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奴(暂名)
第一章:少女小樱
渠江城依江而建,是数个临江城镇之一,城镇之小,以至于顺江而下,如果不留意竟将它忽略过去。
此时,城外,碧陀江。
天色渐黑,云越积越厚。
江中,船只来来往往,岸边,人们脚步急促,渐渐地江面上起了风,不时有浪花翻卷着向岸边涌去,此时的碧陀江中,过往的船只早早的收了帆,随着江水的晃动向着岸边驶去。
“老爷,像是要下大雨了。”船家阿福手把船桨,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皱了下眉头,神色中透出不安。
“阿福,离京城还有多远。”船舱内一个着青衣的中年男人发话了。
“额,那还远着呢,光是这水路,差不多还有三天的路程。”
“不能,再快点吗?”
“恐怕这雨要耽搁行程了。”正说着天空中一声炸雷响起,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
“娘!”船舱内,一个梳着双髻模样的孩子轻轻的偎到妇人的怀里。
“别怕,就快到了。”妇人抚过孩子的头,用衣袖遮住孩子的脸颊。
曾经的滨洲刺史的朱允南,此时身着一席青色袍衫,默默的坐在船舱里,低头不语。不时的用余光瞟着对面的母女俩,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想这些年来,自己从一个小小的县丞做到刺史,已算不易。原想着做满三年,就辞官归乡,没成想,还不到一年,就遭排挤,而后罢官。什么瞒报赋税,什么挪用钱粮,王霄,你这个老狐狸,我不过是少收了点赋税银子罢了,我不想激起民变,实在是为大家好。可你呢?想法让老子滚蛋,好!老子现在无官一身轻。到是你王大人太过招摇,恐怕到时未必有老子的好下场。,当朝首府又如何,仗着太后撑腰,独霸朝堂,如此不知收敛,到时死期将近,你以为你能撑到哪去。
“哼!”正思忖间,不由得鼻中发出不屑的声音。
“老爷,不能再走了。”船舱外阿福的声音再次响起,“前面就是安平镇,不如等天晴了再走。”
“好。”
说话间,江上忽然起了大浪,突然,有人高喊“翻船了,快躲开。”只见一船横扣着,在起伏地江水中打着旋子,借着江水的力量,横冲直撞的漂移了过来,左右的船只,来不及躲闪,便生生的撞了过去。刚刚像枯叶一样晃动的小船们顿时乱了起来,于是,又有船只随着江浪倾覆了。
“娘——”“老爷------”
“快救人哪,有人落水啦!”
“救命那,救我。”女孩的头随着浪花在江水中时隐时现,这是一个大浪过来,女孩呛了几口水后,便被江水裹挟着,向远处飘去。
这一年是成平二年,六月,
因暴雨引发洪水和泥石流,淹没农田无数,民房倒塌,流民无数。
两日后。破庙。
女孩躺在门板上,慢慢地睁开眼睛,徐徐的舒了一口气。
“你醒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女孩转了转眼珠,轻轻抬了抬胳膊,慢慢欠起身,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座破庙里。
虽说是破庙,但泥塑的观音却依然慈眉善目高高的坐于香案之上,一只蜡烛摇曳着残破的光即将燃尽最后一滴清泪。旁边的零星的碗碟里,似乎还称放着一些食物,几只老鼠,肆无忌惮的游荡在其间,津津有味的吃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炭火味,不时的传来木炭燃烧的噼啪声。一个衣着破烂的的男孩手拿着半根碳棍,蹲在在不远处的火堆旁熬煮着什么,火光处留下一抹黑色的背影。
另一个男孩,正坐在女孩的对面,头顶着一定破毡帽,身披一件破长衫,外身罩着一个麻布的口袋,腰系一根粗麻绳。此刻,正歪着头看着她,不大的眼里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这是哪儿?”女孩悠悠的说道
男孩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漂亮的小白牙,“这是清源镇的古庙,俺俩在江边发现你,看你还有气儿,就把你背到这儿。”
说话间,一碗清水抵到姑娘的面前。
“快喝吧。”
“谢谢。”
“哎呀”,一低头,女孩竟然看见穿着一件褪色的色玄色小衫,当初的粉色的罗裙现在也变成了难看的黑褐色。于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身子。
“别怕,背你回来时,我求路上一个好心的大嫂给你换下的。”
黑色的背影此刻已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清瘦高大的身形在火光的映衬下,投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几乎遮住了说话的两个人。
“这是裴子忆,我平时都喊他子忆哥。”
“我叫福子,不过平时我不大叫这个。”
“那叫什么?”女孩眨了眨眼。
“额---,呵呵。”男孩尴尬的笑了笑。
“别管他。你叫什么,从哪来,看你那时的穿戴,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高大的身影蹲坐在女孩身边。
这时,女孩才看清他的脸,虽然头发凌乱,但掩不住宽大的脸庞。厚厚的嘴唇笑起来很好看,尤其是左臂上有一块醒目的黑色胎记。
“樱儿。”
“樱儿?!”两人异口同声。
女孩慢慢的点点头。
“那你家在哪,怎么漂到这了。”那个叫福子的男孩开口问道。
“我不记得了。”樱儿双手捧着自己的头,痛苦将脸埋在胸前,“我什么都不记得。”
“唉!又是一个可怜人。”那个被唤作子忆的男孩,站起身来向火堆走去。
福子不死心,“那你总记得点什么吧。”
“嗯—好像是京城。”
“京城?”福子的脸上又浮现出欣喜的神色。
“太好了,我们正要去京城,不如我们结伴去。”
“好了。”子忆端着一碗热腾腾,粘乎乎的东西,来到两人身边,顺势递给樱儿,福子坐在一旁依然笑眯眯的看着。
樱儿接过破碗,狐疑的看着碗里的东西,福子在一旁,兴奋的比划着,樱儿皱了皱,将碗抵到嘴边,哗!,只一口,便将东西如数的吐了出来。
“呵呵,很苦很涩对不对。”樱儿点点头。
“没关系,以后你就习惯了,当初我和你一样呢。要不到饭的时候,我们就吃这个。”
“不想死,就赶紧吃吧,这儿只有这个了。”子忆不知什么时候,也拿了一碗,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很快便将自己碗里的吃完,脸上平淡如水。
福子望了樱儿一眼,也一并将苦菜汤吞下了肚,还发出一声极其陶醉的“啊---!”样子极其的可笑。
樱儿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嘿嘿,樱儿妹子,你笑的真好看。”福子歪着头,左右端详着。
樱儿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端起破碗,深吸一口气,“咕嘟咕嘟”全数将苦菜汤吞了下去。“咳咳咳”可能是喝的太快,一下子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走好长的路呢。”子忆抱着一大捧干稻草走进大殿,“姑娘,只能挤挤睡了。”
“子忆哥哥,你看她怪可怜的,不如我们结拜为异性兄妹,一路上还可以有个照应。”
“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子忆低着头继续铺着他的稻草。
“我愿意。”未等两人答话,樱儿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子忆的身旁。
“好。”
于是,三人齐刷刷的跪倒在神像前。
“今日,今时,我,裴子忆,”,“我,福子,”“我,樱儿,”
“在菩萨面前,结为异姓兄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三个人冬冬冬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顿时,大殿内传来咯咯各的笑声。
“我们今后就是亲人啦,哈哈哈。”三个人相互拥抱着,快乐的笑着。
次日。
清晨,三个人早早的收拾停当,便走上了大道。一路上,马车,骡车,驴车,来来往往,甚是热闹。男女老幼,各色人等行色匆匆。不时还有一些衣着破旧的人,相互搀扶着,向前走去。三人夹杂在其中,打听着去京城的路。不知不觉已近中午,这时,福子的肚子不识事宜的叫了起来。而子忆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哼!”的一声,别过脸去。福子更是将头别到了一边:“难道你不饿。”
不远处,一个妇女一手揽着包袱,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急急的往前走着。子忆和福子快速的对了一下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有的吃了。”
只听,福子低声地附在樱儿的耳边“妹子,快,躺下。”
“什么?”此时的樱儿还在发愣,而子忆则故意低下身子,拄着破树枝,颤颤巍巍的向那女人走去。
“快点”
“嗯,”樱儿好像明白了什么,迅速地躺倒了地上。
“好心的大嫂,给点吃的吧,我妹子饿的不行了。”妇女正往前走着,忽的,见有个小乞丐拦住了去路,于是,愣了一下。
小乞丐顺势戚身上前,用手一指,“好心的大嫂,俺们家乡遭灾了,只给我留下这可怜的妹子,现在,她饿的快不行了,您救救她吧。”
女人顺势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女孩,一个男孩正跪在她旁边大声地哭着。
“我可怜的妹子啊,你醒醒,醒醒啊,你要是去了,我和哥哥怎么向死去的爹娘交代啊,你可不能走啊,我可怜的妹子啊,是哥哥对不起你呀。”
福子演的惟妙惟肖,樱儿躺在地上,使劲地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唉,没娘的孩子,可怜那。”女人动容的抽了下鼻子,手伸进包袱里掏出一个饼子,犹豫了一下,遂掰下半个,放到面前的破碗里。
“这个,给你妹子拿去吧。”
“谢谢,谢谢,您好心有好报,贵人天祝。”子忆忙不迭地哈腰打揖,女人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
“走远了。”不知何时福子和樱儿出现在子忆的身后。
“给!”子忆将讨来的半个饼子,放到樱儿的手里。
樱儿将饼子一下撕成了三瓣,分别放在了两个哥哥的手里。
“一起吃。”
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妈的,福子,你演的也太像了。”
“你也不赖啊。”
“我看哥哥们到不用去讨饭,不如做戏子,那样天天有饭吃。”
三人一路嬉笑着。
这样的戏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的上演着,只不过针对的人不同,演员也不同而已。
渐渐地离京城愈来愈近了,人们的衣着也越来越华丽,车马越来越宽大。
终于,他们来到一座高大城墙外,只见城门上大大写着泰安两字,城楼上玄红色的兵旗一色排开,一个头戴玄铁帽盔的人,神色凝重的望着进城的人流,城下守门的兵卒,一个个趾高气扬,凡是经过城门的一律拦下盘查,当然,也有不查的时候,就是那车马极其的奢华,驾车的人极尽的高傲。
“这就是京城?!果然不一样啊。”福子讪讪的摇着脑袋。
“不知道里面怎么样。”樱儿好奇的睁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进去不就知道了,走!”福子拉起樱儿的手,迈开脚步就要往城门走。
“等等。”一旁默不作声的子忆,伸手拦住了两人,顺势抬了下下巴。
只见,城门口不知怎的汇聚了一群灾民,纷纷往城里走去。守门的士卒手持长刀挥舞着,不让人们靠近城门。但是,依然有越来越多的人执着的往城里跑去。。。。
此时,宣政殿
“陛下,城外流民成患,京城本就存粮不多,如果在起了瘟疫,到时若无粮救济,无药可依,长此下去,恐生变故。”京城府尹立于大殿中央,手持牙板,低眉颌首,一字一句的向尊贵的皇帝禀报着。
巍峨的穹顶下,一张硕大的龙椅居于三层汉白玉石阶之上。大殿下,密匝匝的站着所谓的朝臣,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
“舅父大人,可有什么高见哪。”皇帝坐在龙椅上不紧不慢地问着话。
“启奏陛下,不如从国库中抽调一些钱粮,发与灾民,劝其返乡。”此时,丞相王霄从群臣中走出,躬身答话。
“国库的钱粮,是用来御敌养兵的,怎么能做赈灾呢。若都拿去赈灾,到时若有敌军来犯,兵卒们个个伸手管我要钱粮,舅父大人难道我朝你要不成。”皇帝一脸的鄙夷。
“这个---臣也觉得不妥,不如叫京城的那些富户商贾来出,抵充赋税,这样就不需陛下您出一两银子。”
“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舅父大人,拿什么保证他们个个都愿拿出来呢。”
“这个吗——”丞相王霄一时语塞。
“陛下,臣到有一策。”这是从人群站出一个人来。原来是京畿道御史陈琳。
“说来听听。”
“不如从灾民中,招募青壮,沿江修堤,以防今后江洪水患,老弱妇孺发放米粮,劝其返乡。”
“如果他们不走呢,你该如何?”
“这个吗”御史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竟然窘在了那里。
“下策”
“难道你们就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吗?”谁都听的出,这冰冷的语气里,隐含的怒气。
“陛下!”“臣到有一个主意。”皇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着绿色朝服,手持牙板的大臣,站到了京畿道御史身后。
“说说看。”
“陛下,臣闻京城外有很多荒芜的田地,不如将他们系数划给灾民,叫他们耕种,然后按田亩征收赋税,既充盈了国库又能缓解民患。”
“偶。”显然大臣的话,激起了皇帝的兴趣。
“陛下,现在京城流民已经人满为患。倘若如此,毕竟会招致更多的流民前来。到时无地可分,会起更大的民变。”京城府尹急忙弓下身子答道。
此时,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丞相王霄的脸上,浮出一抹不被人察觉的冷笑。
沉默了半晌,皇帝忽然从宝座上站起“从今日起,关闭城门,传我的旨意,入城者死,出城者活。青壮修堤,妇孺归乡,不愿归者,准其耕地。”
城内,已有快马奔出,一个青衣宫人迅速跳下马来踏着细碎地步子奔上城楼。只见,城楼上,蓝旗一划,城下早有军士会意,急急的退到门跺,用力地合上两扇笨重的大门。
城外顿时骚乱了起来。
“哥哥,城门要关了。”樱儿急急迈开脚步,要向城门奔去,胳膊却一把被人拉住。
“到后门看看去。”子忆一下子拽住樱儿,转过身,三个人齐齐的向南跑去。
泰安城,南门。
这里的城门果然没有关闭,进城的人也不多,偶尔会有牛车,马车经过,兵士们只是简单的询问几句,便会放行。于是,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向城门走去。
“站住!”一个兵卒手握刀柄,厉声喝住三人。
“要饭,嘿嘿,要饭。”福子谄媚的说。
“出去!出去!要什么饭。要是碰上巡城御史,非把你们抓起来干苦力去,去去去,赶紧走吧,别地儿要去。”另一个兵卒一边唠叨着,一边挥舞着长枪,将他们赶出城门外。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哒哒哒的经过,车上厚厚地柴草堆的向小山一样,车夫勒住缰绳,跳下车来,等着盘问。子忆和福子会意的一笑,福子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向马屁股打去。
马儿刚刚停下,以为能喘口气,没想到,屁股就重重的挨了一下,于是,叫了一声,往前跑去。
“唉,我的马”车夫撇下兵卒,急急地往前追赶着自己的马车去了,而车后子忆的半个身子悬在车下,一双腿露在了外面。
“哎呀,哥哥被车拖走了,哥哥,慢下来,等等我。”樱儿一边叫着,一边向马车跑去。
“妹妹,快回来,唉——,那是要命的。”福子也撒开腿往前跑去。
城门口,兵卒猝不及防,竟然就这样让他们混进去了。
跑了一段路,子忆霍的松开攀在车辕的手,车子擦着他的鼻梁,“嚓”的一下驶了过去。
啪,一个鲤鱼打挺,人已从地上站了起来,旋即拍了拍身上的土,这时一个柔软的身躯撞到了他的怀里。
“哎呀,妈呀,你可停下了。”樱儿靠在他的怀里,喘着粗气。
“我可没那么傻。”搂着樱儿的肩头,子忆咧开嘴憨憨的笑着。
正说着,福子已经跑到了跟前,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三个人相拥着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向城市的深处走去。
此时,城郭内,数口大锅滋滋的冒着热气,里面煮着热腾腾的米粥。每口锅前,站着一个军士,一勺一勺的往面前的空碗里添粥。
不远处,一个戴着玄铁色帽盔的男人,冷冷的站在一旁,观察着。
“吃吧,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正想着,一个青年歪歪斜斜的走向人群。“粥里有毒!”他拼尽全力吐出这几个字,便霍的倒下了。人群立刻骚乱了起来,粥碗被纷纷掷于地上,蜂拥着向城外冲去。可是没走几步,便同那男子一样,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剩下的便一股脑的往城里冲去。
男人轻轻地挥了挥衣袖,早有军士把守在门口,拔出钢刀走向人群,那通往城里的二道城门,带着咿呀的怪叫,慢慢的就要闭合了,门里传来了人们凄惨的叫声,和刀砍斧剁的扑扑声。
突然,有人顺着门底的缝隙钻了出去,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竟然有十多人,钻出缝隙,没命地向城里跑去。
城东,市集,
夕阳渐渐西斜,硕大的京城在落日的映衬下,晕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傍晚的市集,依然繁华嘈杂,挑担的,摆摊的,开店的,买货的,人声鼎沸。甚至还有小孩子在街边跑来跑去,一派热闹景象。
“哥哥,这京城果然不一样啊,你看这些人一个个脑满肠肥的。果真都是有钱人哪。”
福子的眼睛到处乱转,脸上艳羡的表情极尽滑稽。子忆依然面无表情。
“哼,谁知道有多少是正道来的。”
“哥哥”樱儿撒娇的抓了一下他的衣袖,好奇的看着左右的店铺。
“别理他,他就那副德行。讨厌透了。”福子不以为然的碰了一下樱儿的胳膊。
子忆瞪着眼睛,挥了挥拳头,福子哼的一声别过脸去。
“两位哥哥别吵了,一路上你们总这样。”樱儿假装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切——”两个人互相伴了个鬼脸。
“杀人啦,快跑啊”
突然前面传来惊恐的尖叫,刚刚还热闹的街市,立刻大乱了起来,马儿的嘶鸣声,孩子的哭声,混杂成一片。不远处,一片白花花的亮光闪过,便有人倒地,血瞬间流得满地都是。
“快,躲起来。”
三个人迅速的扫了一下四周。
“这里——”福子指了一下,旁边不知谁碰翻的酒缸。
“樱儿,快。”
樱儿正要开口,一下就被扣在了地上,接着就是头顶的一片黑暗。
“记住,千万别动,别出声。”缸外福子因紧张,声音已经严重的走了音。
“知道。”
酒缸外边,因为磕碰刚好露出了个小小的缝隙,透过缝隙,樱儿看到一双双大大小小的脚从眼前跑过,呼喊着,哭叫着。忽然,一道白光闪过,那脚便不动了,“普通”一个男人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要说什么,空空的眼中没有一丝生气,死死的望向樱儿,像是要吃了她。樱儿吓得,想张开嘴喊,可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向后退,可身子就象是驻了铅,僵在了那动弹不了。
“哼,老兄,别怪我,圣命难违。”说话间,钢刀已经戚近,樱儿清楚地看到钢刀上血,顺着血槽正一滴,一滴,一滴地,慢慢地向她逼近。樱儿只觉得心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站住——别跑——”,钢刀在樱儿的面前只停了一下,便寻着声音跑去。
不多时,便有马蹄声传来。
“将这些装车,拉回去清点人数。”
“是,都尉。”
随着马儿细碎的蹄声,一切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天已经黑了下来,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血腥。
借着夜幕,樱儿终于从缸中爬了出来。
“子忆哥哥,福子哥哥,你们在哪。”樱儿压低声音呼唤着,紧张地向四周张望着,生怕自己刚刚的呼唤,再次招来一场杀戮。
“在这”是福子的声音。
樱儿循声望去,只见两个人顶着箩筐慢慢从一个角落里站了起来。
“樱儿妹妹,你没事吧”看着樱儿惨白的脸,福子有些担心。
“没事。”
樱儿深吸了口气。“现在怎么办。”
“回城南”夜色中,冷冷的口气,不容任何人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