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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春在溪头荠菜花

荠菜,历来誉为野菜中的上品。《本草纲目》称之为“护生草”,《植物名实图考》名曰:“净肠草。”对荠菜的赞美,最早见于《诗经》:“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

荠菜冬至后出苗,立春日即可采食,在江南随处可见:“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宋·姜白石《扬州慢》)在古代,富人立春日以荠菜尝鲜;穷苦人则用于三春度荒:“荠菜儿,年年有,采之一二遗八九。今年才出土眼中,挑菜人来不停手。而今狼籍已不堪,安得花开三月三”(清·王鸿渐《野菜谱》)。

古人食荠,多为羹汤,苏东坡认为可与水陆八珍比美,他在给徐十二的信中写道:“今日食荠极美,念君卧病,面、醋、酒皆不可近,惟有天然之珍,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本草,荠,和肝气明目……君今患疮,故宜食荠,其法:取荠一二升许,净择,入淘米三合,冷水三升。生姜不去皮,捶两指大同入釜中。浇生油一砚壳,当于羹面上,不得触,触则生油气不可食。不得入盐醋。君若知此味,则陆海八珍,皆可鄙厌也。”陆放翁对荠菜亦推崇备至:“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传夸真欲嫌荼苦,自笑何时得瓠肥。”

清代人薛宝辰在《素食说略》中,说:“荠菜为野蔌上品,煮粥作斋,特为清永。以油炒之,颇清腴。再加水尤佳。荠菜以开红花叶深绿者为真,其与芥菜相似。叶微白,开白花者为白荠,不中食也。”陕西人以荠作羹为粥,谓之“水饭”。

《千金·食治》说荠可杀诸毒。李时珍则说“释家取其茎作挑灯杖,可避蚊蛾,谓之护生草”(《本草纲目》)。“荠菜花,俗呼野菜花。因谚有‘三月三,蚂蚁上灶山’之语,三日人家皆以野菜花置灶陉上,以厌虫蚁。侵晨,村童叫卖不绝。或妇女簪髻上,以祈清目,俗号‘眼亮花’……”(清·顾铁卿《清嘉录》)

因荠菜有甘荠的佳名,古人还通过它来占卜年成:“荠菜先生,岁欲甘;葶苈先生,岁欲苦”(《农桑摄要》)。先长荠菜,收成则好;先长葶苈,这一年就苦不堪言。

在农历二月,古人往往将挑采荠菜视为赏心乐事,陆游就兴致勃勃地吟道:“采采珍蔬不待畦,中原正味压蒪丝。挑根择菜无虚日,直到开花如雪时。”

现在,绿色食品已受到广泛青睐,野菜成了席上佳品,称之为“百岁羹”的荠菜岂可不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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