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今天哥哥他们去你家送日子,你可是主角,你不会还要跟我去苇山吧?”一大早,梦凡见小清又穿着那身砍芦苇的烂衣服出来,便提醒她。
“我妈在家就行,我去多什么事?”小清妈来江家时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态度让小清事隔几日还在恼火,幸亏婆婆不计较这么多,但凡遇上一个厉害一点的人,她往后的日子可就惨了。
“小清,你可不要想左了,你妈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你好,是担心你受委屈,舍不得你。这样的日子你不回去,让你妈怎样想,让别人怎么想我们?”梦凡妈心中早就想劝小清回去的,但是又怕小清会多想,趁梦凡提起赶紧接过话头。
小清见婆婆发话,想了一下后,“凡凡一个人去苇山没事不?”
“没事,黄天焦日的她能有什么事?”梦凡妈说完大手一挥,走回灶屋继续做饭。
“你放心啰,我又不是小孩子。”梦凡推着小清回房换衣。
因没有小清陪,梦凡到苇山后无聊得只好使劲砍芦苇,莫说她这一使劲还蛮有效果,一天下来砍了一百多个标个。回来时在路上遇见庞建军驮着志云回去,聊着聊着聊到朵儿身上。
“梦凡,你绝对想不到朵儿到底跟谁?”因刘超群这一闹,志云还是知道事情的始末。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也只跟庞建军说了一下。现在都过去几天了,她憋得实在有些难受,知道梦凡是个嘴稳的,便想找她一吐为快。
庞建军见志云又大嘴巴似的,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下志云可不怕他,对他吐了一下舌头,从后座跳下来,缠着梦凡闲聊,“没事,梦凡不会到处讲的。”
“跟谁?不是王凯的吗?”梦凡故作不知的问。
“你真不知道?!就是那天,我在船码头去接你那天。我被朵儿妈赶出来后,很担心朵儿被她妈妈打死,看你在对岸上了船便没等你跑回医院,想着站在门边离房间近,万一朵儿妈真的下死手打朵儿,我可以用最快速度冲进去保护朵儿。刚走到门边,听到病房里有男的讲话,我以为是王凯,那颗为他俩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心想这人总算还有点良心,晓得和朵儿一起面对她妈。听了一会儿后又觉得声音不像,再仔细一听,我的天!你猜怎么着?我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想都想不到……”志云平时并不是个长舌之人,也许朵儿这事给她带来太多的震憾。
“又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还有什么秘密比朵儿怀孕更惊人的?瞧你这一惊一乍的样子,难道那说话的是你家亲爱的?”梦凡以为志云仅只是知道朵儿被人糟蹋的这件事。听她这迫不及待想爆料的口气,倒是像是真的知道祸害朵儿的那个人是谁。梦凡虽然也很好奇,但是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她不想附合着造谣,于是想岔开话题。
“呸呸,你这鬼丫头,怎么能这样说话。那声音要是让你听,你是听不出,我是谁?不,应该是我们这群除了你,换谁都听得出来,毕竟混在一起这么久。我明明听见那是刘超群带着哭腔的声音。”
梦凡这下淡定不了了,“你说是谁?刘超群,不可能!庞建军,你屋里的开玩笑的吧?你们那几个人中,王凯只跟刘超群好得像亲兄弟,而且刘超群又那么老实,怎么会?”
“谁晓得他是怎样想的,哎!喜欢就喜欢,偏要搞得这样不光不彩的。”庞建军打心眼里瞧不上刘超群。
刘超群给人的印象一直闷声不响地,王凯还不止一次的当着庞建军他们的面夸刘超群老实,他对他放心,平时王凯没空时,遇上有什么东西送给朵儿,都让刘超群去送;有好几次,他们这一伙出去玩,刘超群主动要求去接朵儿,王凯也没反对,还说刘超群够哥们。这下好了,老实人干结巴子事。
“我其实也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准备靠近些时,刘超群把门一拉,往外面一冲,我瞟见他脸上有泪水,而病房里的朵儿妈正破口大骂,本来我还只是怀疑,所以一直没跟别人说。就在前天传出朵儿与王凯拉开了,接着又听人说她跟刘超群准备十二月初八结婚。当时我还气得要死呢,朵儿难道不晓得我十二月初八定婚,她还凑热闹似的定婚、结婚一起抢在我们前头搞,这不是成心抢我的风头?后来,我把这事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就明白了,那丢得化粪池里的毛毛肯定是刘超群的。只是奇怪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孩子又是怎么来的?每次和我们在一起时,他们也没单独出去过啊。”
志云当然不知道,庞建军说的‘不光不彩’是刘超群对朵儿施暴了,以为仅只是谴责他抢了兄弟般的王凯的未婚妻。梦凡倒是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厚道的她不会去揭别人的伤疤。
“朵儿会同意?”依梦凡对朵儿的了解,打死她也不会同意如此荒唐的决定。
“她能不同意吗?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且我还听说刘家除彩礼外还另给一万元,供朵儿弟弟读书用。其实这样也不错,他们这样的家庭,难得有人这样贴心贴意帮他们。”
梦凡听后,像是被一双巨手掐住了喉咙,一口气憋在那里既不能上又不能下,难受得紧。朵儿这辈子算是被刘超群祸害到底了,她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开朗、外向,若不然她也不会把这事瞒那么久。“朵儿现在是在自己家还是刘家?我去看看她。”
“你?不用去了,我昨晚听我妈妈说她和刘超群妈妈这几天在城里置办嫁妆。梦凡,我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印象中朵儿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志云听到这个消息后,想了好久也没想通,她不明白朵儿跟着刘超群到底图什么。要说钱,王凯家不比刘超群家少,他们谈爱这几年,朵儿两个弟弟的部分开支还是王凯家里帮衬的;要说人,王凯的长相可比刘超群好看多了;要说感情,她和王凯还没感情基础?两人十五、六岁时就闹得轰轰烈烈的。
“去城里了?她身体好了?不是说这人流和坐月子一样,要休息一个月吗?”梦凡问志云。
“你不晓得,我未必就懂?朵儿出院时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底好得一个什么样,我真搞不清。”志云跟梦凡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
天渐渐黑了,有些看人不清,梦凡跨上自行车时扭头问了志云一句,“那你们还是十二月初八定婚?”
“不是那天,还能是哪天,幸好只是定婚。凡凡,你吃完朵儿的出嫁酒后,要记得来我家吃中饭。”说起这个事,志云心里还是有些埋怨。
“好的,反正出嫁酒很早就办了。”
两人一路聊着,庞建军偶尔也插一句言,其实最辛苦的是他,他得跟上梦凡的节奏,才能保证两个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女孩能听到彼此的话。
沐阳放学后遇上独自一人骑着车回梦凡家的小清,“小清,今天正刚怎么没来接你?”
小清拐弯时便瞥见了沐阳,她想试一下他对梦凡有几分热度,见他果然忍不住主动打招呼,笑意便堆满眼角,“正刚驮着赵婶先走了,我有些事找我妈妈商量,迟了点。”
“小清,我有个事问你。”说着沐阳下车,推着自行车走。
小清见状也只能下来,推着车陪他走“你有什么事问我?我可是名花有主的,我家凡妹子倒正待字闺中,沐老师,你确定,你醉翁之意真在我?”
不理会小清刻意的打趣,“我是问最近梦凡没遇到什么麻烦事吧?是不是那个谭文才回来了?她跟我在一起老是发呆。”
“沐阳,这事你先别问。我只问你,你到底对梦凡是真心的还是?”小清不担心沐阳知道真相后不理梦凡,因为据梦凡讲她跟那个什么高轲什么也没发生。
“小清,我叫你嫂子总行了吧!我是不是真心,你还看不出?我只带梦凡去了一次学校,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我爱的是她。说来还真是奇了怪了,别人都晓得了,为何独独梦凡不知道?难道梦凡的脑壳是榆木做的?”沐阳说着说着有些懊恼。
“你这个傻沐阳呃,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说你。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跟她讲,你以为她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这样急巴巴的问我又有什么用?”小清知道沐阳的意思,但她不想做间谍,如果沐阳能用他的爱感动了梦凡,梦凡到时自会把一切讲给他听。但是这也不代表她不会推波助澜,“我稍微透一下底,梦凡在读书时,她班上有位男同学对她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