繁华吗？武者是什么？碧海之森真的很大吗？”说着又抬起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程正则，里面清澈的水光清晰地倒映着程正则的脸，“听说哥哥姐姐们到了年龄就可以去学院，认识很多的人，每年还可以跟着长老去碧海之森历练，是真的吗？”程萧屿一脸羡慕。
程正则神情一滞，“小屿也想上学吗？想去碧海之森？”
程萧屿又微微低下头，似乎眼圈红红，“小屿知道自己去不了学院，”因为不能修炼，没有学院会收，“而且可能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去碧海之森历练……但是还是想至少去看看……碧海之森长什么样子。”
程正则听了心下一酸，但还是皱起眉头严肃地说，“小屿，碧海之森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就算有长老跟着，也很难护你周全的。”
“我不进去，我就远远看看……”程萧屿委屈地说，眼眶越来越红，眼中的水光越泛越多，“我只呆在夕耀城，大家历练的时候小屿就乖乖在城里逛逛，”然后趁所有人不备溜进森林，“保证不会惹事的。”
程正则无奈地叹气，“孩子，你还小，夕耀城有各种各样的人，杂乱吵闹，还是等你长大一些吧。”
“可是……”
程萧屿还想说话，程正则却挥挥手坚持道，“好了，这事说什么也不行，你回房做功课吧，过两天爹爹可要考你了。”
程萧屿知道多说再无益，只好沮丧地离开程正则的书房，刚走出房门，就看见程二夫人带着绿竹迎面走来。
程二夫人停下脚步，冷冰冰地开口：“你来做什么？”
“我……没什么，就是来看看父亲。”程萧屿不自然地笑了笑，一溜烟地跑了。要是被母亲知道自己提出的任性要求，说不定又要惹她生气了。
程二夫人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厌恶，也没有理会。
“夫君。”收起厌恶，程二夫人神情淡然地走进书房。
“夫人怎么过来了？”程正则严肃的表情退去，目光也透出点点温柔。
“关于延儿最近的修炼情况，有事想同你商量。”程二夫人抚了抚乌黑柔顺的发鬓，手腕上翠绿欲滴的镯子衬得她年轻又不失风韵的脸庞更加洁白细腻，停顿了一下，忽儿又似不经意地说，“刚刚看见小屿了，是有什么事情么？”
“哎，这孩子，估计在家里闲得慌，说想去看看碧海之森。这孩子年纪还小，又……完全没有自保能力，我自然是不能同意，孩子们去历练也不是儿戏，长老也无暇照顾她。”
程二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倒是觉得，也挺好的。”
“哦？”程正则疑惑道，“怎么说？”
“小屿这孩子，虽然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关照着，但是我也隐隐感觉到她在家里过得多少有些憋屈……哎，虽然别的孩子也不敢欺负她，但想必她也是介意的吧。况且小屿也是个爱玩闹的，就让她去散散心，见识见识，对她也好。”程二夫人语气慈爱地说，“平时对她严厉，却也不想折了她活泼的性格。”
“夫人……真是让你费心了，”程正则感慨道，“为夫也理解你对小屿的爱护和用心，但再怎么说，接近碧海之森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让老闻护着，一定不会有事的，只要不让她进森林就好了。绿竹也是个稳重的，会照顾好她的。”
一旁的绿竹闻言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这个做母亲的，这么多年来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现在她有了这个小心愿，我很是不忍让她失望。”程二夫人说着，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去夕耀城玩一趟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大哥的长子博衍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父亲去了不少地方了。”
程正则想到自己十几年来忙忙碌碌，都没有什么时间陪伴家人，尤其是没有带小屿外出去过任何地方，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已经有些想要答应。
“哎，好，我考虑考虑，这事还要跟带队的长老们也打声招呼。”
听得程正则如此说，程二夫人就知道他已经答应了，便温柔地笑笑，不再说程萧屿的事情，而是万分细致地说起了儿子修炼的事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