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是那边最近的消息。”一个只能看见背影的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对面他称作是侯爷的人。
那侯爷伸手接过,随手将信笺打开,慢慢看了起来。“呵呵,有点意思。好了,那边你继续注意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向我汇报。”那侯爷笑了笑就挥手让那人退了下去。
“看来本侯倒是显得太过仁慈了,让他们安逸太久了。”那侯爷脸上厉色一闪而逝,随后又是呵然一笑,“要不是这样,这朝堂不免显得有些寂寞了。哈哈”
此时方伦跟着秦子轩后面,在秦府迂回转悠了许久,才来到一个守卫十分森严地方。而其中央地带就是一座紫色的阁楼。
“见过少爷。”此时守在这的侍卫看到了秦子轩到来,立马一鞠。
“好了,免礼。”秦子轩挥了挥手,对着当中一名侍卫问到:“父亲大人可是在书房?”
“是的,侯爷此时正在书房处理事情,劳烦少爷稍等一下,小人这就去通报。”说完这话,那侍卫便朝这个身后不远处的房子那走去。
方伦现在心情是十分的紧张,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点期待,和安西王不一样,在他眼里,秦回这种反派终极大BOSS反而对他更有吸引力一般,当然也只是指这种情况,要是换个情境,方伦倒是会害怕更多。此时方伦也无聊,当下打量起这一片地方来了。和秦府其他地方随处可见的花草,池塘,假山不一样,这个地方只有一间修葺十分大气的泛着紫光的阁楼,而外面一条朱红色木质的回廊更是悠长,长长的像一条盘龙一样,横着列在阁楼门前。方伦眼睛突然眨了眨,那侍卫就快到那阁楼前面的时候,门慢慢的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影,然后快速闪了两下,便沿着那条回廊几个瞬间消失不见,方伦看着那身影倒是总觉得像什么,倒是隔得实在是有点远了,他眼神还没那么尖,当下也没当做一回事。
待侍卫通报以后,秦子轩便领着方伦向那作为秦回书房的阁楼走了去。
方伦靠近了这个阁楼,才发现远远看虽然没有什么,在这秦府似乎很普通,但是走近了才发现,一股扑鼻而来的檀木香气,看着这阁楼那一片令人看得眼睛发直的紫色,心中当时叹道:“全是紫檀木,这手笔真大。”方伦在前世便知道这紫檀木是何其的珍贵,不仅因为他几百年才长一点,更多的是因为其静心提神的香气,以及那数量极其稀少的特性,让这种紫檀木在前世可以称得上是稀世之宝。方伦曾经在论坛上看过这么一则新闻,某个皇帝的墓穴出土了一张纯紫檀木打造的小案桌,后来在香港拍卖,据说是被国内某十分喜爱紫檀的富豪买去,价格更是到了几千万的价格。而如今这阁楼上用的木头是不是紫檀木,先不说这香味如此怡人,单说以秦回的身份是肯定不会用劣质或假冒的木头来充数的。当下只能在心里感慨不已。
不过方伦这些胡思乱想也仅仅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他脚步倒是没慢,在秦子轩推门进入以后,也跟了进去。
这书房里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壁强上挂着几幅泼墨山水画,而方伦是没时间去观察这么多的,等他进屋后,便发现面前四五米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小生方伦拜见太傅大人。”方伦看见那人的瞬间便立马跪了下去。
“父亲大人。”秦子轩看来似乎有点害怕秦回,先是恭恭敬敬朝秦回问候了一声,然后等秦回恩了一声以后才说到:“这方伦是朝奉郎大人的侄子,是孩儿最近所结交的青年俊杰。”秦子轩先是将方伦的身份说了下。
秦回看着还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方伦,显得也很是洒脱:“额,原来是仲达的侄子,倒是一家人,起来吧。”秦回说话有一点口音,但是方伦还是听清楚了。
方伦听后,连忙说到:“谢太傅大人。”这才起身。直到这个时候,方伦才仔细打量起这位当朝大鳄来。一张厚厚的嘴唇,嘴唇四周的胡须不算太厚,再往上鼻子有些鹰钩鼻的韵味,一双眼睛也不是很大,但是方伦注意到秦回眼睛的时候,后背还是不由冒出了一阵冷汗,直让他联想到了一个词语“不寒而栗”,仿佛遇到武林高手一般,方伦却是不敢再朝秦回看去,当下只是把头稍微了低下了一点。
“子轩啊,这次倒是主动上门了啊?为父昨天可是听说你将宋家那娃儿狠狠羞辱了一番,莫不是向为父来宣传宣传下你自己的光辉事迹?”秦回说的话完全不同于一般父子交谈的语气,而且发音也不是很标准,甚至有点像方伦曾经在市井中听过的那种农家汉子说话,但是这话经他的嘴里冒出效果却是截然不同,听起来却让人生出一种十足怪异的感觉。其实这倒不是怪异,秦回身居高位许久,虽然他说话带了这么点乡音,但是这种气魄和无形的气场还是让他不管说什么话时都隐隐有种威压的感觉在里面。这也是秦子轩为什么说他一直害怕秦回的原因了吧?而秦子轩确实有来炫耀的意思,不过倒不是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而是想证明给秦回看,他秦子轩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至少他现在交的一个朋友中便有方伦这般的年轻俊杰。
“回父亲大人,事情是这样的。”秦子轩当下将昨夜灯谜会的事情是一一道来,倒是完全没有任何隐瞒和欺骗,将自己如何与宋北打赌,然后又说到方伦那两个对子的事。面对秦回,秦子轩是断然不敢撒谎的,毕竟在他心里是真正畏惧他这个太傅父亲的。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好联。这联可是文华你自己想出?”得到方伦的肯定答复以后,秦回倒是一脸坦然的说到:“仲达倒是有福气,文华的才气果然不一般!”秦回听完了秦子轩的介绍,当下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遥想当年,老侯也像文华一般啊,可惜老夫连续科试三次而不得过,却是不如文华你了,要是老夫当年有文华这般的话,也不至于屡次落榜。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秦回说完这话倒是不再说话,倒是他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仿佛听出了一丝怀念。
话说,这个秦回乃是贫苦人家出身,祖上也出过几个秀才,而秦回却在十三岁那年便高中乡试解元,而因为要照顾家中老母,在四年后才去参加科试,却想不到连续三届科试落第。秦回幼时自是一个孝子不说,而且年轻时候却是一个十分有抱负有理想的人,由于其父自幼对秦回要求及其严格,自小便教他要名耀门户,光宗耀祖之说。秦回的性格却也越发坚强起来,三次的落榜并没有击倒他,也许是为了家父赋予的众望,秦回从来没有灰心过,在他第三次落榜之后,更是发出:“十事九难还坚韧,石中翠竹节节高。”的慷慨,至此这诗一出,秦回更是被那时同样是太傅的田知青看中,至此方才有了他平步青云的一声。而且秦回这人也不忘本,也许是为了了解父亲的遗愿或是什么,在他功成名就之后,官拜太傅,被授予“彭侯”侯爷称号,便在彭城建了座寺庙叫做:“安平寺”。意见保家乡彭城安乐繁荣,当然寺庙面前还有一座塔秦回自己的铜像“彭侯像”,至于这是不是他光宗耀祖的做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而秦回也很少自称太傅,更多是将自己称为侯爷,在他看来身居高职是远远没有敕封爵位来的实在的,毕竟这个外姓侯爷整个大赵开国以来也只出现了两位,先前第一位还是助太祖开国有大功劳的一位将军,而第二位自然就是他秦回了。
方伦现在看到秦回不说话,只是嘴巴念念叨叨,眼神虽然没有开始那种凌厉,但是方伦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这位太傅大人气场实在是太足,虽然方伦也和安西王接触过,但是那时他虽然有紧张,但是绝对不会向现在这样感到十足的压抑。
“不知,文华如今有何功名在身?”秦回摸了摸鄂下的胡须,向着方伦问到。
方伦有一件事不知道,秦回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便会情不自禁的摸下胡子,而秦子轩此时却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里,他心里想些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
“回禀太傅大人,小生如今只是区区一介秀才,倒算不得什么功名。”方伦这个秀才还是后来文英帮他直接在文图阁弄出来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以方伦之才才是区区童生,实在是太荒唐了,要不是他没那能耐帮方伦直接弄成举人,怕现在方伦身份倒是要变化一番了。
“荒唐,秀才?真是笑话。”不仅文英替方伦抱不平,此时秦回也是说出一样的话来,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是方伦大感意外,“不知道文华可愿出仕?”
看到方伦目瞪口呆的样子,秦回更是开怀一笑,“依本侯所看,礼部员外郎可否?就到掌嘉礼司,如何?”秦回这么说着,但是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仿佛这事就已经定下了一般。
方伦听到这已经呆了,礼部员外郎是什么官职他还是知道一二的,虽然这个官职很大,但是他却从一介白身直接到这种从六品的官职上来,虽然是到掌嘉礼司这种冷衙门,但是的确是一步登天了。他当然不怀疑秦回说话的真假,秦回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做的到的了,而且以他的权势,别说是礼部员外郎这种小官就是礼部侍郎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文华谢过太傅大人。”方伦立马反应过来,当下立马一个跪拜。
“起来吧,你是仲达侄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秦回一脸微笑的说到,但是这个笑容方伦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