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琼道：“你是在夸我？”
断红颜道：“算是吧。”
柳玉琼身子轻盈地一转，笑道：“你瞧我这宫殿如何？”
断红颜道：“不错，的确不错。”
柳玉琼眼波一转，道：“你瞧我这些妃子如何？”
断红颜瞪大了眼睛。
柳玉琼咯咯笑道：“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断红颜苦笑了一下，突又瞪大眼睛，失声道：“你难道……难道要我也做……做你的妃……妃子？”
柳玉琼瞧着他，嫣然笑道：“不对。”
断红颜刚松了口气，柳玉琼已柔声接道：“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断红颜呆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他一生中简直从来没有像这样大笑过。
柳玉琼道：“你开心么？”
断红颜大笑道：“我开心，开心极了，我什么疯狂的事都想到过，但却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做皇后。”
柳玉琼道：“你不愿意？”
断红颜瞪大眼睛，道：“我为什么不愿意？世上又有几个男人能当皇后？”
他突然跳起来，往桌子上一坐，大声道：“喂，你们还不过来拜见你们的新皇后么？”
那些轻衫少年你瞧着我，我瞧着你，终于一齐走过来。
断红颜道：“只要磕三个头就够了，不必太多。”
少年们一齐去望那柳玉琼，柳玉琼不停地娇笑，不停地点头，少年们想不磕头也不行了。
断红颜道：“磕完头就出去吧，我要和皇上喝酒了，快出去……妃子若想和皇后争宠，皇后吃起醋来，是要砍你们脑袋的。”
少年们瞧着他，那模样倒当真像是瞧见了个妖怪似的，突然一齐转过头，走了个干净。
断红颜拍手大笑道：“妙极妙极，做皇后的滋味可真不错。”
柳玉琼笑得已直不起腰，咯咯笑道：“你这人果然有意思，我出生以来，从来也没有这样开心过。”
断红颜大笑道：“现在，你可以请我喝酒了么？”
送酒上来的，也是个男宠。
这人生得眉目清秀，但却面黄肌瘦，像是发育不全的模样，看神气像是比断红颜大，看身材又似比断红颜小。
他缩着脖子，驼着背，捧着盘的两只手，不停地发抖，但一双眼睛，却仍不时偷偷在柳玉琼胸前瞟来瞟去。
柳玉琼笑道：“色鬼，你瞧什么？”
那人红着脸，垂下了头，道：“没……没有。”
柳玉琼媚笑道：“你想亲亲我是么？”
那人脸更红了。
柳玉琼道：“来，想亲就来亲呀，怕什么？”
那人突然放下盘子，抱住了她。
柳玉琼突然反手一个巴掌，将他打倒在地上直滚，断红颜瞧得直摇头，突然发现这人背着脸时，满脸都是杀机，目中狠毒之意，竟令人觉得可怕。
但他站起来时，他又变得一副可怜模样，红着脸，垂着头，一步一挨，慢吞吞走了出去，像是路都走不动。
断红颜道：“这人也是你的妃子？”
柳玉琼道：“你吃醋？”
断红颜道：“唉，你简直把他已摧残得不成人形。”
柳玉琼道：“我就是要折磨他，直到他死。”
断红颜突然道：“喝酒之前，我先得出去清存货。”
柳玉琼啐道：“没出息。”
断红颜笑道：“皇后方便时，总得有个妃子在旁边伺候着……”
他拉起那人的手，道：“来，你带我去。”
柳玉琼娇笑道：“小心些，莫掉下去先就吃饱了。这里的酒菜还在等着你呢。”
那人缩着脖子，垂着头在前面走。断红颜瞧着他的背影，似乎在想什么。
这地下的宫阙，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每一寸地方，都没有被浪费，长道的弯曲处，就是方便之处。
断红颜突然问道：“喂，你姓什么？”
那人道：“陆。”
断红颜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正人。”
断红颜道：“看你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陆正人像是没听到。
断红颜皱了皱眉，眼珠子四面一转，突又笑道：“奇怪，这里已是地下，这许多人的大便小便，都流到哪里去了？这地下的地下难道还有通道？”
陆正人道：“下面没有通道，是坟墓。”
断红颜道：“坟墓？谁的坟墓？”
陆正人道：“听说是建造此地工人的坟墓。”
断红颜又不禁皱了皱眉头，赶紧站起来，道：“你知道的倒不少，想必已来了许久。”
陆正人道：“一年。”
断红颜道：“一年……你怎会来的？”
陆正人道：“阁下怎会来的？”
断红颜道：“嗯，不错，柳玉琼自然有法子把你弄来的……看来这里必定还有条通向外面的道路，你……你知道么？”
陆正人道：“不知道。”
断红颜道：“你没有查过？”
陆正人道：“没有。”
断红颜道：“你难道不想出去？不想回家？”
陆正人道：“这里很好，很舒服。”
断红颜突然一把抓着他肩头，沉声道：“你少在这里跟我装蒜，我知道你心里恨得要死，时时刻刻都在想法子出去，你瞒不过我的，你若肯与我合作，咱们就能想法子出去。”
陆正人面上毫无表情，淡淡道：“阁下若是方便完了，就请回去用酒。”
断红颜眼睛盯着他，盯了许久，一字字道：“我说的话，你记着，每个字都记着。”
陆正人仍然缩着脖子，垂着头，在前面走。断红颜瞧着他的背影，还似在想着什么。
俩人终于走了回去，柳玉琼笑道：“看来，你存货倒不少，我只当你真的掉下去了。”
断红颜抚着肚子，嘻嘻一笑，道：“这肚子……”
陆正人突然截口道：“他方便是假的，他只想要我陪着他捣鬼，只想从我嘴里探听出这里的出路，还叫我跟他一齐逃出去。”
柳玉琼眼睛一瞪，冷冷笑道：“断红颜你真的想出去？你何必问他，我告诉你好了。”
断红颜神色不动，却大笑起来，笑道：“近几年我每日风餐露宿，这些天来更是滴酒未进，这里却有酒有肉，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我不过是试试这个人的，你难道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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