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的劲过去,从床上爬起来又睡不着了。做个靠谱的女巫太累,我还是习惯做个不靠谱的女巫。
——公鸡啼鸣三声的时候。
再也想不到,铺了一地的水泥,混合了血蓝蓝,墨绿的眼睛,乌漆八黑难过的乱七八糟。你安全了,让人放心了,也到了结束的尽头。她从钟声里跑出来,寂寂的,夜凉的叫人想回头。12点以后,南瓜车会消失恢复原样,而她会缩小,再也回不到过去。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枚垂头丧气依然别扭的扑克牌。
难过的时候,她低着头,黑色的长发盖住眼睛,结结实实,完全看不到眼底的波澜,只是觉得冷,周身被忧伤包围,想不到。我面对面和她坐着,也环膝,脚底相对,她松开手,挪到心房的位置,开口说,心在中间。我诧异的抬起头,看见她淡淡笑了,掀开额前的长发,露出黑桃心来,不要像我,她说,而后在我眼前消失,提醒了我她是如何出现的。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钟,方才,秒针似乎不见了,夜空好安静,此刻,滴答滴答走动着,脚底抵着,空荡无着落,忽然想起有个词叫无以为继。
消失的第十八天,久不入梦,我想我不够想念,又或者是,她依然在我身边。床头柜上还放着她大红的气球,雪白的花点,欢快的气息一点都不像她。我开始玩杀手的游戏,睁眼闭眼,忘记游戏的时刻,眼睛飘忽着,只是为了寻找一丝她遗留下的痕迹,这却比什么都更难。我怀疑我只是做了一场梦,遇见,而后消失,利落的像个阴谋。然而太阳高照,约摸谋也是阳谋。至少,我已忘记幽默,死亡,时针。阴差阳错过后,欣喜里带着失落,沙漠都要枯萎,我还在执着真假,字都认不清,还在相信,真的悲哀。按图索骥的我,行踪不定的她,再也没有可能相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手放在胸前,迟迟明白心在中间的意思。太迟太迟,我总是太迟得知,却自以为知晓,她是应该离我而去。
——天亮的时候,请叫醒我。
后来的杀手,只就给了我这一句话。
2015-2-2304: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