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把石文炳叫来之后，名义上当然是为了回程的护卫安排什么的。自然在回话过程中，就安排了石文炳坐了下来。
可是最后还是因为过于担心太子失据，另一方面也没有可说说此事的人，一瞧石文炳既老实忠厚，行事严谨，又可此事也有紧密关系。
皇帝终于憋不住重重复杂情绪，直接问了一句：“最近行营有关太子的传闻，你可知晓？”
“奴才接到京中阿玛的来信，说了京中关于太子私德的传言。”石文炳没有否认知道这件事，但他说的是，他不是从行营得到的消息。
因为这种事，不会有不相干的人专门跑到他那里去说，而他两个儿子这次分属不同的侍卫处，并且靠皇帝越来越近。他说这句话的目的是，我的消息来源不是我儿子。而是我老子快马加鞭送来的。
“但阿玛也说，有关太子的传言仿佛一夜之间从传遍了大街小巷。阿玛也是因为家中采买奴才听到后，报上来才知道的。”
没有出口的是，我阿玛也没有接到我女儿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而是这件事在京里传遍了。你该关注下发生在你儿子内宅的事情，怎么会街知巷闻。
皇帝一听，果然大怒。他以为这件事只是在高层消息灵通人士中流传，这些人说白了都是维护大清的人。可是民间却不一样，民间以皇室丑闻为乐。
皇帝没有说话，显然他还在静静消化刚刚的事情。
但皇帝不说话，石文炳却跪下禀告：“请皇上主子恕奴才僭越，这些日子观朝政处理，太子未有不妥不举，这方面主子您想必有更准确的判断。但从未有过一个人在私德上变化这般快，却在正事上没有什么大变的。”
石文炳一大段话说下来，并没有停：“且，此流言一天三变，愈演愈烈，甚至有太子强抢街市女这中荒诞不经的话出来。未免过于蹊跷。”
但最后石文炳顿了一顿，可是依旧没有停：“请恕奴才死罪自夸。奴才之女行事就是偶有失小礼，必有大节大义遵循。奴才从未怀疑过这点。而主子亲抚太子殿下长大，主子可认为殿下可会有失大节的行为？”
“没有！”皇帝在心底迅速回答，然后就听见石文炳最后砰砰砰磕三个响头求恕罪。
严格来说，石文炳这一番话，当然除了最后一句有因质疑皇帝而犯上的嫌疑，其余倒是很好的——
您不能因为流言不堪与部分符合就被流言带着走，认为流言中所说的都是事实。因为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只是一方面出了问题，另一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这种突变必是有原因的。
但不可否认，其实真正打动皇帝的还是最后一句质疑——我相信我女儿不会办不妥之事，您相不相信您儿子？
然后再来看中间插的那段话，流言传成这样，这中间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要是皇帝，必须多疑。可以说，不多疑的皇帝必然不是好皇帝。只是明君和暴君的区别在于多疑之后是不是经过调查然后妥善做出决策。
石文炳用这样夹杂在他主要表达的话，来放大皇帝的疑心，也相当于提前给皇帝打一针预防：此事有人在背后谋划。
至于谋划的是在事实之后的流言，还是事实本身，那就真的看皇帝对他宝贝儿子究竟信几分？或是皇帝本身对朝政的掌控。
石文炳为什么会这么说？当然是他女儿给他传信了。确切的说，是他女儿给他爹传信了。而且这一番判断发生在皇帝北巡之前。
八月初，他妻子生女，太子妃派宫人回来送礼。关于太子的一些不正常行为就被报告给石家了。
同时报告的还有，太子妃认为若此事继续扩大，那一定是有人算计，但目前无迹可寻。
可是关于太**里的东西也一点点被送出宫外慢慢查询。宫里面觉得有点问题，但是没有工具，很多事情做不到，不能慢慢查询。
从碗碟的碎片，到常用的笔墨纸砚，再到太子的衣料，不同时期进来的不同款，每样都有碎片。
甚至连太子睡床的木板都被刮下薄薄一小层。但此事也让长孙对太子被教养的细致有了新认知。因为那天晚上，太子对他的寝具不甚满意，又多垫了一床褥子。
听说太子说：“总觉得这床和前段时间睡的不太一样。”
长孙就吩咐身边淡字辈的大宫女淡雨：“太子爷常用的东西，自小开始用的东西暂不要动，只关注那些在康熙二十六年之后进毓庆宫的东西。”
毓庆宫的太子的床，不多不少，正是康熙二十六年进毓庆宫的。所以木片依旧被送出去了。
ps：补全的过程比较苦逼，但是还是完成了，现在在打下一章，为安全起见，大家还是明天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