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铁血堂大门，墨龙立刻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把陆长生一伙吓了一跳：“队长，您没事？”
“嗯，这事算结了。”墨龙抹掉嘴角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秃鹰的一拳毕竟不是好受的。纵使躲过七分，那三分力足以伤了他的肺了。
“快去医馆。”“找大夫去。”众人七嘴八舌的。
“去吴家武馆。”墨龙知道这种伤还是师父的跌打药最对症。
遣散了众人，就让陆长生一个人陪着，来到了吴铭的武馆。吴铭一边听着陆长生讲刚才的经过，一边给墨龙伤处涂药。以他特有的手法，迅速的把药力渗透进肌体深处。
“四海帮啊，这么大事，小龙你也不是先跟师父说说。”
“没事，都过去了。”
“万幸，”旁边吴铭的夫人有点埋怨的说道：“小龙本事大，这要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呀。”
“真的没事，您看这不都过去了吗。跟师父说怕您也跟着担心，动了胎气。”墨龙笑笑说。
吴铭的夫人是续弦的。前妻没给吴铭留下一子半女，所以吴铭这也算是老来得子，珍贵的不得了。吴夫人双手合十道：“都是佛祖保佑。过些日子你和你师父一起去灵山寺酬神吧，也替肚里的孩子祈福。”
山里清新的空气弥漫在寺院每个角落。
“大师，”苏倩倩品了一口香茗，放下茶杯恭敬的问道：“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何解？”这是佛门典籍《金刚经》里面一句话。
灵山寺方丈，大行禅师双手合十道：“檀越，岂不闻香冢铭文？”
“请大师指点。”
大行手捻佛珠，高声唱道：“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小女问佛门，大师谈道家。”
“檀越，何为佛，何为道？”
苏倩倩沉思片刻，眼神一亮，明霞流转，恭敬的起身施礼道：“愿时时听大师指点。”
大行禅师手中佛珠轮转，起身道：“檀越，是人以是因缘，今日言尽于此。请。”说罢，施施然离开了。
苏倩倩有点不解。往日时常来灵山寺布施，讨教大行禅师佛法，都是尽兴而归的，不知今天禅师为何奇奇怪怪的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不过大行禅师佛法高深，她纵有迷惑却不敢多问，只好冲着大师背影深施一礼。
灵山寺名头不是很响，和那些大寺庙香火差很远，而且离上海还有一段路程，吴铭和墨龙两人雇了一辆马车，吃罢早饭就往寺庙赶路。跑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转上山路，两边是参天的大树，鸟鸣风籁，倒也风景宜人。墨龙忍不住问道：“师父，怎么师娘非要我们到灵山寺上香？”
“这你就不知道了。”吴铭笑呵呵道：“你师娘她娘家就在灵山附近，从小她就习惯跟家里人来这里拜佛，这里的主持和尚大行禅师佛法精湛，在这一方很有名的。”
墨龙其实是神仙鬼怪一概不信的，不过师娘虔诚，他并不想违背这一番好意。烧两柱香，布施些银钱，于人于己都高兴，何乐不为那？
车子转过一个山角，“再有六七里地就到了。”吴铭指着前面道。
山道转折起伏，寺庙连影子也看不到半个，墨龙把身子缩回来，正要说话当口，就听破空声音响起，紧接着马嘶人叫，马车登时东倒西歪起来。
“出事了。”墨龙心里闪过这么一丝念头，手脚却没闲着，第一时间就踹开车门，一扯师父，两人腾身跳进山道边的密林里面。
墨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拉车的马倒在地上大口喘气，车夫趴在车辕上不知生死。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对头，想想自己在巡捕房这么多年，也没惹下多难缠的仇家啊，莫非又是四海帮？不过这时候哪有考虑的时间，他拽着师父在林间一路穿行，尽量往茂密处走，既然对方是在这里埋伏自己，那肯定这附近都有对方的安排，只有离开被伏地点越远才对自己越有利。
墨龙两人马不停蹄的足足跑了有十分钟，可是却听不到任何追来的脚步声，也没人叫嚣，这让墨龙感觉有点古怪。他停下脚步，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说道：“师父，最近武馆有什么麻烦吗？”
“武馆能有什么事。”吴铭知道墨龙意思，摇摇头。
“如果不是武馆的麻烦，那看来是对着我来的了。”说着，墨龙抽出手枪，顺势子弹上膛，虎口顶住保险，道：“现在摸不清状况，咱们不能向前，只能下山，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安全了。”
才要动身，忽然感觉情况不对，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雾气蒙蒙，他一把拉过师父挡在自己身后，就见一个人影飞快的直冲了过来，墨龙毫不犹豫一枪打了过去。枪响人倒。墨龙对自己的枪法和手里这把枪很有信心，绝对一枪一个。
枪声未落，周边响动连连，好几个方向都仿佛有人冲过来，只是雾气实在太大，十步之外就完全看不清东西。不能坐以待毙。墨龙一扯师父袖子，当先开路就冲了出去。没走两步就见一个身影从雾气中冲过来，墨龙眼到枪到，枪响人倒，十步的距离，前后有七条命倒下了。
“好枪法！”雾气深处传来了一股阴测测的声音。“马牌撸子，好枪啊。龙探长真是玩枪的好手。一枪毙命。可惜，再好的枪要是没了子弹，也是废物。”
马牌撸子弹匣只能装七颗子弹，墨龙刚才短短时间里面都射出去了，虽然倒下了七个人，但是显然对方的首脑完全没在意，反倒一直等着墨龙子弹打光。
“咔”墨龙退出了弹匣，正要顺势换上新的弹匣，可就在这时，雾气中破空声音大作，转眼间一抹寒光出现在墨龙眼前。
墨龙不能躲，身后就是师父，只能把枪身横在身前。“叮”一声脆响，墨龙猛然大叫道：“师父小心。”却听一声惨叫响起，吴铭从背心到前胸穿透了血淋淋一个大洞，眼见活不成了。
墨龙看了眼手里的枪，枪管已经弯了。
“出来。”墨龙扔掉已经不能用的手枪。
雾气中闪出一人，缓缓走到墨龙身前五步停下来。此人二十左右样子，墨龙看起来有点面熟，却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
“龙探长好身手。”来人笑呵呵说道。
“和我有仇？”墨龙冷冷问道。
“有。”
“为何杀我师父？”
“恰逢其会。我只想杀你，但是又不想别人看到。所以，他是无辜的，哎，不幸啊。”
“你是谁？”
“不认识吗？”来人面带嘲弄的说道，“其实我们早就见过。”说着，他突然好像变了个人，眉目间一下衰老了好多，腰弯背驼，连神气都变了，活脱脱一个马九龙。
“原来是这样。”
“幻术，加上点化妆技巧，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那人瞬间又恢复了原样，“在下马兆麟，马九龙是我爷爷。”
“嘉德的事情？”
“正是在下做的。”
“为这杀我？”
“也是，也不是。我是贼，你是抓贼的，你抓我天经地义，我按说不该为这个要你的命。可是。”马兆麟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不妨老实告诉你吧，让你做个明白鬼。”
雾气在四周往来反复，林子里显得越发诡异。
“我爹排行第三，我却是马家第一个男丁，可爷爷只喜欢长房的小虎，那才是长房长孙，我纵然早出生十几年也没用，更何况我爷爷连我爹都不喜欢。这你明白吗？呵呵，即使你明白，又怎么能体会到我的感受。那么大的家业，那么大啊！”马兆麟神情略有点激动，“十五号是爷爷大寿，我想送份寿礼，让他见识见识我的本事，别以为只有马小虎是块宝，和我比起来，他什么都不是。本想，以我的能耐，上海滩没人能破得了案，可谁知爷爷大寿没过，你，龙探长，就把我家弄得鸡飞狗跳。你说说，我有没有杀你的理由。”
马兆麟那晚被马九龙痛骂一顿，这火憋的大了，可这种丑事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不该杀我师父。”
“该，还是不该，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你抓到贼的时候，贼有胆问你该不该吗？只能是你放，还是不放。”
“你不该杀他，他还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一滴热泪滑过脸庞。刀光亮起，墨龙势如猛虎。
马兆麟一闪身，顷刻消失在浓雾里面，状如鬼魅。
雾影重重，比刚才又厚重了许多，仿似实质一般，最要命的是找不到敌人所在，这让墨龙感到一丝不安。他虽然极度愤怒，但却绝没丧失冷静。从刚才吴铭的伤口看，马兆麟手里应该有类似长索一类的兵器，才能从身后袭击；这也很好的解释了嘉德事件，看来刚才自己那些子弹也全白费了，没听到一声惨叫，应该是马兆麟用长索缠着木头之类的东西来浪费自己的枪弹。所以必须尽可能的靠近对手，才能改变不利的境况。
墨龙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留神细细倾听周围哪怕最微弱的声音。马兆麟不是鸟，他不可能飞起来，只要是人，在这满地枝叶的树林里就不可能不出一点声息的靠近自己。
马兆麟隐身雾中，好像一段枯木，沉沉的没一点生气。那天他让徐盛出面会墨龙，目的就是摸一下墨龙的底细。在铁血堂看过墨龙身手，他就定下了计划。杀人不难，但是要把影响控制住却需要好好思量，毕竟死个探长也不是小事。况且，马九龙放话不能难为墨龙，那么如果有人知道是自己下的手，那就大事不好了。所以吴铭必须死。现在只剩下墨龙一个了，可是这小子却很是难办。马兆麟已经出手三次了，每次都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被墨龙躲了过去。这雾气是日本忍术的一种，有效果但是也有时限，再过十几分钟就会散去，到时候如果自己不想罢休，就要硬拼了。他到不是怕杀不掉对方，而是见过墨龙身手后，担心即使杀了墨龙自己也要受伤，这样恐怕就躲不过众人的眼睛了。这让马兆麟有点后悔，后悔没带枪来了，有些托大了。不能等了，马兆麟决定下杀手。
“肒肕斩！”（音huan四声，ren四声）
马兆麟右手五指突然爆裂出许多细小的创口，红到发黑的血液喷射而出，却不四散，而是聚集到手心，融合翻滚，片刻后竟然变成一只手臂的摸样，大臂小臂腕掌俱全，甚至连指甲都在逐渐成形。这是日本黑羽流不传秘技。以全身精血为媒，凝聚远超本身的力量，一旦血手臂完全幻化成形，就会随着主人的心意而动，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敌人身边，从任何角度给予致命一击。
雾气依然重重叠叠，墨龙只凭着本能的强悍，连续抗住对方三次攻击，虽然还未受重伤，但是肩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尺许长的一块。更糟糕的是他还不敢包扎，在这危机四伏的境地，一刻的分心足以丢命了，只好忍着剧痛，任由血迹继续扩散着。
最后一枚指甲幻化成形，即使在雾气中，整个血手臂依然显得那么清晰狰狞，五指如钩，一条条血脉好像蚯蚓在皮下爬行，起伏不定。
“你觉悟吧！”马兆麟大喝一声，就要取墨龙性命。
“马公子？好巧啊，怎么在这遇到你？”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这密林中响起。
马兆麟大吃一惊。要知道他是藏在雾气中，并且幻化了形状，像墨龙这样的武林高手都掌握不到自己的行踪，怎么能有人一眼看透了迷雾。这太可怕了。马兆麟的雾忍术让他能掌握雾气里的情况，却失去了对雾气区域之外的观察。这瞬间的失神，那只血手臂立刻凝聚不稳，开始涣散起来。
“龙探长，你也在这里。真的很巧哦。”说话间，墨龙眼前浓雾好像一下淡了许多，一个身材苗条的女郎款款的走了过来。
“苏小姐。怎么是你？”墨龙吃惊的嘴巴足可以塞下一只苹果。在这密林深处，就是眼前蹦出个山精鬼怪的，都不会让墨龙如此惊诧，可偏偏出现的却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苏倩倩。苏家的千金小姐。
马兆麟一听这话，不由的犹豫起来。刚才瞬间失了心神，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不管来的人是谁，既然看破了自己的行踪，应该不是庸手，但听那女声如此年轻，就算是有些本事应该也不会很强，不如一起干掉，少了好多麻烦。他爹娶得是日本媳妇，也就是他马兆麟娘家一系都是日本人，这在马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马兆麟并不想有人知道他修习过日本忍术。可随着墨龙的声音，再看到来人果然是苏倩倩，马兆麟叹了口气。
苏倩倩是他不能杀的人。海汇银行不能得罪。
“啊！你流血了。”苏倩倩看到墨龙的肩膀血红一片，连忙从坤包里面抽出一条丝巾，不由分说的命令道：“抬起手来，我帮你包一下。放心，我学过护理的哦。”
墨龙哭笑不得。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什么情况，大小姐还真是天真。他上前一步把苏倩倩挡在身后，沉声道：“别出声！”
“怎么了？”苏倩倩奇怪的问。
墨龙一时语塞，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难道自己肩膀这么大一片血迹是蚊子咬出来的不成？显然是有危险啊。
“有人要杀我，危险！”
“啊！是谁要杀你？马公子吗？”苏倩倩吃惊的瞪大眼睛四处一望，“咦，奇怪了，刚才马公子还在的，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墨龙这才注意到，那浓的化不开的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散去，马兆麟也没了踪迹，眼前是密密杂杂的树木，清风又吹来了鸟语花香，如果不是不远处师父的尸体和肩上依然疼痛的伤口提醒，那刚才的一切宛如一场梦一样。来的突然，去的诡异。而现在得自己却好像从一个噩梦中刚刚惊醒，瞬即又跌入了一场美梦。眼前的苏倩倩离自己如此的近，肩头的伤口在她灵巧的双手包扎下已经停止了流血，轻柔的风儿吹起几缕青丝，不经意的拂过他的脸颊。真是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
“苏小姐，多谢了。”墨龙稍微动了一下肩膀，剧烈的疼痛袭来，让他不由皱了一下眉头，看来不是做梦。
“别客气了，龙探长，说起来你还是我救命恩人呢。不知道你怎么到灵山来了，还受了伤，是马公子干的？”苏倩倩好奇的问。
“苏小姐认识他？”
“马兆麟吗？当然。他是马家三房的公子吗，我们早就认识的。”
墨龙暗骂自己愚蠢。海汇银行和四海帮都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势力，这样的家族年轻一代没理由不认识。看来刚才紧绷的神经还没放松下来，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静。
“啊！”苏倩倩突然惊叫，指着地上的吴铭说道：“他，他，他死了吗？”
“我师父。”墨龙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死了。”说着挡住苏倩倩视线，不让她看到那恐怖的景象，“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好，好，那我们快走吧，我的车在路上。”苏倩倩有点不安的说道。
墨龙让苏倩倩等在一边，先把师父的尸体用树枝掩盖住，然后抽出匕首，引着苏倩倩一路走一路做着标记，一会功夫回到大路上。正是他们开始遇袭的地方。车夫已经断气多时了，看来一开始就被马兆麟给杀了；拉车的马也伤的不轻，腿断了两只。
苏倩倩招呼道：“龙探长，快走吧。”
墨龙上了车，有些意外的说：“怎么没司机？你会开车吗？”
“当然，”坐进车里，苏倩倩显然从刚才的小恐怖中恢复过来，一边熟练自如的发动起车子，一边说道：“出城玩我都喜欢一个人开车，坐司机开的车，那和坐轿子有什么区别啊，很闷的。我喜欢自由自在一些。”
虽然是汽车，比马车快了不少，可毕竟是山路，也不能快许多，而且苏倩倩担心太大的颠簸会让墨龙伤口爆裂，所以开的小心翼翼。
“龙探长怎么来了灵山？”苏倩倩好奇的问。
墨龙简单的给她解释了一下，反问道：“苏小姐来灵山也是为了上香？”
“嗯，灵山寺大行禅师佛法高深，我很喜欢听他讲经说法。”
墨龙略感诧异。没想到这么一个时髦年轻的女郎，却喜欢听和尚念经。有点不可思议。
“幸好这个爱好，若不是今天遇到小姐，今天的事情真难讲了。”
“龙探长，你说那马公子想要杀你，这为了什么呢？我想他和你，抱歉哦，你别怪我说话直接，不客气的说，完全是两个层面的人吗。”
墨龙犹豫了一下，这事牵涉到四海帮的声誉，他不太相信一个女孩能管住自己的嘴巴，想想说道：“做巡捕的，哪有不得罪人的，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马公子吧。”怕苏倩倩再追问，墨龙转个话头说道：“其实我还有另一件事要谢谢苏小姐。”
“哦？还有吗？”
“记得第一次拜访小姐时候，小姐无意中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呀？”
“那天，小姐说要去骑马，否则都跑不过拄拐的老人。”
“这也能帮到你？”
“侥幸，实际嘉德拍卖行的事情，全靠小姐这一句话指点了迷津。”
“就这么一句话？”
“其实，也怪我愚钝，本来小姐一句话就足以让我明白了，可是我最终明白整个过程，却是因为那晚想吃点东西，卖馄饨的老汉正好收摊，却被我几步赶上，我这才突然想明白，小姐这么年轻健康怎么会走到老人后面。”
“馄饨真好。好多时候走在街上都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可是，哎，我却不能随便吃路边摊的。家里的厨子又做不出那种味道。真可惜。”苏倩倩一脸向往的样子，“对了，那剑最后找回来了是吧？”
墨龙点点头。苏倩倩高兴起来：“那真好，我都很想看看那把剑。还在巡捕房吗？”
墨龙摇摇头。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老留在巡捕房，早就交还给嘉德了。
苏倩倩眼珠一转道：“找回来就好，下次拍卖时候我再去看看。老实说，我挺喜欢上面那颗宝石的。我想做对耳环，可惜只有一颗，哎。不行的话改个项链也好。”
真是有钱人啊！墨龙心里叹道。
苏倩倩安静了一会，又好像想起什么，问道：“你师父被马公子杀的？”
墨龙点点头，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那你是要抓他吗？”
墨龙苦笑。大小姐还真有点不同世情啊。别说当时没有人证，就算有人证，小小一个探长也对马兆麟奈何不得啊。那可是马家第三代。
“怎么看马公子也不像敢杀人的人呢。”
墨龙对这番话只能无可奈何，咧了下嘴。却被眼尖的苏倩倩看到：“伤口疼了吧？别急，我们这就去医院。”
“不，先去巡捕房。”墨龙拒绝道。
“我知道，你想去找人收敛你师父的遗体。可是你想，人死了也不能复生，还是活人要紧呀。你伤口流这么多血，不处理一下万一落下残疾可就不好了。听我的，先去医院。这里离仁济医院比较近，那里我也熟悉的。你好好坐着就行了。”苏倩倩不容分说的做了安排。
没想到苏大小姐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突然苏倩倩转脸对着墨龙展颜一笑道：“怎么样，你看我像观音菩萨吗？”
“你比她强，菩萨不会开汽车。”
“你这人。”苏倩倩嗔怪道：“没想到还这么有趣。”
有趣吗？墨龙心里苦笑。吴铭尸身未冷，自己鬼门关险死还生，转眼变成了苏小姐眼中的有趣。这世界，真是个莫名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