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随着一声哨响,裁判将篮球高高抛起。下一刻,一只有力的古铜色手臂突然伸出,将篮球拍至一边。亚杰吹了一声口哨,刚一落地便又是一个跳跃,伸手勾住篮球,带球过人,几个闪身来到篮下,膝盖微曲,继而高高一跃,来了一个灌篮。
“嘟——红队2分。”
“呀~~~~~”围在篮球场四周的女生拼命的尖叫,“亚杰——亚杰——”
受不了的捂住耳朵,杨夕月咬了一口巧克力棒,对着球场上的亚杰翻了一个白眼。这个荷尔蒙过剩的家伙。
“哎呀呀,亚杰真厉害。”身后靠着的网被人一拍,杨夕月转头,正巧对上了阿南带笑的眼,他换上了松垮的蓝色球服,伸出五指扣在网上,低头俯视着少女,他个子很高,将她完全的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阿南好看的眯着眼睛,“会长怎么都不给我加油?人家好伤心啊~”
“你会伤心吗?”杨夕月怀疑的看着他,将左手的包装向上一抬,一根巧克力棒便伸了出来。阿南一愣,随即轻轻张口,隔着网子咬住那根巧克力棒,轻轻咀嚼。
“会长,”阿南一口叼着巧克力棒,显得有些痞气,“司徒副会长醒了,你要不要去……”
话没说完,阿南便猛地放开手,后退了一大步。一个篮球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嗵”的撞在了一边的网上。亚杰一手叉着腰,挑眉走过来,“中场休息。打一场如何?”
“哎呀哎呀——”阿南笑眯眯的摸摸鼻子,“亚杰这不是为难我吗?明知道我球技没你高超。”
亚杰挑眉,褐色的眸子变得深沉,他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竖起了中指,薄唇轻逸,“你个懦夫。”
阿南依旧微笑着,“有时候不拿自己的弱项和别人的强项比较,是一种智慧。而常用自己的强项和别人的弱项比,是一种自负。”
“你说什么?”亚杰危险的眯眼,身上的肌肉慢慢的绷了起来。
“停停停——”杨夕月伸手扬了扬,“两位兄台,请别忘了本会长。要打架请去校外。群挑单挑随君喜欢。”
“哼——”亚杰偏头冷哼,酷酷的转身。
阿南破天荒的皱眉,“他真没礼貌,居然无视会长。”
“算了,天性使然。”杨夕月耸肩,“他这个性格比最开始已经内敛很多了。”
“是吗?”阿南伸手在眉间抚了抚,露脸时,又恢复了那幅带笑的表情,“会长这一天,很心不在焉啊。再找些什么?”
“找人。”杨夕月懒懒的回了他一句,面对阿南,最好还是不要说谎,这个人太精明。
“哦?”阿南意味深长的尾调高扬。开始的哨声响起,挡住了他的问话,阿南细长的双眸抬起,望了一眼天空,发出了一声似笑非笑、似叹非叹的感怀声,踏步离开。留下杨夕月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怎么了?
望了一眼鼎沸的人群,再次确定找不着叶桀霄后,杨夕月有些郁闷的爬梳一下头发。明明吃亏的是她好不好,为什么他躲得这么快。她又不是想揍他……好吧,确实曾有过暴扁他一顿的想法。
打了个哈欠,杨夕月转身走开操场。好困,找个地方睡一觉好了。
*
日影西斜,景物变换。
杨夕月抬起一只腿搭在膝盖上,晃着脚尖枕着手臂,看着逐渐昏黄的天色。
其实,偶尔看一整天云卷云舒,也不错。
身后传来铁门的吱呀声,杨夕月唇角轻勾,“你醒了?”
司徒俊雅缓步走到杨夕月的身边,立定。
“嗯。”
“你睡了整整八天。感觉如何?”
“没感觉。”
“是吗?”
“嗯。”
简短的对话结束,司徒俊雅双眸低垂。一般会长在极度不解或极度愤怒的时候,是不想说话的。不知道是前者抑或后者,还是……兼而有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杨夕月依旧躺在地上,只是脚尖不再晃动。
“很久以前。”司徒俊雅缓缓的答,声音略微有些苦涩,“只是当时……会长连看我一眼都不屑。”
“哦?”杨夕月挑眉,“我家仆人该不会无能到……连一个小孩偷拍了我许多年都无所察觉吧。”
“……对不起。”司徒沉默了许久,一字一顿,显得极为吃力。
“司徒,”杨夕月坐起身,拍拍蓝裙上的灰尘,转身,“我相信你,不论曾经,现在……希望未来,你不会让我失望。”
“会长!”司徒有些失控的一把扯住杨夕月的胳膊,将她猛地向回一拉。后者猝不及防,跌落在他怀中,紧接着,他有力的双臂便将她环住,紧紧地,紧紧地,像是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会长……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站在你的身边。不要……不要放弃我。”
皱皱眉,杨夕月伸手推推他的胳膊,“你弄痛我了。放开!”
“会长……”司徒将她圈的更紧些,“我爱你,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
杨夕月脸不红气不喘,将头侧了侧。他温热的鼻息吹在她的脸上,好难受。
“我不爱你。”司徒的身体一僵,杨夕月继续说,“你是个人才,既帅又负责,你能成为东越的副会长,我很高兴。但也仅此而已。”
“喂!”凶巴巴的声音从铁门处传来,叶桀霄铁青着脸色,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人,怒气腾腾腾的升了上来。他大步跨上来,捋起袖子,扯过司徒的衣领,扬手就是一拳,打的司徒咳了一口血。
“叶桀霄?!”杨夕月愣在原地,一头雾水,这又是哪儿出?关键是他从哪里蹦出来的?
“女人,白焰喊你回家吃饭。”拽拽的说完这句话,叶桀霄径自拉起杨夕月的手,将她拽离。
杨夕月“啊”了一声。喊她回家吃饭?西华……这个时间远没有放学吧……看着叶桀霄紧绷着的背部,她忍不住偏头一笑。
望着二人消失在门后,天台上,只剩下司徒一个人,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边的血迹,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慢慢的握拳,他深吸一口气,周围的气流升腾,风呼啸着驶过,带着一声啼叫……
司徒抬拳砸在栏杆上。白云聚集,遮天蔽日。
一双细小如豆的黑色眼睛俯瞰白家的别墅,它尖利的爪抓在电线上,双翅张开,扇动腾空,一片红色的羽毛悠悠飘落。一声啼鸣,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