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楚王折腾半天,想了各种办法,到底还是见到太妃了,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达成的。
被害人的尸骨,很明显带着不寻常死亡的印记,对办案人员的吸引力似乎更大一点。在楚太妃晕倒之后,他们大手一挥,没阻止楚王送太妃回去休息。“王爷请便,但是不要离开公主府。”我们要研究骨头,没空理你,就靠自觉了。
谁有空离开公主府满京城转悠,现在更重要的是跟老娘商量对策。
楚太妃只是吓晕了,送回房没多久就幽幽转醒了。醒过来的楚太妃异于常人,没有嚎两声我的儿,只是默默看着床帐顶,想着心事。
“母妃,您觉得如何?是否让太医诊诊脉?”楚王妃打破沉默。
“不必,我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狠,连死人都不让清净,愣是把尸骨起出来,千里运进京。”楚太妃捏捏眉心,“我早就说了,一家子都是不听话的,不要手软。”最后一句是看着楚王说的。
“当时议论者甚众,如果再来一个,怕是众口难调,潭州要乱。”楚王讪讪。
“过后这十来年呢?我不交代你就记不起了是吧?”楚太妃狠狠地说,“现在知道什么叫后患无穷了吧?”
楚王擦擦汗,“母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请母亲想想办法,破此一局。”
楚太妃闭上眼睛,“难了难了,你没发现,这已经是一步钉死了吗?我本来想把楚先碛处理了,没有原告,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可是,京城不是潭州,不是咱们想怎样就怎样的。”
楚王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是还有皇上吗?您可是他的长辈……”
话被楚太妃打断了,“儿子,你还不明白,京城的一切,看的都是皇上的意思。”不只是京城,全天下都是。
楚王妃比楚王看的明白,“母亲的意思,是皇上想要动潭州?”
“他早就想动潭州了,咱们刚好给他送了个枕头。”楚太妃很头疼,“现在避是避不开的了,只看爵位能不能保住。”
楚王妃脸色一白,知道保住爵位,这王爷也不可能是楚子芳了。太妃的意思当然就是保住她的儿子,留在潭州的楚王世子的地位,而楚王……说真的楚王妃并不是特别在意,儿子当王爷比丈夫当更好,原因嘛,等同于公主和皇后的区别。
楚王此时也回过味来了,“母亲的意思,是要我认命了?我说不定要砍头,而你还是老太妃,还是公主殿下,皇室贵胄!”青黑已经无法形容楚王的脸色了。
“你以为娘心里不难受吗?自从案发之后,我一直在想办法,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会舍弃你?芳儿,你不是只有自己,还有许多的儿女,你必须为他们考虑。”楚太妃苦口婆心,悲戚欲绝。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为母亲你的荣华富贵长命百岁考虑,对吧?”楚王冷笑,“大哥如果不是不肯告诉你父王那个庶子的下落,我会有机会得到你的支持,取而代之吗?杀死大哥的,是你的嫉妒,把对庶子的恨转嫁到大哥身上。当年……”
“住口!”楚太妃真生气了,“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耍王爷脾气,信口雌黄?”
“是不是信口雌黄,母亲您最清楚。”楚王的无赖相尽显,“除死无大事,如果命都保不住,儿子难保不会在不合适的场合,信口雌黄。”
“你,你这孩子,都几十岁了,怎么还不懂顾全大局。”楚太妃慈母相尽显。
“因为母亲您从来没有教过儿子,何谓顾全大局。”楚王嘲讽,“母亲让儿子顶嘴,好让自己活命,也是绝无仅有,值得留诫后来人。”
“儿子,娘是真的无计可施了呀。”楚太妃换了面孔,要动之以情。
楚王也知道现在是强弩之末,想起来就更气,“当是曼儿慧眼识珠,相中五皇子。如果不是母亲刚愎自用从中作梗,现在五皇子是我女婿,那还有此等糟心事。”楚纤曼知道昝栴是皇子回了趟潭州,言语之间对于老眼昏花的楚太妃不无怨恨,认为是她棒打鸳鸯,坏了自己的姻缘。
楚太妃又被气得说不出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楚纤曼看中谁谁就会喜欢她?外面也有人听不下去了,房门被一脚踹开,大理寺宋大人被推了进去,既来之则安之,他清清嗓子说,“看来王爷和太妃意见不统一,都说服不了对方,不如另找个地方说说?”
楚王妃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