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不遇的大水汹涌而来,凶猛的冲击着大坝,灾情严重。无数解放军,警察,工人纷纷尽自己一份力,向大堤上不停地搬运沙袋砖石等物品,加固大堤。薛乐乐也汗流浃背的扛着一袋沙子向大堤走去。
薛乐乐本来是特警X部队的器械管理员,上班时间很是清闲,因为喜欢传统文化,阅览了大量诗词歌赋,历史典籍。前几日连下暴雨,城外大坝告急,X特警部队也被调来防洪,薛乐乐也在其中。
扛着沙袋上了大坝,扔下沙袋,薛乐乐松了口气。刚转过身子,准备走下大堤再去扛沙袋,身后忽然塌陷,在一片惊呼声中,薛乐乐被急速的卷进漩涡,瞬间不见。————————————————————————————————————————————————————————————————
蜿蜒的汾河和浍河从绛州境内缓缓流过,浪花中隐隐有银色的鱼儿跳跃,河边的青草地显示已经到了春天。绛州城外一座小山上,一个青年正在砍伐柴禾,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天气仍然很寒冷,这个青年却只身穿了一件陈旧的短衫,上面还有几个补丁,针脚却很整齐,一看就是女子所为。青年虽然身上衣服单薄,然而却没有感到丝毫寒冷,身上还微微出了汗。
砍好了一捆柴禾,青年用葛藤捆好,背起来准备下山。这一大捆柴禾小山一般,看上去足足有四百余斤,这青年却能轻松地背起来,在狭窄蜿蜒的山间小路上稳步行走。
山不是太大太高,不久就下到山脚下,青年放下柴禾,在河水里洗了把脸,被冷水一激,精神好了许多。青年仔细打量了一会水中的倒影,笑着微微摇摇头,用衣襟擦了把脸,背起柴禾向不远处的村子走去。
村子也不大,看上去也就是百余户人家。进村后一路走来,村子里的人见了青年都打声招呼,青年也含笑点头答应。拐过一个弯,对面跑来一个孩童,见了青年喊道:“大力哥哥,你回来了!里正爷爷正在找你呢,还不快回去!”
青年腾出手,在那孩童头上抚摸一下,笑着道:“我叫薛礼,不是薛大力。总是记不住!”
孩童憨笑一下:“谁叫你力气那么大!村口的石狮子重达千斤,你都能举起来!我爷爷说你和当年的楚大王一样都是大力士呢!”
青年薛礼道:“让你读读书,总是不听!是‘楚霸王’,不是‘楚大王’,回头给你爷爷说声,让你去薛夫子那认几个字。”孩童一听读书认字,满脸不高兴,不再和薛礼说话,跟着薛礼走了几步,看见树上有个鸟巢,脱下布鞋,往手上吐口唾沫,准备爬上去掏鸟窝。薛礼笑着摇摇头,也不理会,向自己家走去。
薛礼家就在村东最靠边处,两口低矮破旧的土窑洞,被篱笆围着,已经残破不堪,似乎一场暴风雨就能被摧毁。不过仔细看看,会发现已经被人细心地修补过了,墙壁外面还用木头成三角形支撑起来,防止墙壁倒塌。
薛礼推开篱笆门,见屋前坐着一个老头,赶紧放下柴禾,打开房门请老头进去。老头摇摇头,也不进去,叹口气道:“阿礼啊,你我都姓薛,算起来你还是我侄子,本不该来为难你,只是县上的张捕头派人来传话,让小老儿催收你所拖欠的皇粮。不知你哪里得罪了张捕头,和你一个小小少年作对。如今张捕头传了话,令你本月之内缴纳拖欠的三石粮食,如有拖延,王法不饶,立刻充军辽东!小老儿也是爱莫能助啊!”
薛礼道:“前几日不是说才二石吗?今日怎么成了三石?”
老头又叹口气:“官字两张口,我等升斗小民,如何说得清楚?想想办法吧,不行就去求求你岳父,虽然你和眉儿还未成亲,想来柳老儿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老头儿走了许久,薛礼仍然坐在外面发呆。外面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一个人,正要蒙上薛礼的眼睛,薛礼微笑道:“眉儿,我早知道你来了,不要吓我。”
回头一看,一个十四五岁的清丽少女正嘟着嘴:“你就不能让我吓一次啊!每次都被你发现!”
这少女人不大,脸上也没有施以粉黛,柳眉弯弯,樱唇不点而红,肌肤略微显得黑一些,却呈现一种健康的味道。虽是小家碧玉,相貌人品也算是上等的了。
薛礼笑道:“眉儿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少女又嘟嘟嘴:“怎么说话呢!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啊?”
薛礼讪讪一笑,摸着脑袋不再说话。那少女展颜一笑:“今天家里蒸了白面饽饽,我给你拿了两个!你也饿了吧,快些吃。”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巾包裹,打开后只见里面两个小小的饽饽,少女递给薛礼道:“我怕凉了不好吃,就放在怀里捂着。嘻嘻,你不会嫌弃吧?”
薛礼双手接过布巾,将饽饽喂到嘴边,只觉布巾上还有少女的体香,心中感激,又知道少女性情,不在多说话,几大口吃完饽饽,不想吃的急了被噎住了。少女急忙上来捶着薛礼脊背嗔道:“又没人和你抢,饿死鬼投胎啊!”薛礼对少女感激一笑,自己进屋去喝了几口水,又搬把小凳子让少女坐了。
两人随意说些闲话,大都是家常话题,虽然絮絮叨叨,平凡中却见温情。过了一会那少女道:“我该回去了,娘让我早些回去照看阿青,她要去王大婶家帮着做活。”
薛礼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少女跺跺脚:“我真的要回去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啊!”薛礼只得说了里正刚才所说的话,
少女听了皱眉道:“我家里是有些富余,不过不知道我娘会不会答应帮你!这样吧,我回去求求我爹,看能否说服我娘同意。”
薛礼拉着少女的双手:“我不是要去求你爹娘,是要告诉你,我准备去县里看能否找到事做,挣到工钱就不怕张捕头前来催收皇粮了!”
少女有些惊讶:“你自小时候起就只对习武感兴趣,其余的事情可以说一窍不通,怎么能找到事情做?”抽回手摸摸薛礼额头:“别是上次进山摔坏脑袋了吧?”
薛礼笑道:“正是因为摔了一跤,迷糊中梦见许多东西,竟然有了许多前所未闻的本事,此番去找事情做,你不要担忧!”
少女一笑,眉间有些忧色:“但愿如此吧!我还是回去求求我爹!”对薛礼所说明显有些不信。薛礼有些气结,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少女拉着薛礼的手道:“礼哥哥不要过于担心!凡事都有眉儿和你一起承担呢!”踮起脚尖在薛礼额头轻轻一触,红着脸跑了出去。
等少女拐过弯看不见人影了,薛礼才收回目光,进了房里,对着一面小小的铜镜,大量半晌,苦笑着叹气不止,低头仔细回想着自己经历的事情。薛礼正是薛乐乐,被洪水卷进漩涡后昏迷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座山里,正在疑惑之间,一股纷繁的信息涌入大脑,再次昏迷过去。再醒过来,已经被村子里的人救了回来,有了许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自己已经不再是薛乐乐,而成了一个叫薛礼的青年。薛乐乐开始知道自己叫薛礼时还没醒悟过来,理顺了脑中的杂乱信息,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大唐的白衣猛将薛仁贵。后世关于薛仁贵的传说车载斗量,薛乐乐又喜欢文学,怎会不知?一时幻想起了率领千军万马纵横沙场,差点乐疯掉。
惊喜了几天,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眼下困难不少,家中双亲已去世,家徒四壁。只有一个未婚妻叫做柳眉儿的,正是刚才送来饽饽的少女。这前身的薛礼又不会经营,穷的要死。傻小子还喜欢多管闲事,上次在城外见到县上的张捕头调戏王寡妇,上去给王寡妇解了围,却被张捕头恨上了,这次借着催缴皇粮,准备报复薛礼。
此时已经到了贞观五年,虽然天下已平定,但是多年战乱,十室九空。社会生产力又低下,粮食缺少,百姓仍然很贫穷。
薛礼此时已经一十七岁,只因家徒四壁,双亲又早亡,哪里有钱迎娶柳眉儿,只得拖了又拖。好在古人都很重承诺,薛礼的未来岳母虽然嫌弃薛礼贫困潦倒,却没有阻止柳眉儿和他来往,只是说了没有钱,不许迎娶柳眉儿进门。
薛礼只会武艺,哪会挣钱,又受生计所迫,只好去山上打柴来卖,只是杯水车薪,怎么能够!后来跟着村人学着去猎取野物,到县里去卖。不料几月前天寒地冻,薛礼追着一只火红狐狸飞跑时掉下山崖,不幸身故。此时薛乐乐正巧被神秘力量莫名带回了大唐,附身薛礼,不久以后被村人救回来。当时可是吓坏了柳眉儿,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几天,直到薛礼醒过来才去休息。薛礼和这小女子认识几个月后,很是喜欢柳眉儿的大方温柔,逐渐忘记了自己是附身薛礼这事,一心一意做起了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