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爽立刻睁开眼，怎么回事，面前站着的那位小哥呢？这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又是从哪来的？荀爽疑惑地看着衡熠。
“荀兄，你看这是什么？”衡熠把手里的羊皮面具在荀爽眼前晃了晃。
“难道是……”荀爽似有所悟地凝向田圣。
“荀兄请看好了。”衡熠说着，拉过田圣，将羊皮面具又敷在她脸上。
“妙哉，妙哉！“荀爽一边叫妙，一边拉过田圣，在那张小脸上仔细搜寻。
田圣不知他们在搞什么，瞪大眼看着。
“衡弟，这是你的杰作？”荀爽惊奇地问。
“荀兄怎么如此问？我衡熠除了领兵打仗，怕是没有别的能耐了。又怎么能做出这种巧夺天工的仿真面具？”
呜哇哇，果真是那个混蛋衡熠！田圣登时想起当年在衡府被赶出时的一幕。哼，好你个衡二少，纯粹就是个横二魔！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乳母弄到乡下受人欺负！在衡府，好歹有我爹看着，好歹有太守老爷这棵大树遮风挡雨，怎么也会得到上流社会的影响吧？山村荒野怎么可以跟官宦之家比？这十年，我要少学了多少东西？我，我亏大了！田圣忿忿地想。臭小子，看我怎么摆平你！
“那这面具是从哪里得来得？”荀爽依旧一脸疑惑。
“这要问这位小哥了。”衡熠瞟了田圣一眼。
“小哥？喂，她到底是男是女？怎么会是小哥？刚刚我分明看到的就是一位下凡的凌波仙子。”荀爽显然好没有走出谜团。
“是男是女，荀兄没必要去争较，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这羊皮面具的来历。”衡熠强调。
“对，关键就是要弄清这个问题。喂，小家伙，你这面具是买的，还是人送的？还是捡来的？”荀爽探下腰问。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了，就是我真说了，你们又不相信，我何苦呢？哼！”田圣一撇小嘴，猛力一瞪衡熠。
“哟呵，人不大秉气挺硬的吗。怎么，对我们有成见？”荀爽呵呵一笑。
“不是我对你们有成见，是你们瞎了猫眼！你可以问问这位衡二少，他相信我吗？仰仗着自己腿大胳膊粗，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小丫头，这也叫本事了？哼！”田圣小嘴一噘，小头一昂。
“衡弟，你跟这位小哥，哦，小妹妹是……”荀爽看向衡熠。
坏了坏了，是我自己把自己出卖了。我怎么可以当做荀六爷说自己是小丫头？田圣真是后悔了。
“荀兄不要听她诡辩。我是问她这面具哪里来的，她说是她造的。试想她一个村姑，哪里会有这等本事？我认为一定会有高人在背后，所以才要问她。”
“也是。甭说衡弟不相信，我也不会相信。”荀爽附和。
“要不怎么说你们是一丘之貉，是没有瞎了猫眼的无能寄生虫呢。”
“寄生虫？喂，小丫头，你未免口气大了点吧？我们是寄生虫，那你呢？”荀爽不高兴了。
“你们能跟我比？我洗衣做饭，织布纺棉，喂鸡喂鸭，还要下地锄草，学做针黹。你们呢？成日里吃饱了没事干，除了打打杀杀就是杀杀打打。我有说错没？”
“你没说错，没说错。”荀爽两手一举，做出一种讲和的动作，“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我们打打杀杀，杀杀打打，那也是有针对性的，有目的的。俗话说，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是我们男人的天职。所以呢，我们打打杀杀、杀杀打打跟你们洗衣做饭织布纺棉都是一个道理。”
“那可不见得。谁知道你们打打杀杀是不是保家卫国？指不定还是勾结叛军，争权夺利呢。”
“丫头，事情可以随便做，但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说不巧了，是要掉脑袋的。”
“算啦，不要跟她斗嘴。”衡熠接过话，“田又土，我们相信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说过人不可以出尔反尔。那好吧，就把你的羊皮面具做给我们看看吧。”
“做容易，可你们有材料吗？羊皮，颜料，你们马上弄得到吗？”
“你说吧，都需要什么。只要说出来，我马上就可以筹备到。”
“甭慌，我们还有附带条件呢。你的拜师礼行过没？你的师傅叫了没？这都没有实施，我怎么就可以做呢。”
“什么什么？衡兄？你要拜她为师？叫她师傅？这这，这岂不是太不像话了吗？”荀爽愕然了。
“这什么这？就这么这，如过不这么这，我就不做。就这样。反正我一个黄口丫头落在你们这些土匪手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灵动的小眼使劲一瞪。
哟呵，人不大口气还不小呢！荀爽来了兴致，心说，这丫头有意思，值得跟她好好斗斗！
荀爽饶有兴致地看向衡熠。
衡熠苦苦一笑，低声道：“行，我叫你一声师傅。但是，如果你敢戏弄本帅，我会让你……”
“死无葬身之地对吧？好。如果我要是做不出来，就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雨天遇雷，晴天遭晒，阴天蛇过道。怎么地？”
切，这都什么狗屁咒语！荀爽高兴地暗自窃笑。
“依你。那好。你听着，我要喊了，师傅。”衡熠说。
“不算。你要一边磕头行礼，一边喊，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你做徒弟的诚心嘛。你收徒弟都是怎么收的？你怎么就忘了自己做徒弟应该怎么做？真是！”田圣暗自得意，心说，再让你十年前那么坏！
“衡弟，你看这……”荀爽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
“依她！”衡熠咬咬牙，狠狠地一瞪田圣。
“那就下跪呀。”田圣往太师椅上一坐，拽拽衣襟，正了正发髻，脸一板，一副小大人模样。
臭丫头，有你哭的时候！衡熠狠命一剜，双膝跪下：“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嗯，这还差不多。”田圣紧绷着小脸，“徒儿听令。有道是，师徒如父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咱们大汉讲的是仁德、孝廉、礼仪，你作为皇上的忠臣，更要遵循这条祖训。起来吧。”
“哈——”荀爽再也忍俊不住，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