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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残雪压枝犹有橘

在明代拟话本《初刻拍案惊奇》中,有一则“转运汉巧遇洞庭红”的故事,说的是明成化年间,有一个叫文若虚的人,聪慧颖悟,因“不十分去营求生产”,以致“坐吃山空”,便想做些生意,但屡做屡赔。后来,与一伙做海外贸易的人同船而行,用别人捐助的一两银子买了些名叫“洞庭红”的橘子带到船上解渴。不料到了国外,“洞庭红”成了罕物,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橘,果出江南”(《说文》)。橘在我国是一个古老的树种,果实入秋而熟,味道鲜美。“受命不迁,生南国兮”(屈原《橘颂》),它生于我国的南方,不能移植到别的地方去。《晏子春秋》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最早对橘称颂不已的要算爱国诗人屈原了。他青年时代写的《橘颂》,表达了自己高洁的品德和坚贞的道德理想,缘物寄情,体物写志。橘,根深蒂固,意志专一;虽经霜雪,叶绿果红,有坚贞之姿,故宋人欧阳修在《戏答元珍》一诗中说:“残雪压枝犹有橘。”因“橘”与“吉”谐音,民间视其为吉祥之物,在“岁朝清供”的物品中,它常列于其中。橘叶、橘皮、橘络、橘核,都是很好的中药。

在古代的典籍中,与橘有关的典故不少。葛洪《神仙传》中有“橘井”一词,传说汉代桂阳人苏仙公修仙得道,仙去前,他对母亲说:“明年天下疾疫,庭中井水一升,檐边橘叶一枚,可疗一人。”第二年果然发生疫病,其母依其法医治病人,非常灵验。

橘又称之为橘奴,典出《水经注·沅水》:“吴丹阳太守李衡,植橘于其上,临死,敕其子曰:‘吾州里有木奴千头,不责衣食,岁绢千匹。’太史公曰,江陵千树橘,可当封君,此之谓矣。”

象棋别名橘中戏,唐代牛僧儒的《玄怪录》说:“有巴丘人,不知姓,家有橘园生有两大橘,剖开,每橘有二老叟,皆相对象戏。”明代朱晋桢将所辑的象棋谱一书,名为《橘中秘》,此书对后世影响极大。

我国第一部比较系统的柑橘专著叫《橘录》(初名《永嘉橘录》),为南宋韩彦直所撰,成书于公元一一七八年。全书分上、中、下三卷,上、中两卷记述浙江温州所产柑橘的品种共二十七种的性状,下卷论述土宜、栽培、橘园管理、防治病虫害、采摘、贮藏、加工等。

毛泽东在一九二五年所写的词《沁园春·长沙》,开头为:“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橘子洲,又名水陆洲,是湖南长沙城西湘江中的一个狭长的小岛,西面靠近岳麓山。相传西晋永兴年间始成此洲,以产佳橘得名。我曾多次于秋高气爽之时登临橘子洲,但见碧绿的树叶间,呈现出团团簇簇火红金黄的橘子,空气里弥漫着清香,堪称一处风景胜地。

齐白石喜欢画橘子。他一般用深红浅红画出三只姿态不同的橘子,筒洁极了,然后题上“三吉”的字款,再用小字题曰:“桔世呼为橘子,即桔子也。”可见老人对民俗的熟悉和酷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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