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希望你能守住离宫的位置。”他冷看了她数下,走到汽车机器人身边,拍了几下,车子像中了魔咒似的,自己上路了。
蔡意筠傻眼了,急跳下树,追赶着,大呼:“停下,停下,我的桃子,我的桃子。”
话还没落音,汽车机器人载着她辛苦采摘的桃子,跳进了圣海,洗了个澡,幻化成人影,上岸了。
她的桃子,全去喂鱼了。
“暴雨!——”
蔡意筠怒视着冷若冰霜的暴雨,五味杂陈。她有种感觉,自己提前成了悲剧角色,正如她听到的负面评价一样,自己摊上了个混世魔王。他的目光,冰冷、无情,比冬天里的寒风还让人难受。
“跟我来。”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容她反驳。
天地间,霞光普照,一片祥和。这与他俩格格不入的僵局,极不融合。她忐忑不安地跟着他,到了后花园的瀑布泉。
说泉,有些委屈了它。
它很大,比圣塔的瀑布池还大。三面环崖,一面临海。石砌的小路,曲径通幽,穿破峭崖,探至泉底。
泉边,休憩亭的设计颇有创意,沙发、石桌和琴,排列有致。那琴,类似古筝,一女子正在轻轻弹拔。
巨崖上,一面宽幅的虚拟电脑屏幕,正在播放垌域的早间新闻:……血族镖局凶杀案,受到了宇宙法庭的关注。昨日,武林委员会正式宣布,此案将移交神婚镖局侦查……
暴雨冷笑着,说:“神婚镖局?该死的萧剑,手伸得越来越长。”
“他是圣和血帝的走狗。少主,药备好了。”弹琴的女子,手突然停顿了,轻笑。她的长相,能瞬间吸住旁人的目光:紫头发,脸如白玉,唇色带着淡淡的嫩绿,凤眼,睛珠则蓝如钻石,闪闪发光,长长的睫毛似乎总在扑闪着,漾着一种春意。
“让她伺候我。”暴雨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蔡意筠。
蔡意筠正新奇地打量着这里的每一处,不时伸手四触,脸泛着异样的光,像个摆弄玩具的婴儿,样子萌萌的。
她没听清他俩的对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哎,电子表能拍摄吗?我试试,记录我在这里的所见所闻,掳回中国,发布上网,绝对爆炸性的点击率。”她暗忖,取下绿离给她的电子表,摆弄着。
她无时无刻,都在梦想着能回到21世纪的地球。
咔嚓——
暴雨正脱衣欲下水,被电子表的镜头给捕了个正着。这照片,迅速通过卫星传到了离宫的监控中心,而后,出现在巨崖的虚拟电脑屏幕上。
“你?!”暴雨蓦然一瞥,怒羞成恼,却又不好在琴鬼灵面前表露。
轻轻挥手,他没收了她的电子表。
他不喜欢被人偷拍,哪怕是在自己的地盘里。
“淡氏将军府没教你规距吗?快替少主试水。”女子修眉紧蹙,微恼地说。她的声音,犹如这琴弹拔而出,悠扬悦耳,即使怒语,也如春风化雨,润人心脾。
“试水?”蔡意筠不解,目光游移别处,看着崖壁深处的隧洞。
那隧洞,在虚拟画面的背后。
初看,以为虚景。隧洞里,一抹清泉缓缓流出,顺着崖势流泄入泉。
原来,它是水的源头。
“少主每天要沐浴药澡。”女子轻按石桌上的一处玄关,泉中升腾出一个巨型水晶池,缓缓移向隧洞。
清泉被截流了,全部落入水晶池。
暴雨掳着蔡意筠,脚尖轻点,飞离地面,跃至水晶池里。顿时,萧杀的冰冷,冻得她瑟瑟发抖。
“把这药放进水里,试试温度。低于零下50度方可。”暴雨微微抬眸,收敛心神,接住女子抛来的一包药粉,递给蔡意筠,冷笑。
“好。”
药很香,呈着淡淡的薄荷味。干粉状,无色。一入水,瞬间血红。她伸手搅拌了数下,水的温度急剧下降,差点冻伤了手。
零下68度。
虚拟电脑忽报了个数,声音突然在虚空里炸开,惊得她脚一滑,身子失去平衡。她情急中,伸手去拽暴雨,试图稳住自己。
结果,他躲开了。
她栽进了水晶池,彻骨的寒渗进肌肤,如针刺,痛楚难耐。
“救命!好冷——”
或许,她的呼救不够凄惨,未能打动暴雨的铁石心肠。他冷冷地盯着水里挣扎的蔡意筠,嘴角泛出一抹阴险。
琴鬼灵远远瞅着,以为少主在“调教”自己的新婚妻子。所以,她未出手帮她。
水晶池足有三米高,蔡意筠拼尽全力才抓牢池边缘,却怎么也爬不出去。毒域仙花的药性,透过毛细血管,浸入了她的体内,奇痒无比。
她的娇弱身子,渐渐冰冷僵硬。终于,双手无力,瘫倒在药水里。她的脸,乌青发紫,似乎呼吸也停止了。
感觉不妙,暴雨疾捞她出水,扔到了休憩亭的沙发,细探她的心脉,微弱得不易探寻。
这一秒,他后悔了。
暗运法门,吐纳些微吸魂元气,送入她的嘴里,以护住她的气息。唇瓣彼此轻触时,他的内心猛地震了下。
居然,他闻到了熟悉的温润味道。
“琴鬼灵,去取颗血魂花丸。”暴雨头微低着,双眸凝视着蔡意筠,内心颇为内疚。
“嗯。”琴鬼灵似笑非笑地应了声。
她轻轻地掠上悬崖,遁入树林。几分钟后,拿了瓶药丸,取了一颗,递给暴雨。
“少主,这是紫萝丸。血魂花丸,没了。”琴鬼录愁目微闭,嘴角抽了下。
她在撒谎,只是不舍把千年难遇的血魂花丸浪费在一个凡体丫鬟身上。血魂花丸是离宫秘制的神药,需采生长千年的血魂花的花蕊,与稀世药晶石配伍,炼制五年而成。
目前,离宫的血魂花丸存量不多。
“哦?”暴雨惊愕了几秒,接了紫萝丸,嚼碎,吐在手心里,暗运真元,炼化成气,逼入蔡意筠的嘴里。
只觉阵阵的寒气,从头至脚包裹了自己……蔡意筠渐渐清醒。坐起,双手抓发,左右晃脑,表情怪异。
她记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冰冷的水晶池里。每每受了惊吓,她都会习惯性去摸胸前的天珠,暗惊:温润的温度,又恢复了,熟悉的超尘脱俗的感觉,游丝样从虚空里挤出来,悄然袭向内心。
什么都想起来了。
“见死不救,冷血动物。”蔡意筠想到刚才暴雨的冷笑,郁闷得要死。她骂了句,窜下沙发,顺手抄了件暴雨准备换洗的衣服,胡乱地把头发擦干了。然后,盯了眼手里的衣服,嘴角邪魅地浅笑了下,挥手一扔。衣服,像只脱了缰的风筝,被海风吹远了,落入瀑布泉。
这还不解恨,她又按了下玄关,正准备溜走,却被暴雨逮住了。他顺势揽住了她的腰,紧抱入怀,眸子里的冷,与她对视。
“想溜?”他的脾性,或阴或晴。此刻,更加的不可理喻,阴冷得像只被囚了数亿年的冷蛇,突然从地底释放出来,片片鳞片都是刺:“想在离宫混下去,不妨与我做个交易。否则——”
“否则什么?”蔡意筠想挣开他,却无力动弹。他的力度,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她感觉到窒息,甚至闻到了他肌肤里的男人的味道。这味道,刺激着她体内的荷尔蒙发生了微秒的变化。
“杀了你。”暴雨用手指紧捏她的下巴,玩味地盯着她的脸,奸笑道:“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你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
“什么条件?”蔡意筠急问。
她可不敢与一个武修境界深不可测的家伙对抗。他杀她,易如反掌。她的命,还得留着,回到21世纪的地球,享受人生。
“去神婚镖局学艺,修炼剑术。”暴雨的回答,令她意外。
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因为,淡沐沐去了神婚镖局。可她,有些不相信。她觉得,暴雨在戏弄自己。
“这么简单?感觉你在做赔本的生意?”她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内心盘算着这笔交易的利害关系。
她知道,暴雨娶她,是为了掩人耳目,封了当今地球霸主圣和血帝的口,本身就是在利用她,毫无感情而言。甚至,都不愿给她机会去发展彼此的感情。这一点,是淡景天亲口对她说的。
“赔本?或许吧!”暴雨突然俯头轻吻了她的唇,阴冷地笑了:“我赌命。”
说罢,他猛地推开了她,跳入瀑布泉,清润的水流滑过他的肌肤,稀释了体内不断膨胀的欲望。
“该死!莫非紫衣灵妃的封情术失效了?为何我会对这个丫头充满欲望?……”他潜入深水里,暗运法门,试图唤醒封情术的元气,克制住自己内心的躁动。
他的努力失败了。
紫衣灵妃的笑,幽灵似的如影如形。芭蕉国的十年生活,挥之不去。
蔡意筠被他突袭了下,怔怔地立在原地,伸出手指摸了下自己的唇,内心暗忖: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琴鬼灵寂然地目睹着,略微惊了下,继而暗忧:“少主怎能让一个凡体去神婚镖局?神婚镖局是垌域武学圣地,凡入内者,必有一定的武修基础。万一,闹出笑话来,岂不丢了离宫的脸面?少帝说的对,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