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冀州附近的一处森林深处,尽管开春了,这片野地却仍然是一片死气沉沉,树木干枯,甚至开始腐败,四处都发散着一种恶心的臭味,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灵出现在这里,然而在数里外,树木葱葱茏茏,几棵桃花树也长出了花苞,这与那个死气弥漫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窒息的死寂,声音传来的地方突兀地站着一个披着红色兜帽披风的人,从兜帽阴影下露出的长发和鲜红的嘴唇来看,是一个女人,她默默站在灰黑色的禁地之中,如同一朵盛开在死亡中的红玫瑰。
女人扫视了一下地面,从怀中取出一个面罩戴在脸上,然后蹲下身来,伸出纤弱细长的手指拿着一个小巧的镐子从一块格外污秽腐烂的黑色土地中挖出了一个墨绿色的东西,像是一块煤块,但是在女人用披风的底部稍微擦拭了一下后,这个莫名的东西看上去光滑了不少,现在才发现它不仅仅是外表是墨绿色的,而是全身都幽幽地散发着墨绿色的光芒。
女人用手巾小心翼翼地包裹好了这块奇怪的石头,慢慢地站了起来,将手抬起来放向身体的一边,像是要把这东西交给谁保管,随即一个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显现了出来,接住了包着石头的手巾,然后又倒退着离开了。女人最后看了一眼这灰黑的土地,转身离开了,随着她的离去,周边数十个黑影也跟随着走了,一点都没有让人察觉到那里曾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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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归和平后的幽州变得热闹非凡,北方大城的确名不虚传,市场上的人挤挤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虽然仍然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经过,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全城戒备时候的紧张感。
不过这幽州的中心位置——幽州公孙府依旧有重兵把守,府外是全副武装的精兵,府内是之前红珏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子护卫队,卫队长就是不做土匪了的蛮娇子,蛮子此时正杵着剑站在议事厅门外,而门里似乎在讨论这些事情。
“将军,您知道您在做些什么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熟悉的人立马就能知道,那是吴都子,将军自然就是公孙瓒了。吴都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伏在桌子上,撑着下巴思考着些什么,公孙瓒则是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中的一份折子,上面写着几个字,看不清楚,但是很可以很明显得看到“赵云和千樱桃”。
公孙瓒丢掉折子,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很头疼的样子揉了几下太阳穴,“我不知道,慕容帮我们解除了大危机,她也离开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被偷掉了力气一样吐出了接下来的话,“她却培养了赵云和千樱桃这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几乎夺取了我所有的军权。”
吴都子抬起眼睛看了看颓废的公孙瓒,嘴角快速的咧了一下,说道:“如果只是她们两个女人也就算了,虽然大多数军人都已经卸甲归田了,”他缓缓地端起面前的茶水,却没有喝,“但是仍在服役中的人几乎都曾经是红珏的嫡系部队,而他们都很尊敬赵将军。”说完,吴都子抿了一口茶,站起身来,在公孙瓒的注视下走到房子中央的取暖炉子旁,“现在快要暖和起来了,这个炉子也快没有用处了,但是它还在烧着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如果要让这个炉子彻底冷却,将军,”他顿了顿,用放在一旁加柴火的钳子夹出来一根燃烧着的木条,“我看只有一点点把这下面的柴火抽掉才行呀。”
公孙瓒点点头,在刚才的折子上写了四个字,然后小心翼翼地合起来放到所有折子的上面,然后如释负重一样伸了一个懒腰,向身后招了招手,紧接着几个身着艳服的侍女嬉笑着走了过来。
吴都子也没有向公孙瓒请示,而是直接离开了,只是在走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一副怪异的笑容,像是嘲讽,也像是解脱,更像是。。。。。
吴都子打开议事厅的门,看到仍然站在守卫位置上的蛮子,便微微欠了欠身,向蛮子打了招呼,蛮子也点了点头做出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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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郭清那这里,郭清在红珏没有离开前最多只是一个千夫长,一个枪术教头,但是自从红珏离开后,他莫名其妙地接连升官,从千夫长一路被提拔到禁军首领。
不过他完全不在意这些,他曾经就是一名军人,现在只是在做原来就早已习惯了的事情罢了,此时的他或许有点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不用再去为了生活而疲于奔命,甚至作为军人,现在还不用担心会有生命的危险,只是那时候的那只眼睛已经永远无法从他的记忆中抹去了,那个带着刀痕,满是血泪的眼睛,那个他曾经视为最重要的人的眼睛,现在已经不见了,没有任何的征兆,只留下了一段记忆,一块手帕和一杆刻着她名字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