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觉会扎根深处,会生根发芽,会茁壮成长,会深入骨髓,直到最后无法躲藏……
———————————————————————————————————————————————————
“怎么来得这么晚,我都等了很久了。”莫一熙有些抱怨说。
“反正你总是被人等,现在也让你尝尝等人的滋味。”Aida放下包包,坐在了莫一熙对面的位置上。
“就是啊,我们每次都等你半天。”小莫也搭了一腔。
莫一熙自认理亏,吐了吐舌头。看到Aida拿着单反相机,似乎对着窗户外面的人群正在寻找最佳的角度,“Aida,你这是偷窥。”
“咔嚓”一声,Aida按下快门,“我是在猜他们各自的故事,此刻是快乐还是忧伤呢,是高级白领后的孤寂还是文艺青年的自得其乐,那些眼神里透露出喃喃自语的人,是否有我无法了解的事。”转过头,看着莫一熙开口,“就像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对啊,今天打电话的时候也怪怪的。”小莫的视线也从窗外转移到莫一熙的身上。
莫一熙微微扯动嘴角撑起一个苦笑,“他……回来了。”
Aida放下相机,语气里带着几分肯定,“他?是……傅宣木?”
“不会吧,真的是他回来了。你们见面了?”见莫一熙没有接下去,只是呆呆坐着,小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莫一熙万分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来,“差一点就见到了。”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样……”Aida看了看莫一熙的神态,感慨着。
“就是啊,五年了,我都不知道是说你专情呢,还是一根筋的死板……也不知道陆涛到底喜欢你什么。”小莫也给了莫一熙一个不屑的眼神。
“讨厌,你们总是在这种时候这么有默契。”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死心塌地喜欢上他的?”小莫一问出口,莫一熙就陷入了深思之中。
是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第一次和他说话的时候么?
……
运动会。
耳边到处都充斥着吵闹声和嘘叫声。
每个学校永恒不变的主题。不过总算可以逃过三天的课,这对于所有的学生来说,无疑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虽然莫一熙身为班委,但还是经受住了班主任连番爱的教育和轰炸,拿出看家本领,胡言乱编了一个理由,班主任才无奈地放过了她。像莫一熙这种懒学生,即使体育不成问题,也对运动会不太感冒,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低调。
虽然莫一熙很感谢上苍给了她这个机会,终于逃过了这边,但是……莫一熙的名字还是毫无疑问地出现在了通讯组的名单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知道这个结果的,但看到名单时还是和好友于丽婷小声抱怨了几句。再加上通讯组的同学每天至少上交5篇稿件,这也让莫一熙更加懊恼和头疼了。
那是运动会的第一天,似乎每个人都士气高涨。可是莫一熙对于这一切都好像不怎么感兴趣,坐在看台上,嘈杂的声音灌满了她的耳朵,在大脑里嗡嗡作响。
“丽婷,我们开始写稿吧。写完5篇我就想上去休息了。”还好对于写稿的事莫一熙早有准备,在上个礼拜六就已经找好了很多类似的文章。所以两人就在最快的速度内各自写好了三篇。
“那我先去交稿了。”于丽婷拿着稿子说。
“哦,那我继续写。”
阳光散乱地照过来,莫一熙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一边听着MP3,一边享受着阳光。不是很灼热,也不是冬季里的毫无温度,而是九月特有的懒散。正当莫一熙走神的时候,一个男生坐在了原本于丽婷的位置。
莫一熙用余光注视了一下身边的男生。柔软的头发微微挡住了眼睛,男生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扬起头的角度让莫一熙有些发愣。
“要听么?”
莫一熙把MP3的耳机递给身边的男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甚至事后她还无数次地怀疑过自己究竟有没有这样做。就像是在梦游一样,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和大脑就那么无来由得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看着身边这个发梢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女生,温暖的笑容,手中的耳机,像是有什么地方被“豁拉”地撕开了。阳光安静的投射在女生的周围,像是一圈闪闪发亮的光环,耀眼夺目……
“你怎么知道我要听。”
男生把耳机塞进左耳。像是有默契似地两个人相顾一笑。
记忆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可是在哪里呢?莫一熙有些怀疑地想。或许是上辈子遇到过他吧。记得曾经在那本书上看到过的情况。
有些地方你可能从来没有去过,但是当你真实地走过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在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年龄的一个时间长度之前来过。这是因为空气中浮动着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留下的脑电波,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频率,而这些频率相同的几率几乎微乎其微,但依然存在着很小很小的概率,让活着的人可以接收到这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电波。这些电波就叫做“记忆”。而你如果恰好能接收到那一个频率的脑电波,留下那一组脑电波的人,就是我们称之为所谓的“前世”。
是错觉吗?为什么莫一熙觉得现在的心里像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原本是封闭的,但却突然被撬开了窗户,投进了带着盛夏气息的灼热的光芒。
……
“就在那一天吧,当他带着盛夏的味道走进我生命里的那一天。”莫一熙看起来有些如释重负。
“真难得,你第一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哎。”
“是么?也许吧。”
莫一熙抿了口柠檬花茶。直到五年后,她回想起来那天的情景时竟还是如此的清晰。她现在才真正明白了,有些人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走进一个人的心里的。无论怎么逃避,无论怎么排斥,他都已经走近你的心里,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因为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已经在扎根深处,生根萌芽,茁壮成长,最后渗入骨髓了……