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为那个僧人在佛窟中沉寂千年。
如今听着这熟悉的旋律再于耳畔想起,我的心如同有石子入水,荡起涟漪。
寻着笛声,带着几分薄弱的希翼,我瞧到了迎风而立的萧念。他是帝王,他有别人有的,也有别人没有的,却是透漏着伤感和淡漠。
想起他曾讲起的那句似曾相识,我挽了袖,化作竖琴,和他相和,他回头看来,那双眸子里洗去了一片黯然,多了几分笑意,我的弦嗡嗡震动,却听到一声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碎掉了和谐的韵律……
萧念的笛声蓦地停了,玉笛飞出,却在空中断裂,我看到纷呈的碎片里,萧晨那张温润的脸。
他同萧念终是背立站着,手中的白刃泛着寒光。
“萧晨……”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眸子里寒光乍现,和他对视的我,方才发觉夜间的冷。
他手中的白刃放在萧念的颈间,指节发白。而萧念却嘴角挂着柔意,他只要举手,便有人来护他,可他没有,我复杂的看向萧念,他的背影依旧泰然自若,安静默然。
“萧晨…你们是血亲……!”我的声音在风中发抖,不知为何,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愈发浓重,在佛窟的千年万年,都为再和萧念合奏一曲,如今,既是遇见,只能拼死相护。
我一身繁华坠饰在寂夜中作响,我抬了手,缓缓放在萧晨的手腕上,试图让他放开手中的剑,他清冷的看着我,嘴角挂笑,自那日别过,他便不再温润如玉,不再眸光含情。
我了然的自嘲一笑。“萧晨,我知道,我般若,只是你手中的一把刀罢了……”我的指节泛白,紧紧的攥着他的腕,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生生的掰开,他的剑重了一分,在萧念颈上留下了一条血痕,那鲜红的颜色,终是触动了我的眼睛。
萧晨甩了我的手,攥住我的衣领,他带着几分飘忽淡然的玩弄意味:“般若,那你这把刀……未免也太过于无用了。”
我被推向一边,踉跄的撞在雕花红柱上,撞的生疼。我看向萧念,忍着疼,想要离开求救,刚刚迈出一步,便有炙热的痛感在耳边擦过,一个精巧的暗器定在我眼前的柱子上,萧晨的眸子定在我的身上:“我怕我会不小心毁了你。”
他的声音阴冷,听不出一丝感情,我颤抖的停了身,看着陌生的萧晨,他的目光自我身上离开,决绝的对着萧念。而萧念却是转了身,他扫了一眼碎掉的笛子,又看了看我,笑了笑,“最是无情帝王家。”
萧念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另一只手拂去了颈间白刃,他呵呵地一笑,“萧晨,我这里啊,从没有过天下。”
他转身而去,萧晨的剑垂在身侧,暗然的夜色隐住了他的面色,仅仅片刻,萧念捧着帝玺回来,他讲帝玺双手递上,他从来都未曾想过,万人之上……
我看见萧晨的手攥了剑柄,旋出剑气,击向萧念,萧念依旧手捧帝玺,眉眼深处温润一片。有血气蒙了我的眼,而我的手攥着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