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爱忙活了一上午,回到家里却是听到了一个大消息——袁绍要亲自率领军队讨伐幽州公孙瓒了。
“夫君,你也要去吗?”甄爱回到院里,看着袁熙,有些不舍。
袁熙此时已经穿戴好了盔甲,阳光照在盔甲上,折射出一道道或明或暗的光,映衬着袁熙阳光的脸庞,像极了一个个调皮的精灵在上面游荡。
袁熙听了甄爱的话,身子一顿,为难道,“是啊……这次随父亲亲征,我也是要去的。不过,你相信,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次是父亲突然告诉我的,原本我只是知道要去,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今天就要动身。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和你话别,上午也不知你去了哪里,找不着你人,我生怕着,去幽州前,却见不到你的样子了。”
甄爱也是被这个突然得知的消息给弄得手足无措,她没想到,袁熙这么快就要去讨伐幽州了。
此时正是建安三年,公孙瓒一旦灭亡之后,等待着袁绍的无疑便是与曹操的南北一决雌雄了。先前袁绍已经同公孙瓒打了几次大仗,此时的公孙瓒已经不成气候,这次袁绍亲征,定能将公孙瓒消灭,到时候……甄爱想起三国时期最有名的几次战役之一的官渡之战,即便是她这个对军事什么的从来不喜欢的女子,也是常有耳闻,耳濡目染的。
时间过得越快,她便越是不舍。
这么些年来,她亲眼瞧见了,历史并未因为她的到来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一切的大事件几乎都和原来一样,这让她对未来的官渡之战后的三国充满了恐惧。
她毕竟只是乱世之中的一介女子,如刘大耳所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是低下的,现实是不可能允许她像那些小说里的逆天女主一样,把三国搅得个天翻地覆。她感觉自己像一株浮萍,随波逐流,不能自己。
她不想甘愿当一株浮萍,但是这要面临着更多的风雨摧残。
“夫君,你几时才能回来。”甄爱低声道。
袁熙看了甄爱的样子,心里泛起了不知是爱还是怜悯,眼圈微微一红,悄声道,“你好好在家,你不是和三弟妹她义结金兰了吗,在这些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也好和她一起帮衬着。”
甄爱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她是不愿袁熙去的。
“我尽量早些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的。”
甄爱虽然不舍,但也不可能不放袁熙去征伐幽州。
这一次讨伐幽州公孙瓒,不仅袁熙要去,袁尚,袁谭他们也要去。
说起来,甄爱并不是最苦的,若论苦,吴梅姬更要惨很多,没有袁尚在,刘夫人怕是更能尽其所能,把吴梅姬整惨。甄爱也要在府内小心行事,不触了刘夫人的霉头。
俗话说得好,兵贵神速,中午准备,下午誓师之后,在全邺城人民的注视下,袁公讨伐幽州公孙瓒的大军已然出发了。偌大的袁府,如今更显得空落落的。
袁绍走之前,把府中的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刘夫人去办理。就在众人准备按部就班的过着袁绍没在的日子的时候,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甄爱也是午饭后听翠茶前来报告说的,翠茶过来时,脸色一片发白,急急向甄爱道,“少夫人,刚才可是吓死我了,徐姬她,她……被刘老夫人给处死了!”
“什么!”甄爱一听,惊得把手里的茶盏连忙放下,连声道,“你是哪里来的消息?怎么会把徐姬给处死?”
这徐姬是袁绍以前娶的姬妾,现在虽然不得宠,但好说歹说也是袁绍的姬妾,怎么能随意的就让人给杀了?
翠茶又道,“听说徐姬今日早上因为来得太晚,又无意中冒犯了刘夫人几句,这会儿就被刘夫人下了令,推出去赐毒自尽了。本来府里的那些侍卫是不敢这样没有得到袁绍的允许就行令的,可是刘夫人拿出了袁绍给她全权代表的印绶,侍卫就只得行令办事,这会儿徐姬的遗体已经被运出了袁府外,找了处地,厚葬了事。”
“刘夫人真的这么下得手?”甄爱皱皱眉,这一次杀徐姬,明显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理由,她也听说那个徐姬曾经有一段时间甚是得宠,把刘夫人的恩宠都夺去不少,这刘夫人怀恨在心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刘夫人下手这么快,不顾及袁绍的感受,想来是有十足的把握。
“可不是吗,刘老夫人她,对那个徐姬早就看不顺眼了。不过听其他丫鬟们说,刘夫人这次是杀鸡儆猴,是做给那五个宠姬看的。还有就是想让几位少夫人也安生些。”翠茶把她的所见所闻全盘说了出来。
甄爱心中也是明了,杀徐姬如今想来是不碍事的,一是袁绍早已不宠徐姬,徐姬在袁绍心中没有了什么感情,徐姬人微言轻,又无子嗣后代,毫无依靠。杀之,不会惹下太大的麻烦。二是刘夫人早就怨恨徐姬当年争宠,如今大权在握,哪有不惩办昔年旧敌人的道理?第三点,就是如翠茶所说,现在袁府之中有五大宠姬,个个天香国色。刘夫人年老色衰,又是生育了孩子的,容貌比起这些妙龄少女自然是差了许多。如今杀了同样貌美的徐姬,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对现在的宠姬和未来的宠姬都有强烈的震慑作用,无时无刻的不在强调自己的正室地位。
这刘夫人的权势运用倒是恰到好处,只是怎么这个婆婆的嫉妒心这么大?为了些陈年旧账,就把个本就没什么地位的徐姬给杀了,虽然是震慑到了自己和那些个宠姬,但难免要落人口实,名声实在是太差。
不过要杀徐姬,也只能明着杀了。若是暗着杀,不仅没有震慑的作用,而且一旦东窗事发,对于刘夫人来言反而不美。
甄爱站起了身子,朝翠茶道,“翠茶,你刚才可有听说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去老夫人那里了吗?”
翠茶抿抿嘴,思量道,“似乎还没有,怎么了,少夫人?”
甄爱沉声道,“那我们就快点去拜见老夫人,越快越好!”
翠茶有些迷糊,自己不过是把徐姬的事告诉了甄爱,哪里想到,这甄爱就这么急着去见刘夫人,这不是自寻没趣儿嘛!刘夫人那里,现在肯定不是什么好地,不过甄爱要去,她一个贴身丫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