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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儿,妈妈对不起你

随着手机铃声的震动,母亲拿起手机一看是早点摊老板打过来的。

“你还来上班不?你干不干给句话啊”早点摊老板冲着电话这边的母亲埋怨着。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儿子昨天晚上发高烧了,我这现在去不了了,我过两天再去行么,我肯定干。”母亲看着还虚弱的孩子,又哪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家。

“那我就再给你一天时间,后天你能干早上四点就来上班,不能来的话我就找别人了。”早点摊老板挂了电话,留下母亲这拿着手机,听见手机里嘟嘟的响着。

母亲重床上下来,穿上衣服看着刚蒙蒙亮的天看看墙上的表才四点多钟,黑着眼圈的母亲用凉水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下。拿着纸壳火机,开始引炉子,屋里潮湿煤块也湿哒哒的不容易引着。还呼呼冒着黑烟,母亲用块布帘挂在厨房和卧室的过道上,不让黑烟进到屋里。又把房门打开,咧个门缝让黑烟向外跑。冷风也顺顺顺顺着门的缝隙呼呼的灌进这个小厨房,冷的母亲上下牙直打架。火炉忽明忽暗一会着一会灭,黑烟越来越浓,母亲不停的看着那一点小火苗,把纸壳撕成小块一点点放入炉中,煤火一点点慢慢着了起来,黑色的炉灰落的厨房到处都是,母亲重暖瓶到点热水透个毛巾开始收拾满是灰尘的厨房。

收拾完厨房,烧了壶热水,天渐渐的也亮了起来,阳光透过门上的小窗照进这个小厨房中,照在母亲的脸颊上。

26岁的母亲,脸上还有那一点稚嫩还有那一点婴儿肥,母亲看着阳光感觉心情也仿佛好了些,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开始做饭。

“大宝,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母亲煮好饭,到床上哄着孩子起床,

“不,我在睡会,昨天感觉没睡好,可困了”冬冬撅着小嘴揉着眼说着。

“小懒猪,快起来把都7点多了,起来洗把脸吃个早饭,一会妈妈领你打针去,昨天你感冒了,大夫说今天还得再去打一针。”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给孩子套上衣服裤子。

“好了,做床上,别乱动,洗洗脸,小臭蛋,该领你去洗洗澡了。”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用已经准备好的,透的热乎的小毛巾把冬冬的小脸擦洗一下。

早饭母亲给冬冬煮了两个鸡蛋,一杯牛奶,和一大块面包,母亲自己弄点昨天的剩菜拌了点米饭吃。

母亲看着孩子一口一口吃着鸡蛋,把自己的心事也跟孩子商量着。“宝啊,妈妈可能得找个工作,要早上四点钟上班,早上可能照顾不了你了,您在家乖乖的,我十点钟回来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不好,妈妈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我害怕”冬冬两个小手抱着鸡蛋一边吃着一双大眼睛一边看着母亲。

母亲看着孩子那双眼睛,是啊,丈夫不在了,我在离开他,把他一人心放家,怎么能行呢。“好吧宝,妈妈在考虑考虑,牛奶多喝点,要不光吃鸡蛋太干了,吃饱饱的才能长大个,长得壮壮的。吃完饭在吃两片药。”

。。。。。。。。。。

吃完早饭,母亲收拾着饭桌,看着自己的孩子,又想着自己的工作可又不知如何解决,心里又泛起一番番苦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怎么权衡,一边是孩子一边是生活。

母亲领着冬冬在医院打了点滴,冬冬很坚强没有哭闹,只是扎针时咧了咧嘴,这让母亲很是欣慰。

母亲看着孩子躺在床上,一手玩着玩具,一手扎着点滴,孩子眉宇间手掌脚丫都像极了丈夫,母亲看着孩子眼角慢慢的湿润了。

“妈妈,我爸爸呢,他为啥还不回家呢?”

“爸爸回他父母那边去了,要待一段时间,并且在那边要工作,要去很长时间。咱俩过不也挺好么”

“不好,感觉家里不在那么热闹了,是不是爸爸不喜欢我了?”冬冬撅着小嘴说着,

母亲看着冬冬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没有,爸爸怎么能不喜欢大宝贝呢,只是爸爸比较忙,要出去一段时间,看看他的父母啊”

“噢,爸爸的父母啥样啊?对了妈妈你的父母呢?”

听着宝贝的问话,让母亲心里一阵割痛,重离家跟丈夫外面打拼生活,给双方父母打电话就没得到过理解,总是被言语相击。丈夫父母走时那番指责又在母亲脑海里出现,母亲的泪水如雨一般落下,在也忍不住了,母亲扭过头,双手捂着脸痛哭着。丈夫走后的这一个月,母亲一直绷着,心里的害怕孤独一直忍着。希望父母门能安慰下自己,可是他们都来看看就走了,母亲时时刻刻在孩子面前忍着心里的悲伤,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件事情。可委屈让自己实在忍不住了。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没事,”母亲用手摸干眼角的泪水,看着自己的孩子,母亲脸上漏出一阵笑容,老天至少还给我留一个孩子。

嘟嘟嘟,手机铃声想起,母亲接起电话,是自己大姐。

“钰啊,在哪呢?我听说刘强去世了?你这现在还好么?我这前两天给爸妈打电话才知道你的事,看看回家吧,要不来我这也行,你这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过啊?”

“我没事大姐,只是冬冬还小,我想把他拉扯大,我不想回去让村里指指点点,也不想让父母门为难,大姐你那咋样啊?生意做的还行么?”

“我这还行,就是最近你姐夫遇到点事,赌钱被抓进监狱了,我这现在需要点钱看看找找关系,我这听说你丈夫公司赔了一笔钱,我想妹妹能不能借我先用用,我这找点人看看先把你姐夫捞出来,妹你放心,日后我肯定加倍还你,我的好妹妹啊”

“姐,可是。。。。。内个。。。内个钱被刘强他父母拿走了,我这只有咱爸妈留给我的两千块钱,可是我这,姐你也知道,我这还得养活冬冬。。还得生活啊。。。。”

“妹啊,我知道你也难,但姐这也真是遇到难处了,要不也不能像你张嘴啊,要不妹你先借我一千,其余的我在想想办法”

“啊,姐可是我这。。。。。我这。。。。”嘟嘟嘟手机那边挂掉了,不一会手机上收到一条写着银行卡号和姓名的短信。母亲看着短信,心中很是无奈。

“妈妈,是谁啊?”冬冬好奇的问着母亲。

“是你大姨,他家遇到点困难,要管咱借点钱,唉~。”

母亲心里一阵复杂,手里就剩这两千多块钱,这给孩子买了鞋衣服,又打针看病,就剩不到两千块钱了。这马上又该交下个月房租和幼儿园费用了,母亲又一次犯难了。

孩子打完针,中午了,母亲领着孩子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和肉,数着兜里这几张钱币,跟着商贩讨价还价着。

回家的路上母亲一边买菜一边留意着路边墙上贴着的招工信息,母亲想去试试应聘,但又怕遇到像电视里说的以招工为幌子的骗子。也路过一家银行,母亲想了想看着孩子和自己兜里这几张钱,没有舍得给大姐邮寄过去。

母亲一路领着冬冬往家走着,路过那个早点铺,看着早点老板在屋里忙着发面,母亲进屋,问了些详细工作情况,说明天早上来上班。

母亲急了。她怕让孩子饿到。没钱孩子就吃不饱,没钱可能就会被房东撵走。母亲谈完工作。赶紧领着冬冬往家走,怕孩子在冻感冒了,回家把压着火的火炉换快新的蜂窝煤,开始炒菜做饭。

嘟嘟嘟电话又想起,接到家里二姑的电话也是打电话借钱的,这电话还没放下家里三娘二叔的电话又纷纷打进来,均是先问母亲家里的情况,然后就是借钱。这让母亲的心彻底伤透了,家里人的态度让母亲感觉比这冬天的冰雪还要冰冷。

母亲听着手机里面熟悉的声音却感觉是那么的陌生。母亲一一回答他们说自己没有钱,可亲戚们的阴阳怪气的回答,让母亲的心感觉被扎一般疼痛。

“哎呦呦,这有钱了就不一样了,就不认家里人了,那是死人换的钱,花着可得小心着点啊,别烧手”

“侄女啊,姑姑这借你一点钱,至于哭天抹泪的么!谁不知道你丈夫死给你留下一笔钱啊,再说了你俩也没结婚,你这也算一个大姑娘,你先把钱借给我点。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命好的老爷们。”

。。。。。。。。。。。。

冬冬坐在床上,看着母亲在厨房对电话里哭诉着,重床上下来走到母亲身边,

“妈妈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老是哭呢?”

“宝,妈没事,你快进被窝吧,地上凉,听话啊,一会咱就开饭,饿坏了吧。乖上床上玩吧”

母亲挂断电话,把冬冬抱上床,拿手纸干了眼泪,继续在厨房坐着饭菜。

母女俩坐在小桌子上开饭了,没有笑语没有玩闹,冬冬看着妈妈通红的眼睛不敢说话,母亲也只是一直给孩子夹菜,自己一点也吃不下。

“宝贝,妈妈跟您商量个事行么?”母亲看着孩子纠结半天才把这话说出来。

“什么事啊妈妈?”

“宝贝,你看爸爸呢出门了暂时还回不来,妈妈还要上班挣钱,妈妈想把你送幼儿园长托,晚上你在幼儿园住,有小朋友一起玩,屋里还比咱家暖和,你看行么?”母亲看着冬冬,一句一段的跟着儿子说着,强忍着心中那种委屈。

“不,我不想住在幼儿园,我要回家住妈,要妈妈搂着”冬冬大眼睛一边望着母亲,一边说着。

“妈妈有时间就去看你,听话儿子,妈妈也是没办法照顾你了,好儿子听话”

“我不去,我不去”冬冬哭喊着左右晃着身体,小腿在饭桌前乱蹬着。

“不行,必须去,听话,”母亲看着呜呜哭的冬冬,心中莫名有了火气,降掉在地上的碗筷收拾起来,然后把孩子抱上床,转身就进厨房开始收拾,冬冬在床上哇哇的哭着,母亲在厨房边刷碗边掉着眼泪。

晚一些,母亲给冬冬收拾好了书包,把冬冬喜欢玩的玩具都放到了书包里,又装了一大袋好吃的,拎在手里,背上背着两床小被子,右手拽着冬冬往幼儿园走。

冬冬被安排到了幼儿园长托班,母亲交了幼儿园住宿费和伙食费,将带来的小被子平整的铺到给冬冬安排的小床铺上。把玩具都放在枕头边上,看着冬冬哭的脸上一道一道泪痕,

“妈妈,你是不要我了么?爸爸不回家,你也不要我”冬冬站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母亲把冬冬抱在怀里,“我的宝啊,妈妈哪能不要你啊,妈妈只是白天要出去上班,没法照顾你,别哭了,妈妈有时间就来看你,妈妈就在前面早点摊干活。有时间就来看我的大宝贝,等妈妈挣钱了,给你买大汽车,大飞机。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拭着冬冬的眼泪。

“妈妈,那你要经常来看我,不能不要我,”冬冬看着妈妈,两个小手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

“嗯嗯,乖宝贝,今晚你就睡这吧,妈妈明早一大早就得去工作了,你听话好好学习,听老师话,要乖乖的。”母亲抱起冬冬放在床上,拿着自己的包就重宿舍像外走去。

冬冬赶紧下床去追,却被老师拦住了,“妈妈,妈妈,妈。。。。妈。。。。”冬冬的哭喊声回荡在这个宿舍里。

母亲用手捂着脸,一路小跑的像幼儿园外跑去,座在幼儿园外雪堆上,痛哭着,六年了,没有一天离开自己的孩子,没有一次让自己有过这种割肉般的疼痛,“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无能啊”母亲不停的自责着,泪水滴落在白色的雪花上,将雪花慢慢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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