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街面上没有了一点声息，恍恍惚惚的几点星光也不见了，只有阵阵瑟风在耳边掠过。整个洛阳城像死了一样。
那女人不会也被恶人给灭了吧？田圣望着黑魆魆的大街，不往好处想。
冷，怕，让她浑身抖作一团。
远远的，似乎有雷声。
妈呀，要不得，据说雷劈在死人身上，死人就会立刻站起来跑掉。他若跑掉了，我这半宿的罪岂不白受了？万一再来一场大雨，罪证也给抹掉了。
我，我田圣被带到这个王朝不会这么点背吧？
大婶啊，快来吧，你不能不让你的儿子瞑目啊！田圣期期艾艾地等啊盼啊，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恍恍惚惚感觉有人在拽她，睁眼一看，却见一黑一白腰挎佩刀的的凶神立在面前。
妈啊，他们不是黑白无常来引我去冥界的吧？田圣揉揉眼。
“说，怎么回事？”黑脸指着尸体大声问。
哦，原来是两个捕快！田圣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看看天，已经亮了。不过，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田圣惘然地盯向两个捕快。
“他是你什么人？”白脸倒还有点人情味。
“他是你什么人不行？他高姓大名我尚不知，又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真是的！”田圣不满地瞪了白脸一眼。
“那你怎么跟他在一起？是你害死的他？”黑脸依旧吹胡子瞪眼。
“我说你长没长眼？我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屁孩，能把他弄死？死脑筋吗，连点逻辑都没有。就算我弄死的，我还会守着尸体等你们来抓？白痴，还做捕快哩，回家种红薯去都不合格！”田圣狠命瞪了瞪黑脸。
“那你到底说说怎么回事？”白脸就是白脸，语气一直很温和。
于是，田圣便把她知道的向两个捕快说了一遍。
“女人去府衙报案？有吗？白兄，你见到了吗？”黑脸眨巴眨眼。
“神通广大的黑老弟都没有遇到，我又怎么能遇到了？”
“喂，小屁孩，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叫小屁孩，你没有说谎吧？这样吧，人命关天，我们弟兄也不能给你下定论，你跟我们一块去衙门录口供。”
“去就去。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就这样，这一大早，田圣就被带到了府衙。
“堂下跪着的小屁孩，家住哪里，姓啥名谁，如实招来。”执金吾一拍惊堂木。
这可不能跟他说实话！田圣想了想，答道：“回大老爷，小民家住颍川田家村，姓田单名一个田子。”
“田田，切，这叫什么名，听着别扭，叫着拗口。”执金吾又一拍惊堂木，“那个死者跟你什么冤仇，你为何要杀他？”
“回青天大老爷，田田跟那死者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杀害他。”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杀人现场？”
于是，田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边。
“你说你没杀人不是随便说说就完事的，你要有证据才行。”
“青天大老爷，您是铁面无私的包青天，如果不相信小民的口供，可以到现场微服私访呀。小民如果有半句假话，您马上可以判小民极刑。”
“等等，你说的包青天是谁？是当朝的吗？”
嗐，我怎么老毛病又犯了，怎么又把后人给端出来了？得想法搪塞过去。“回青天大老爷，包青天不是当朝人，他是商汤时期的神探包公。”
包公？执金吾搜索了一下，记忆力没有这么个人，但又不能细问，怕有孤陋寡闻才疏学浅之嫌。
“好吧。老爷我马上就派人去调查，如果你说的不属实，就等着让你颍川的爹娘来收尸吧。哦，对了，你刚才说想做什么来着？律师？那我问你，律师是干什么吃的？”
“律师就是为被告和原告双方进行辩护的。比如说，大老爷你犯了罪，我可以在法**，哦，不，在公堂上用当朝的律条给你争辩维护，让你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也就是让你无罪释放。”
“就你？你这个小屁孩，还有这能耐？”
“我当然没有。不过，我正准备学习。所以，就从颍川跑到洛阳来了。”
“嗯，你还别说，这倒是个吃饭的好行当。”执金吾嘟嘟囔囔地往椅背上一靠。
审案暂时休庭。
大有两个时辰，出去调查的捕快回来了。说情况属实。田圣当场被无罪释放。
“耶！”田圣高兴地一跳。
“田田，”切，******什么破名，就像喊自家孩子！执金吾不大情愿，“你虽然死罪没有，但是活罪还是要受的，你要生法把那个死人给找个地方埋了去。”
“凭什么？我说你这个大老爷搞没搞错？我无辜被你们叫到公堂上，不给你们要误工费，精神赔偿费就已经便宜你们衙门了。凭什么再给我额外定罚？再说，他是我什么呀？不沾亲又不带故。”
“凭你答应了那个女人。少罗嗦，再狡辩，小心我收你监！”
“哼，不讲理。”田圣知道不照办不行，只得又提出条件，“大老爷，您得替小民想想。我拉着一个死人去埋，万一再被当做杀人犯咋办？您得派两名捕快帮我一把嘛。”
“行行行，那就黑白两个跟你去吧。退堂！”执金吾一挥手。
田圣在府衙待了大半天，衡家兄弟和田管家不会找到府衙里，自然也就没有找到她。
田圣现在弄不明白的是，昨天那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喊天嚎地的哭了一阵，怎么说开溜就开溜了？难道这死的不是她儿子？或者说她才是元凶？
唉，算啦，管她怎么回事，反正她跑了，衙门里去找不找，那是他们的事。至于找到找不到，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呢，也就自认倒霉吧，谁让我当时想蹭人家饭来？再说了，人死了，凭心论，也得让他入土为安吧？
不为生者，为死人，也为自己以后去那间积点阴德吧！这样一想，也就觉得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