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比他还魁梧结实的女人抽出一百的钞票,给了小胖子。
小胖子要走,那自称主持的拦住了他,说待会还有事需要他。
然后,女的转过头来对主持说:“行啊,为了你儿子,都肯动脑了。以前不都是喊打喊杀的吗?”
主持忍不住摸了摸快秃了的脑前庭说:“这两天看三国里那些谋士斗智,还有像曹操、诸葛亮、司马懿那种段位的斗法,各种妙计像什么空城计,瞒天过海,欲擒故纵都出来了,心里就颇受触动;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着有一股庞大的凉气直冲脑顶,无数海量的信息几乎将脑子撑爆了,我痛叫一声便昏了过去。”
“早上醒来时,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原来出了一身的黑色浆液,都粘在身上。我一边洗澡,一边就觉得自己像修炼高手一样,境界从后天一跃到了先天,天地为之一宽,脑袋里以前被封印的某个智慧天赋也冲破枷锁,成功觉醒,各种神鬼之计也不在话下了。”
“唯一的弊病就是感觉自己脑壳比以前大了,脑壳上的头发在凉气灌顶时化为灰灰,再修炼一段时间,估计就真能当个主持了。”主持对自己的头发觉得有点惋惜。
“你说的是真的?”那女的一脸怀疑。
“傻婆娘,当然是假的,这是借用,借用你懂不?都是那些编小说骗钱的在胡扯八道,”主持一脸嘲笑,“但是自从看了三国学了点计,脑袋瓜子确实比以前好用了。”
他媳妇一脸的不相信。
主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看,今天我用了什么计策?先是把周琳骗走,这叫调虎离山;然后,用信骗那小子,这叫反间计;等那小子去找周琳找不到后,肯定会觉得周琳已经跟他拜拜,跟别人约会去了,这会伤了他的自尊;而周琳苦等那小子不到,觉得那小子放自己鸽子,愤怒之下也不会想见他,这反间计就成了一半。再努力一把,咱就为儿子创造出机会了。”
张文成听的无语了,他估计这对夫妇是主富的父母,为了主富的爱情大计,跑过来用间了。
他媳妇忍不住问:“这就成了?”
“还不成,光是这样还不够,还有两件事情要做。”主持思索着说。
“两件什么事情?”他媳妇好奇的问。
“第一,继续用间,就是写一张字条给周琳,让这小弟弟送过去。这种要跟之前一张字条的字迹一样,所以还是我来写。”
那小胖子眼睛骨碌碌地听了半天,不知听懂了多少。
主持摸出纸和笔,一边龙飞凤舞,一边对那个小胖子说:“一会这张纸条由你送去。”说完,折叠了一下,交给小胖子。
小胖子一副很犹豫的样子,似乎感觉这事有点缺德。
“咳,小英雄,你要知道这个张文成不是好人,他可是脚踏两条船啊!这种花心大萝卜是不是应该接受惩罚。”主持一副智慧圆融、宝像庄严、明净琉璃的得道高僧模样,“小英雄,你做的是一件惩恶扬善的功德善事!”一边说,一边伸手拿出一张小票递了过去。
小胖子飞快地接过钞票,只一瞬间就被说服了。
“第二件事是什么?”他媳妇又问。
“第二件就是用再一计——声东击西。那小子那里得让他焦头烂额,顾不上这事才行。”
“得怎么做?”
“这次媳妇你来,我说你写,”说着把笔和纸递过去,“写:小子,你摊上事了!有人觉得你有点跳,哥几个想会会你,放学后到操场边的小树林来,不来是孙子;敢找老师是重孙子。你要是敢不来,明天上午就在教室门口堵你。”
她媳妇一边写一边有点为难:“摊咋写?”
主持大笔一挥,一边写了个像贪又像贫的字,一边教育他媳妇:“你说你,也得读点书了,带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是我媳妇。”
他媳妇有点惭愧,破天荒的没有施暴,后面遇到不会的字也不问了。
张文成悄悄往楼下慢慢挪,还能听见楼上的声音。
“他敢去小树林吗?”女的声音问。
“不管敢不敢,反正今晚和明天上午他是没心思干别的了。小英雄,把纸条送给周琳吧,就说是张文成让转送的。”主持下了个定论。
……
张文成下了楼,进了教室,坐下后就琢磨:“这招确实挺不错,够损。如果完美执行,说不定一对情侣今天就生了嫌隙;明天主富再拿礼物一献殷勤,那小姑娘如果眼皮子浅点,那事情就真成了。恩,计策有调虎离山,传信用间,还有声东击西。”
“看样子用计比直接动手更有优渥感和成就感吧,要不怎么不直接把我叫出去威胁呢?这样多直接多省心。漏洞嘛,”张文成想了想,“还是有点多,比如调虎离山调的不够远,存在暴漏的危险;再比如说,这次用间效果不好,字还得练练;还有缺乏事前比较详实的调查,导致误把自己和周琳当成男女朋友关系,其实咱俩还真不是;再比如说,传信人最好用陌生人,纯粹是给钱让你送信,这样就避免了暴漏的危险,等等。”
下课铃打响后,过了几分钟有一个低年级的小男生跑到门口问:“谁是张文成?我来送个信。”
诱饵来了,张文成慢慢走过去,见那小男生手上拿着一个信封,看样子纸条装到里面去了,他一边接一边问:“是谁让送的?”
那小男生看起来很单纯,而且特别健谈,手舞足蹈的:“不知道是谁,我正站在我们班门口玩,一个男的找到我。不过没看到脸,他用一个手帕捂住了。也没说话就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送高三七班张文成;还给我了五块钱。这人可能是校外的,因为他对咱学校不太熟,出教学楼时没注意到斜侧角的那个高台阶,结果摔了个大马趴,咣当一声,摔的结结实实的;还含糊不清地喊我的牙,我的牙!可能是一颗牙摔掉了,估计去医院了吧。”
“呃,这个……,听起来还是……,还是有点……”
张文成不知说什么好了,报应来的也太快了吧。
还是要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毕竟为此付出了一颗牙的代价。他撕开信,看见一张纸条,展开见上面写着:“小子,你贫(摊)上事了,有人觉得你有点好(跳),哥几个想××(会会)你,放学后到××(操场)边的小××(树林)来,不来是孙子,干着(敢找)老师是虫(重)孙子,你要是干(敢)不来,明天上午就在××(教室)门口×(堵)你。”
哎,看着满篇的×号,他觉得好像意思变得有那么点不同:他不确定这字条是想要××自己或者让自己××老师后再被××,还是打算约自己出去。
张文成忍不住叹息:你们得庆幸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不然这声东击西的妙计就基本等于泡汤了。
然后,他觉得还是得找周琳,把这事情说说。
张文成去高三三班找周琳,下课喧嚣沸腾的高三三班,周琳独自坐在座位上,手里捏着两个纸条,似乎有点抑抑。
“周琳,出来一下。”张文成在门口大声地喊,声音小了估计她听不见。
周琳抬眼看到是他,似乎有些吃惊,有些害羞,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她慢慢走出来,看起来有些沉默,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不是收到两张纸条吗?拿出来给我看!”
“哦,好吧。”周琳是个很文静的姑娘,答应一声便去桌洞里拿了两张纸条过来。
张文成翻着看了一遍:
“周林(琳),今晚教学楼入口处见,不见不散。——张文成”。
“周林(琳),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我对不起你,咱俩白(掰)了。另:我不想见你,情(请)不要来找我!——张文成”。
“周琳,你觉得这是我写的吗?”张文成问。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周琳傻乎乎的说,言下之意就是相信了。
张文成忍不住拍自己的脑门:这傻姑娘要是没人看着,被人卖了说不定都还得替别人数钱。
好吧,单纯也算是件好事,总比心机婊强,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难道你没发现里面有好几个错别字?”张文成问。
“注意到了,但是我还以为是……,是……,是心情激动下……写错了。”周琳挺害羞,把脸转过去,不肯让张文成看到羞红了的脸庞,显然她也觉得不太对劲了。
张文成只好把事情仔细跟周琳一说。
周琳虽然单纯,性格安静,但显然被人骗到楼下站了一节课还是让她挺生气。
“可恶,这一家子都居心不好,太坏了。我明天一定要让他们好看,太欺负人了。”周琳愤愤地捏着小拳头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张文成问。
“我会拆穿他们,然后告诉他们这样做很糟糕,让我郁闷了一晚上。”周琳回应。
“没用的,他们要是不承认呢?”张文成问。
“他们,他们还敢不承认?”周琳有些诧异。
“咳,又没有抓到他们的手,他们就说有人恶意使坏嫁祸给他们,跟他们没关系;何况在他们看来,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张文成说。
“总有办法的!”周琳想了想,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