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沈京总算把白龙马蹄朝西这半吊子劝回他自己的房间,而此时,已是凌晨一点了。他顾不上休憩,装扮一番,悄悄溜到屋外。
在一个上风上水之处,他祭出了自己金手指幻化的金刀。金刀接触过皇冠,沾染了它的灵性。就是靠这灵性,他循迹而来。
这次,在金刀的指引下,沈京悄悄来到一座独栋小楼前。这小楼位于整个职工宿舍区的角落,由围墙护封,墙高门厚,还林荫环绕。
这可如何是好?他托腮凝思。
自从来到凡间,为了不引人瞩目,他几乎没用过仙术,虽然他的道行也不高。这次,依然如此。所以,在寻思良久后,他一狠心,从下水道钻入院内。
这时,皇冠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了,就在房内,还似乎是在地下。
沈京打量小楼:三层,结构简单,似乎有一扇窗户没闭合严实。他蹑手蹑脚贴到那窗前,果然,主人为了保持房内空气流通,就露出一道缝。
沈京轻轻推窗入内,并再次感应皇冠的位置:地下,就是在地下!
也许,这里有地下室。他推测。
果然有地下室!他摸到入口处鬼魅入内。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曲里拐弯。当旋转的晕头转向后,他才来到地下室。地下室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内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朦朦胧胧。而那间卧室,则虚掩房门。
沈京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贴到那门前,隔着门缝向内瞥望:地板上端坐一人,这人竟然是上官晓怡。她的面前,悬凝一物,赫然是皇冠。皇冠逸散着赤光,一圈圈,就如波纹一般,荡漾开来。
“大姐,今日收获如何?”一个声音响起。
声未落,上官晓晴便笑靥如花的现身。
沈京惊愕失色,因为他看到的不是她的全身,而是一颗头颅。这头颅长在上官晓怡的脖颈上。两人共用一副躯体。
“超量完成,嘻嘻……”平时冰冷的上官晓怡竟然嘻嘻而笑,还一副调皮可爱的神情。
“恭喜恭喜……”上官晓晴笑吟吟状。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蓦地,接连数个恭喜声,再接着,也就是眨眼间,上官晓怡的脖颈上又冒出七个头颅。这些头颅,就是第二个上官晓怡或上官晓晴,面容一模一样。恭喜声,就出自她们之口。
“妹妹见过大姐,二姐。”
“妹妹见过大姐,二姐。”
……
那些头颅先后向上官晓怡和上官晓晴问好。之后,上官晓怡倏然变化,幻化为人首蛇身。
九头蛇!沈京暗呼,还是九头美女蛇!立时,他脊背发冷,冷汗雨下。
此时,那九头美女蛇的蛇身已幻化为透明状。这透明的蛇身共有九层,每一层上都有一个头颅。上官晓怡是最内层,是核心,上官晓晴紧贴她,是第二层。她们姐妹大小的排位,是按照由内向外的次序来论,最外层的头颅,是九妹。
“大姐,圣物,圣物。”九妹对上官晓怡撒娇。
见状,其她妹妹们也都急不可耐状,“大姐,圣物,圣物……”
“嘻嘻,你们这些屁孩子,猴急猴急的。来,圣物来了。”上官晓怡一副溺爱的口气。
话毕,她缓缓吐出一个黑色的圆球。然后,黑球冉冉升起,并融入皇冠的赤光之内。立时,皇冠光彩夺目,并“滴溜溜、滴溜溜”旋转。见状,她便也围绕皇冠旋转。片刻后,皇冠发出九道黑光,分别扑入九颗头颅的樱桃小口中……
终于,皇冠渐渐停止了旋转,而九头美女蛇也重新盘踞端坐,并把它吞入腹内。
“大姐,今日的圣物太美味了,好一阵大快朵颐啊!”
“是啊,大姐哦么么哒。”
她们吸纳圣物后,全都赞不绝口。
“你们偏心,二姐我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呢!”见状,上官晓晴故意嗔言。
“是是是,我们的二姐,好二姐,漂亮的二姐,么么哒……”
这些姐妹们叽叽喳喳,嬉笑嫣然,如唱戏一般。老话言,三个女人一台戏。九个女人,那就是三台戏了。
在这三台咚咚锵的大戏中,沈京渐渐明白了事情原委。
——这九头美女蛇,已修炼了数百年,并且化为人形。她修炼妖术,是依靠吸纳人的邪气。这邪气,她称之为圣物。
人的邪气分为很多类,也分轻重。在所有的邪气中,以精神病人的邪气为首,属于是极邪之气。为此,她在五年前来到南州市,开办了这家皇后精神康复院,打着悬壶济世的幌子,寻找圣品。圣品,就是其邪气能够成为圣物的精神病人。因为不是每个精神病人的邪气都能够充当圣物的。有的邪气杂质很多。她需要是那些醇正的邪气,越醇越是上品。
凡是她认为邪气醇正的精神病人,就会亲自出手,贴身治疗。而那些精神病人,邪气被抽去后,也就完全痊愈,恢复正常。这么一来,皇后精神康复院很快名声大噪,也就引来了更多的精神病人。
之后,上官晓怡就大量招聘医生,协助治疗。她招聘的医生中,绝大多数是人,只有少数的妖。人类医生,就治疗那些邪气不重且杂质较多的病人,而妖类医生则治疗那些邪气极重且醇正的病人。
虽然规模扩大,但上官晓怡一如既往,先寻圣品,再亲自治疗。这也就是她为何当了院长还经常查房的缘故。
一年前,这皇冠不偏不倚,落到了她的院内。上官晓怡识货,立时欣喜若狂,并利用它的神力修炼妖术。果然非同寻常,之前的修炼方式,她是事倍功半;而现在,则是事半功倍。
很快,她便修炼了一个分身,就是上官晓晴。她的任务就是协助寻找圣品。毕竟,现在的皇后精神康复院,住院病人时常保持在数千人,仅靠上官晓怡一个,难以面面俱到。而为了不引人怀疑,她们就在人前假装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
沈京在上官晓怡修炼时,提前回到了宿舍。他需要认真谋划一下了。这九头美女蛇的道行远在自己之上。
此时,他回不去仙界。玉帝老儿说了,除非寻回皇冠,天庭的大门才为他敞开。否则,没门没窗户!即便能回到仙界,也搬不来救兵,因为他与那些托塔李天王、哪吒及二郎神之类的大神根本搭不上边儿。他们对他而言,是可望不可及。
虽然也是在天上,但他只是草民。他的乡里乡亲,也是草民。草民干嘛?种仙田。虽然这“田”挂个“仙”字,但也是田。无非就是产量高些,质量好些。这些草民们,没有天庭的批文,是绝对不允许下凡的,否则,格杀勿论。
况且,这些年,他窝在那山洞里修炼神医术,连个狐朋狗友都没有。
因此,现在这境况,只能自力更生了。
自力更生,是不能硬拼的,否则就是自不量力,自取灭亡。他只能智取。智取的方式是:引蛇出洞,逐个击破。
他的计划,先从上官晓晴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