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站在冰冷的河水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冬日的寒风毫不留情地在老人脸上刮过,像是刚刚磨快的刀锋一样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他试探性地触及了一下冰冷的河面,紧接着马上缩回了布满皱纹的手。
“看来,需要一个好心的骑士带我过河了。”老人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身望向来时的路,希望能够在昏暗的街灯中寻找到骑士的踪影。
天空开始飘雪,在寒冷和饥饿的双重裹挟下,老人不禁把破碎的衣衫拉得更紧。他花白的胡子上布满了坠落的雪花,似乎每一片花瓣都想要带走他的体温。等待变得异常漫长,在呼啸的北风中,老人渐渐佝偻起身躯,他感到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变得僵硬和麻木。如果再没有骑士出现,他可能就会在这条冰冷的河边沉沉睡去。
终于,急促的马蹄声敲醒了老人饥寒交迫的梦。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一位穿着军装的骑士在他面前飞奔而过。马蹄溅起的河水落到老人的面庞上,他慢慢地拭去水滴,继续着漫长的等待。
第二个骑士出现了,老人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第三个骑士也过去了,老人依旧没有想要拦下的意思。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骑士们一个个轮流着在老人面前经过,然而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雕像一般存在的老人,而老人也没有向任何一位骑士求助。
终于,从小巷深处又一次传来马蹄声。也许这是最后一位骑士了,老人若是再不求助,他今天可能就过不了这条河。骑士经过老人身边的时候,刻意放慢了速度,他向着老人站立的角度张望,似乎是在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一座雕像。
老人向骑士挥动了一下手臂。骑士停了下来,他来到老人身边,询问他是否可以帮得上忙。老人说出了过河的请求,每一个字都显得异常可怜。骑士没有多想,他搀扶着老人坐到马背上,自己勒住马的缰绳,徒步在前面带路。
冰冷的河水被遗留在身后。当老人要下马感谢的时候,骑士把老人扶正,对他说:“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用自己的马送你回家。要知道,一个老人在风雪之夜,总会让家人担心的。”
老人一生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暖人肺腑的话,他的眼眶不禁微微泛起了热泪。老人点头同意了,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拒绝这位好心人的热情。
当骑士把老人送到虽然狭小但不乏温暖的小屋时,老人极力邀请骑士进屋喝一杯咖啡。骑士推辞不过,只好答应。
在煤油灯的映照下,老人苍老的面庞似乎显现出一丝活力。骑士忍不住问道:“先生,我刚才看到有好几个骑士在我面前经过,您为什么不拦下他们的马匹呢?我的意思是说,您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帮助您呢?万一您遭到了拒绝,那您今天晚上岂不是要在风雪中度过难熬的一夜?”
老人微微笑了一下,替骑士续好一杯咖啡,然后又把煤油灯稍稍调亮了一点,说:“我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从他们看我时漠然的眼神中,我就能分辨出他会不会帮助我。我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了希望和爱,那可是这个社会上最稀缺的两种东西啊!”
老人的话让骑士深受感动。他站起来对老人说:“谢谢您。听到您这样说,我很感动。无论何时,我绝不会只为自己的事情而忙碌,从而忽略了身边需要帮助的人。”
老人张开双臂拥抱住骑士,在他耳边低声说:“先生,你一定会是一个大人物的。”
骑士再一次向老人道谢之后,骑马消失在夜空中。
望着不断飘落的雪花,老人在胸前画着十字架,为刚刚离去的恩人祈福。
“爱与希望!”骑士一遍遍在心中默念着老人的祝愿,骑马走进了美国的最高府邸——白宫。
这位骑士,是美国历史上的第三任总统、《独立宣言》的起草人之一。他,就是托马斯·杰斐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