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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主小桃最可人

秦人村内,一处竹篱小院,院前有几个儿童玩耍。这几个儿童男的额上囟毛,女的脑后双刷,皆是过膝布裙、虎头布鞋,一个个胖胖的呆萌可爱。儿童们正在“过家家”,或是摹仿男人耕田或是摹仿女人织布,都是很忙、很认真的样子。

篱笆院内,三间茅庐前一桌二凳,梦中得与老翁对饮。桌是大树根整体修整而成,凳是用圆木截成,很古拙很实用。

老翁一手拈着花白的胡须,一手托着一张纸,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东风。”他感叹道:“我女久病有年,没想到你一首诗就令她痊愈,真是万分之神奇!”

梦中得解释说:“令爱这种病名曰桃花病。桃花病专门折磨年轻男女,对少女更甚。在我们外面的世界很常见,女孩子都这样。”

老翁千恩万谢之后,脸上的善意消失,换上了一丝狡黠,“远客,自从我族为逃避秦始皇而隐居到此,你是第二个造访者。”

梦中得问:“那第一个是谁?”

老翁答:“那人没留名姓。那时,我等到此已历十世,只到那人来,我等方知外面早已不是秦朝,已经过了汉朝,到了晋朝。”

梦中得说:“这事我知道。”

老翁很惊讶,问:“此事己过千年,你一个外面的人如何知道?”

梦中得说:“那时,有一个叫陶渊明的文人写了一篇文章,将此事一一记录。那文章名曰《桃花源记》。

老翁叹息说:“我们的先祖对那位来客招待有加,并嘱咐‘不可与外人道’。然而外面的人皆秦俗恶薄,那渔人也不例外,把此事泄露了。唉,让我们桃花源人好个担心!”

梦中得说:“那人出去以后,沿路留了记号,报与官府,几番前来寻找,却没有找到。民间也有许多志愿者寻找桃花源,前后寻找了上百年,终也没有找到那渔人留的记号。”

老翁得意地一笑,说:“我们祖上多了一个心眼,跟在那渔人后面将记号一一去除。”老翁说完,直拿眼看梦中得,直把梦中得看得心慌。

梦中得心知老翁的用意,急忙说:“我出去以后,定然对此事守口如瓶。”

老翁诡秘地一笑,说:“秦俗恶薄,外面的人,哪个也不能指望。”

忽然,桃兵司令和桃兵一跃而出,围住梦中得但舞动手中兵器。

梦中得惊问:“你们是谁?”

桃兵司令答:“在下,桃兵司令。注,桃花的桃,不是逃跑的逃。”

桃兵答:“在下,桃兵。注,桃花的桃,不是逃跑的逃。”

梦中得问:“你们要干什么?”

桃兵司令答:“就地斩首!”

梦中得惊慌失措,从座位上跌落在地。那个桃兵举刀欲砍,又嫌刀刃不快,收回刀来在石头上磨刀。

老翁惊恐地求告道:“司令,我举报他,只是想让你将他蒙眼送出,不留记号便完,怎能要他性命!”

桃兵司令答:“我们的历史课本上有记载,千年前有一外人进入桃花源,那人背信弃义,险些坏了我们的大事!”他回头喝问,“桃兵,那刀磨得怎么样了?”

桃兵一边磨刀一边回答:“桃花源里千年无战争,千年没磨刀,铁锈太厚。别急,这磨刀石很给力,少许时间便可。”

老翁提醒说:“我桃花源有法律,杀人必须报告源长。”

“那法律是针对桃花源人的。”桃兵司令指着梦中得说:“他一个外人,没资格享受桃花源的法律。”

梦境显示中心内顿时一片慌乱。夫人紧张过度,没了气息,几个护士在掐她的人中。李笑天市长朝解梦发问:“梦里被杀,能不能死人?”解梦回答:“只是一个梦境,应该死不了人。”但那专门研究梦的王梦医却说:“有相当一部分人死在睡梦之中,就是因为他梦到了险境而受到惊吓。”众人听了王梦医的话,都紧张地观望梦中人的身体。

视屏里,梦境中,梦中得真急了,大呼:“告诉你们,我是世界级的文人,得过白日做梦文学奖。”

桃兵司令闻言,问道:“你是文化人?”

梦中得回答说:“不仅是文化人,还是写书的。”

桃兵司令大呼“好险”,庆幸地说:“看,又是一个文人。若放他出去,他再写一篇《桃花源记》可是了得!”

桃兵磨完了刀,用手试刃,说:“报告司令,刀已经磨好。不是吹,砍断脖子最多十刀。”

“十刀?”梦中得急忙喊:“司令,他这刀不行,再磨!”

“磨不磨刀,不是你说了算!”桃兵司令将梦中得按于桌上,桃兵提刀上前。

梦中得大呼:“但愿被快刀砍头,不愿被纯刀切颈。”

老翁向前说情,“纯刀切颈,显得咱桃花源人不厚道。”

桃兵司令冷笑道:“杀人,讲什么排场!”

梦中得朝老翁喊:“老伯救我!”

老翁朝桃兵怒喝:“住手!”

梦中得说:“多谢老翁搭救之恩。”

老翁说:“待我接上一个盆。杀猪也这样。”说完,拿一盆放在梦中得脖子下面,站到一边去了。

梦中得急切地望着老翁,老翁把脸朝向天空。梦中得说:“我刚刚救了你女儿的性命,你却见死不救!”

老翁振振有词地回答:“救我女儿,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交。砍你脑袋,是为了桃花源的安全。二者一公一私,不可混为一谈而因私残废公。”

桃兵拿出粉笔在梦中得脖子上画一条横线,然后刀起刀落地朝着那条横线预演。

危急时刻总能出现转机,不然这故事就写不下去了。

“刀下留人!”一声女子的极具穿透力的喊叫,一女子闪现在梦中得与砍刀之间,很及时很感人。这是别人常用的桥段,咱也这么写。各位看官你看仔细了,别人写的是英雄救美,我这里是美救英雄,不算抄袭。

老翁给梦中得介绍说:“这就是爱女。就是她生了桃花病,就是你救了她。”他回头朝女子说:“来的正是时候,他临死之前听你说声谢谢,他死也瞑目了。来,谢过救命恩人。”

女子朝梦中得行古代礼,是大礼,虽然啰嗦了些,但却能充分表达心情。

被按在桌上的梦中得喘息着回答:“公事在身,不能还礼,见谅!”

老翁抹泪说:“先生,小女已经谢过你了,咱们两不欠账了。”

女子礼拜完毕,喝斥桃兵,“还不退去,更待何时!”只这一喊,那桃兵司令与桃兵立刻退后三步,转身离去。

梦中得起身,朝女子作揖道:“谢救命之恩。”

女子说:“你治我的病,我救你的命,谁也不欠谁的了!”

梦中得感激地说:“请问芳名。”

女子回答:“因未曾婚嫁,人称‘无主小桃’。”

“无主小桃。”梦中得回味着这个名字,胸中又有了诗,随即吟诵道:“名花有主寻常见,无主小桃最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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